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黛玉后,陆璟找到林如海,将赵姨娘、马道婆暗害王熙凤、贾宝玉的事告诉了林如海。
林如海心中极为震惊,虽然他平素并不怎么相信鬼力怪神之事,但王熙凤和贾宝玉二人的事例近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随后陆璟将马道婆提到的王夫人曾暗害贾敏的事,也告诉林如海。
王夫人曾在贾敏的求子药方中动过手脚,当年贾敏和林如海成婚后,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心中有些着急,便向贾母求助。
贾母千挑万选,选了一个求子药方,让贾敏照单服用,只是王夫人暗中改了药方中一些药的剂量,致使药方非但无效,反而有避孕的效果。
林如海闻言,心中极为震怒,妻子当年求子的事他也清楚,妻子出于对岳母的信任,并未找人核对过药方,没想到竟然真被王氏暗中做了手脚。
想到在京那几年,他们夫妻一直无嗣,直到去了江南,换了药方,才有了黛玉,心中已经笃定,此事**不离十。
同时又想到妻子那几年一直神压抑,自己一直以为妻子是忧心子嗣,如今想来,恐怕妻子早就知道了此事,此刻深恨自己大意,竟然未察觉到妻子的心思,导致妻郁郁而终。
平复怒气后,林如海神极为冷静的问道:“你觉得马道婆所说是否可信?”
陆璟观察林如海神色,觉得他应该信了**分,如今问自己,应该只是想再度证实,便沉吟道:“马道婆虽然常出入贾府,但此事极为隐秘,若非是真的听到,否则不可能乱说,且她并不知道小婿的份,也不会故意说出此事来保命。”
“这个马道婆在贾家深耕多年,有不少眼线,这次贾宝玉被烫伤,她第二天便到贾府,便是宝玉的妈李嬷嬷给她报的信!”
听到陆璟的判断,林如海眼中冷意更甚,此事虽然过去多年,已然无法证实,但从王氏对贾琏夫妇所用的手段,他心中已经认定,以王氏之狠毒,必然对自己妻子用过此手段。
断子之恨,无论如何都要让王氏付出代价。
陆璟见林如海冷静的有些反常,忙劝道:“岳父大人万望保重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我们无凭无据,王氏又是贵妃生母,贵妃关系到贾家的荣华富贵。”
“若是贾家知道此事,不仅不会惩罚王氏,恐怕为了家族富贵和声誉,还要为其遮掩,何况如今王家势大,王氏有一个任九省统制的哥哥撑腰,贾家也不敢随意处置她。”
林如海神色冷然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此事若是传出去,不光贾家、王家的脸面受损,更会影响两家女儿的声誉,贾、王两家必然会竭尽全力的保护王氏。”
说着心中有几分悲意,妻已逝去多年,和贾家的分也所剩无几,贾家又怎会为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而惩罚贵妃的生母。
陆璟对此话极为认同,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即便老太太再如何疼女儿,也不会为了此事而严惩王氏,更何况在贾母眼中,最重要的还是贾家。
“此事一定要瞒着玉儿,玉儿心思敏感,万不可让她知道了!”林如海突然神严肃的交代道。
陆璟亦神郑重回道:“岳父放心,小婿不会在玉儿面前露出破绽。”
林如海点点头,随即又语重心长的嘱托道:“你也要防备此事!”
陆璟明白林如海话中深意,肃然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自会保护好玉儿,不会让玉儿遭了谁的暗手。”
说完后,又劝林如海道:“此事过去多年,恐怕证据已极难查找,如今贾家、王家形势复杂,和宫里、宫外都有诸多牵扯,若是岳父大人认定了此事,要报仇还需徐徐图之!”
“你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计较!”林如海不将陆璟牵涉其中,王氏后牵扯太广,万一作不当,便会影响到女婿的仕途。
陆璟想了想便将自己算计冷子兴的事,告诉了林如海。
冷子兴是周瑞的女婿,而周瑞夫妇又是王夫人最为倚重的臂膀,若是能除了这两人,即可打击王夫人,说不定还能从周瑞夫妇口中证实此事。
林如海闻言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陆璟早就谋划过此事,他此刻也无心探寻陆璟算计王氏的目的,只是点头道:“此事便依你之计,另外贾琏夫妇也是助力,还有那个赵姨娘,也可利用!”
“如今贾家虽然看着繁花似锦,实则内部已然矛盾重重,外部又群狼环伺,我们只需推波助澜,静待贾家倒台的时机便可。”陆璟沉吟道。
即便没有自己插手,贾家也只有三年的光景,只是贾家的牵扯太多,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为好。
随后两人一番计议,敲定接下来的行事计划。
诸事议定后,林如海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马道婆?”
对马道婆这种披着佛家外衣的贼婆,他心中极为厌恶,不明白老太太为何会找这样的人当宝玉的寄名干娘,完全是引狼入室。
陆璟沉声道:“此人精于算计,又常出入勋贵世家,掌握了不少后宅私,若是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既如此,就依你的主意吧!”林如海明白女婿的未尽之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陆璟的处理方案。
就在陆璟和林如海商议贾家之事时,林黛玉也将英莲召到房内。
英莲这些时一直躲着黛玉,此刻闻听黛玉召唤,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夫人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顿时平添了一股勇气,小心翼翼的摘下戒指,贴藏好,来到黛玉房内。
“英莲给夫人请安!”距离黛玉尚有四五步远,英莲便神色紧张的盈盈拜道。
黛玉忙起将英莲扶起,亲切笑道:“当初你和我学诗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怎么生分到这个地步。”
“如今夫人是主人,英莲是奴婢,尊卑有别,英莲万不敢僭越!”英莲将姿态放的极低,借此表明无意和黛玉争宠,只要爷心里有自己,自己便万事不争。
黛玉闻言,心中升起一股怜惜之意,将英莲拉到榻上,坐到自己边。
看到她眼中的怯意,心中怜意更甚,拉着英莲的手,感慨道:“想想当初在姑苏时,咱们姐妹在一处玩闹,读诗作画,开开心心的也没什么烦恼。”
“英莲一直感激夫人的教导!”英莲想到当初跟着黛玉学诗的时光,极为感激道。
“我当初就说再见面要考教你来着,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正好今天我写了一首诗,也想考教你一番!”黛玉说道。
“请夫人出题!”英莲忙道。
黛玉开口吟道:
玉丛遥映碧影幽,笑傲群芳犹低头。
红消香断知谁继,嫁与东风去不留。
“你依我这首诗的韵,附和一首!”
英莲思忖未几,便说道:
群芳丛中碧草幽,不敢争自低头。
泪染轻匀心不改,全凭东风任去留。
黛玉看到英莲的诗,明白她的心意,叹气道:“你以后叫我姐姐吧!”
英莲闻言一惊,忙跪倒道:“英莲不敢,英莲若是有什么过错,还请夫人责罚!”
黛玉将英莲拉起,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没嫁过来之前,便是你一直服侍夫君,尽心尽力的,我心中一直感激你。”
“我知道你对夫君的义,我也不是容不下人的子,你若是真心实意着夫君,我自会成全你!”
英莲感受到黛玉话中的真诚,心中极为感动,忙跪拜道:“英莲谢夫人的疼,以后英莲什么都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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