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并没有不了了之。被老婆剋了一顿后,路父没再正面冲路见屿发火,但却并不代表他对儿子搞男人这事就这么同意了。
路见屿的公司是从他爸公司独立出去的,说是单干,背后多多少少还有点母公司的荫蔽,就算路见屿不怎么上心,生意还是做得风生水起。
但从那天后,路见屿却发现,自己在商场上忽然变得举步维艰了。
老员工像约好了似的集体跳槽,合作谈一个黄一个,原有的投资商续约意向也越来越暧昧。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至于是谁,也没什么别的可能。
他爸一向不屑于这些阴损手段,没想到第一次破例,竟然是为了整自己亲儿子。
路见屿也不服软,就那么自己咬牙硬撑着。他爸不给注资,他就为拉一笔小到以前绝不会看在眼里的投资自己东奔西跑;合作谈不下来,他就放下脸面低三下四到处跟人应酬求人帮忙。每个小时都得争分夺秒奋力回天,一应员工连带他自己也恨不得用成三头六臂。
忙得就差没空喘气了。
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安排出半天休息日去看成洲的演出,花和礼物都提前准备好了,结果临到前几天长期超负荷运行的身体突然不争气、发起了高烧。
因为害怕传染给成洲又让他白白担心,路见屿只好谎称接了工作,家都没回、连续几天吃住在公司。他向来最烦打针吃药,有什么小病都直接扛过去,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按时吞下各种药片胶囊。但直到演出当天他仍没痊愈——甚至烧得更严重了,还迫不得已让助理把他紧急运到医院挂了个吊瓶。
因为药的作用睡过去前,他还没忘安抚一下满脸紧张绝望好像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助理、顺便交代人把花和礼物送到现场。
等他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当然,成洲的演出也早就结束了。
再苦再难,再忙再累,路见屿还是硬撑着,让自己那个小公司在风雨飘摇中颤巍巍地坚持下去。
撑到后来,公司的核心员工越来越多,合作申请源源不断,各种投资也纷至沓来。
撑到后来,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一向吊儿郎当混一天算一天的小路总,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成了比老路总还要雷霆手段、让人谈之色变不敢轻视的存在。
“小兔崽子也就这点本事了。”
那天,他爸拿着路见屿憋了口气带回家的年终报告,来回翻看了一会儿,满脸不屑一顾。
“俗话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就是先成家后立业……”
路见屿把溜到嘴边的顶撞憋回去,装乖听着。
“生意做成这样有个屁用?还不是混到现在连个家也没着落。”
路见屿暗中翻了个白眼。
“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你妈结婚四年了!”
路见屿撇嘴。
路父把报告翻得哗哗响:“男人难不成比女人还难对付吗?”
路见屿……
路见屿隐约从这话听出点不一样的意味,满肚子傲气一下泄了个干净。
他有点不敢相信:“爸,你说……”
“爸什么爸!”
路父气咻咻地把报告书团成一卷,猛地往沙发扶手上敲了好几下:“你妹妹才十来岁,就谈了仨男朋友了!你呢?也二十大几岁了,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路见屿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路父把报告丢在茶几上,闭眼往沙发上一靠:“别叫我爸,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赶紧滚滚滚!”
路见屿呆愣愣地滚了。也没看见自己离开后,他爸又把揉皱的报告从茶几上捡起、小心打开,仔仔细细读了几遍,眼中满是说不出的骄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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