陆璟自纳了两房妾室后,整日与黛玉、英莲、紫鹃三人在后宅取乐,或赏花候月、对月酌饮,或闲风抚琴、对月弄影,沉迷于温柔乡闺房乐之中。
二月将尽,陆璟见近日来风和日丽、惠风和畅,便起了踏青游玩的心思,想着三月三日正好是上巳节,轩辕皇帝的生日,乃是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便将这个想法和黛玉、英莲、紫鹃三人说了。
黛玉欣然笑道:“夫君的提议正好,自从来了京城还从未出去玩过呢,妾身正想着哪天带几位妹妹出去走走呢!”
英莲听后瞬间勾起了以前的事情,笑道:“以前在扬州时每到三月之初,老爷都会带着我和大姑娘外出春游踏青,现在想想已经有四五年不曾去郊外游玩过了。”
黛玉听后眼中有些羡慕,若是自己一直生活在扬州,也能和夫君从小青梅竹马,常常携手出外游玩。
陆璟笑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也想想这次春游是打算扑蝶呢还是放风筝?”
英莲娇笑道:“放风筝吧,如今郊外的花多已谢了,哪有那么多粉蝶可扑。”
黛玉指着两人笑道:“既然是春游,难道就只这两件事可做吗,可见你们都是不通之人!”
英莲忙央求黛玉道:“姐姐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黛玉笑语盈盈道:“到时候咱们选一处开阔的地方,即可踏青、扑蝶,也可放风筝,至于夫君吗,你就在那里安个酒帘来,带着几个丫头在里头卖酒,等我们玩累了就到你的酒肆里沽饮,岂不有趣呢!”
英莲惊喜道:“姐姐这个想法好,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边喝酒边作诗,醉倒了也学那些名士,天为罗衾地为床,碧草环绕作帷帐。”
黛玉笑着替她补充道:“樱颗含笑问檀郎:花娇还是妾貌强?”
英莲含羞道:“姐姐就别打趣妹妹了,有姐姐在,哪有花能比得过姐姐。”
陆璟见两人玩笑,也加入其中,笑道:“为夫卖酒有些不妥吧,要是夫人当垆卖酒,还能应典。”
黛玉摇头笑道:“妾身可不当卓文君,要不就英莲当吧,或者紫鹃也行!”
英莲忙摇头笑道:“还是姐姐当合适,姐姐的才貌都堪比文君,若是妹妹强行充当,就有点东施效颦了。”
紫鹃也连忙摇头,黛玉笑道:“妹妹不必自谦,你的容貌比着我也不差呢。”
几人玩笑一阵后,陆璟转入正题道:“你们就趁这两天做些风筝出来,我让陆峥他们留意郊外有哪些适合踏青的地方。”
黛玉、英莲两人皆点头称善,紫鹃仍以黛玉的意见为尊,随后几人又把这个消息通知陆芷瑜、李纹、李绮几人。
陆芷瑜三人听后也是极为高兴,于是几人又是做风筝,又是做酒帘、帐篷,又商议准备各样的山肴、野蔌,到时候做成食箪,挑到春游的地点,一连两日,几人忙的不亦乐乎。
展眼到了三月初三,这日惠风和畅,陆璟带着黛玉、陆芷瑜、李纹、李绮、英莲、紫鹃几人来到城外的背儿山踏青。
众人下了马车,黛玉看到山涧的河堤旁数排绿柳、桃树,笑道:“这个地方儿很有趣儿,桃红柳绿的就像画儿一样。”
几人正赏景中,只见几个牧童过来,都骑在牛身上,也有吹着短笛的,也有放风筝儿的。
柳树阴里,也有些茅屋人家,也有酒店,树梢头挑着酒帘,也有游人带了酒肴在那里踏青,席地而饮的,三个一攒,五个一簇。
柳阴之下,又有小桥流水,也有人在那里钓鱼。
陆璟选了一处地点,命人扎起帐篷,铺上红毡,将壶箪用具都摆饭整齐,因是公共场地怕引来不速之客,倒没竖起酒帘。
黛玉、英莲、陆芷瑜、李纹、李绮、紫鹃、晴雯、悠夏、安兰等人都各自带了风筝,众人转过山坡,来到一处空阔之地,开始放风筝。
黛玉做的是青鸾模样的风筝,英莲放的蜻蜓风筝,陆芷瑜放的是螃蟹风筝,李纹做的是金鱼样式的风筝,李绮放的是仙鹤风筝,紫鹃、悠夏几人放的或是大雁样式,或是蜈蚣样式,唯独晴雯将风筝做成美人样式,高高的放走了。
陆璟站在酒肆旁见一众美人奔跑穿梭,仙袂飘飘,看的赏心悦目,忽然见黛玉挥袖招手,便跑了过去。
黛玉拿出一个风筝道:“这是我和英莲妹妹给你做的,夫君也放飞了吧!”
陆璟见是一个蝴蝶风筝,让自己放飞,这是让自己不要随便采花吗,笑了笑便依言放飞了风筝。
众人仰头观看,一共十几个风筝,一齐起在天上,甚是有趣。
大家放完风筝后,便各自玩耍,清秋、柔菊、青儿几个寻到一处扑蝶玩耍。
紫鹃、晴雯、悠夏、安兰几个则铺下毡茵,摆着酒果,席地而坐,共赏看花。
黛玉、英莲、陆芷瑜、李纹、李绮几人随意各处看花,凭眺临水登山,再到酒肆沽饮。
陆璟见山坡处围了不少人,便让陆炼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未几,陆炼回来禀告说是有一个道士在看相算命,因连相几人,都算的极准,所有围了许多人,在那里问长问短。
陆璟听了有些好奇,难得遇上奇人异事,便让陆峥家的、陆北家的几个妇人看着酒肆,自己则走过去看个热闹。
挤进人群后,见一位道士身着青布道袍,手拿竹棕拂尘,面前摆着阵盘卦筒。
旁边道童手执帆帘而立,其上写道:“善断吉凶。”旁边有一行小字:“路过贵地,暂留扬名。”
陆璟当年救了英莲之后,曾遍访奇人异事,但遇到的都是江湖骗子。
此刻见这个道士童颜鹤发,眼中神光自然流露并蕴含于内,三绺白须,飘飘欲仙。
单看卖相,觉得他即便不是癞头和尚、破足道士那样的修炼之人,也是品格非凡之辈。
因此被勾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他给人看相的手段,便挤到了最前边。
那道士一看见陆璟,便立刻起身拱手道:“贵人何来?还请稍待,贫道尚有一言。”
陆璟心中一惊,难道他看出了自己的来历,忙道:“道长看错人了,晚生乃闲居之人,今日陪家人来此踏青游玩,并无看相之意,有负道长美意,还望见谅,晚生改日再来奉扰。”
陆璟说完便欲转身离去,同时心中暗道:“看来以后要躲着这些佛道之士。”
那道士忙拦住陆璟道:“贵人不必相瞒,此处并非说话之地,贫道也非本地人氏,因早知有今日之会,便自龙虎山千里迢迢专为阁下而来,在此恭候已非一日。缘分既到,岂可错过?阁下请看,贫道岂是江湖骗子?何必拒贫道于千里之外!”
陆璟听他竟为自己而来,心中更加诧异,又听他来自龙虎山,也有些好奇他的来意,见无法拒绝,便拱手道:“道长言重了,贵人二字万不敢当,既如此,晚生遵命就是。”
道士闻言,脸露笑意,随即便让道童收起卦摊,然后将袍袖一整,拂尘一摆,向四周打了一个稽首礼,赔笑道:“怠慢各位,改日再请光临,恕贫道不得奉陪。”
众人看自从陆璟到后,这个道士举止古怪,还称陆璟为贵人,便想看个究竟,谁想这道士竟下这个礼,分明是撵大家走的意思,但他执礼恭敬,又不能挑他的错处,于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遗憾的离开了。
道士见众人走后,便笑道:“贵人请随贫道来!”
陆璟忙歉意道:“晚生家人都在此地游玩,请恕晚生无法远离。”
那道士指着不远处的一座草屋,浅笑道:“贵人不必担心,贫道要带阁下所去的落脚之地,离此地不过数百步。”
陆璟看见草屋,便点了点头,于是招来陆炼,说了自己的去处,并告诉他若是夫人问起,也好让她知晓。
陆炼略带怀疑的打量了道士几眼,问是否让陈绩随行,见陆璟摇头拒绝,便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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