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在停车场那会儿肚子特别疼,到医院后缓解了一些,乔灿灿仍然紧张,她拿着单子忙前忙后的,扶着夏春心在医院做检查。
结果出来后去看医生,乔灿灿紧张地盯着医生,仿佛她才是孕妇,“医生,用住院吗?严不严重?”
医生看笑了,“没事儿,怀孕七八周的时候,本来也容易出现腹部痉挛和剧痛,不是说突然剧痛就会流产,放轻松,平时可以做些有氧运动。”
夏春心总算松了口气,“孕酮值怎么样了?我之前的医生说偏低,我一直在吃药。”
医生看着单子说:“现在孕酮值在正常范围内的偏低,可以再吃两周。”
乔灿灿不懂,“孕酮值偏低什么意思?”
夏春心用了个简单易懂的解释,“胎气不稳,易流产。”
乔灿灿:“…………”
乔灿灿更紧张了,又暗暗把夏春心家的修车工从祖宗三代骂道祖宗十八代。
医生说夏春心没事,只是夏春心的体质比平常孕妇的反应严重,看起来好像很虚弱,其实正常,胚胎也没有问题,不必太担心,过了孕早期就好了,很快就会胃口大开见什么想吃什么。
俩人来医院的时候,富海棠还在兴奋激动地挤在人群里要签名,俩人回酒店后,才接到富海棠电话。
富海棠之前要完爱豆签名还跟着一起合影喊应援口号,爱豆人太好了呜呜呜,还让她们录视频,她们送走爱豆老半晌,富海棠才想起来夏春心和乔灿灿。
“灿灿姐,你们在哪儿呢?”富海棠精神头十足,“在酒店哪个房间?我去找你们。”
乔灿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朵富贵花,她满脑袋都是夏春心说的易流产,不想让富贵花来折腾夏春心,而且夏春心当着富贵花的面儿孕吐就坏了。
她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状态好像还行的夏春心,想了想说:“要去吃饭呢,你在哪个房间?我去找你。”
富海棠立即说:“1203!”
挂了电话,乔灿灿问夏春心,“我去哄富贵花,带她出去吃饭,尽量把她哄走了,你自己在房间行不行?”
夏春心失笑说:“医生都说没事呢,放心。”
乔灿灿叮嘱,“那你一会儿想吃什么,就让酒店给你做,别不想吃就不吃,你都瘦了。”
夏春心点头,“知道,就算我不吃,总要给小胚胎补营养。”其实小胚胎这时候还真没到需要营养的时候。
乔灿灿拿包开门出去,夏春心忽然想起件事,“对了灿灿,我估计富贵花是逃课来的。”
乔灿灿脑袋旁边灯泡突然就亮了,对啊,十一月份,又不是周末假期,富贵花竟然出现在距离家里很远的海城,这不是背着爸妈逃课是什么,虽然逃的是大学的课,但也可以威胁富贵花啊!危机解除!
乔灿灿走了,夏春心脑袋里又闪出之前车里一晃而过的那个人影,那个侧脸真的很像祁漾。
她和祁漾结婚三年了,她熟悉他的一切,他的侧脸轮廓,他下颌角的弧度,他垂眼时下沉着的眼睫,他脸上的每个表情每块肌肉她都熟悉的不得了,虽然那个侧脸闪得极快,可也真的太像祁漾了。
像到让她开始怀疑,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祁漾。
她自己都是首富孙女呢,没有什么不可能。
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祁漾,井斯年都听他的,那么祁漾会是万恒大佬吗?
如果祁漾就是万恒大佬,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小明星戚以蓝……她和戚以蓝到底是谁像谁?
夏春心脑袋里成功勾勒出一部狗血电视剧,她老公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她老公只把她当替身,她老公喜欢的女人出现了,于是她老公开始对她冷暴力,只为了逼她离婚。
夏春心被自己的乱七八糟的猜想惊得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太狗血了,不可能。
她现在最在意的是祁漾的态度。
祁漾和井斯年走出酒店旋转门,正要去吃饭,井斯年打听到了一家味道纯正的日料店,他挺好这口,就让祁漾陪他一块去吃日料。
还没走到车跟前,井斯年抬眼看到一个向他们方向小跑过来的女人,更准确的说是女生,年纪小,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说:“我日,今年流行夏梨的长相吗?”
祁漾动作没停,继续要上车,井斯年拉住他胳膊说:“别走啊,祁漾你看看,那个女的长相怎么样?她长得好像我跟你说的那个病美人啊,你还记不记得我提的病美人?一个动画导演。等一下,我怎么感觉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你快看看。”
祁漾被拉着胳膊,不得不停住,但仍然没抬头,他对旁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向他们走来的女生跑到跟前,柔软地开了口,“小祁哥,小井哥,好久不见呀。”
井斯年:“???”
你谁啊???
祁漾闻声稍掀开眼皮,看到这女生的脸后,他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女生和夏春心竟有六七分像。
祁漾眼底露出的神色和井斯年差不多,都是“你谁啊”,但是因这女生太像夏春心,他的神色比井斯年强烈了些,皱着眉头,更像是“你他妈谁啊”。
女生有点尴尬,尴尬笑说:“小祁哥,小井哥,我是戚以蓝呀。”
井斯年震惊之词脱口而出,“你整容了???”
戚以蓝算是和祁漾井斯年一起长大的,她从小常进出祁家,只不过她出身没他们那么好,她父亲是祁漾父亲的管家。
她大学在外面念的,毕业后想进娱乐圈,就给祁漾打了电话,想让祁漾帮忙,并说了些让祁漾难以拒绝的话,祁漾就把她推给了井斯年,让井斯年安排。
井斯年因为是从小认识戚以蓝,知道戚以蓝没什么背景,就和公司经纪人嘱咐了句照顾点戚以蓝,别让戚以蓝被潜规则被欺负,出钱也大方点,随口说了句戚以蓝是他和万恒大佬的朋友。
井斯年还不知道经纪人因为他这一句嘱咐,就奔着要把戚以蓝捧红开始营销,直接把戚以蓝安排进了《无罪之有》剧组。
戚以蓝看着人挺乖,挺听话,言谈间还对井斯年的生活很了解,经纪人便也不敢怠慢戚以蓝。
井斯年也都还没见过毕业后的戚以蓝,在他印象里,戚以蓝不是长这样啊!
戚以蓝以前倒也好看,但和夏梨一点也不像啊,怎么夏梨长相是娱乐圈新标本了吗?!
戚以蓝穿着仍像大学生,打扮很乖,气质很纯,被井斯年直接提了“整容”俩字,她的尴尬又多了两分,偷偷瞄了眼祁漾,不安地小声说:“没整容,小井哥,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是长开了。”
祁漾的目光从戚以蓝脸上收回,没说话,周身气场泛出了冷意。
乔灿灿和富海棠俩人出来吃饭,还没走出旋转门,忽然同时停住迈出去的右脚。
乔灿灿身在娱乐圈,富海棠身在粉圈,透过玻璃门看到外面的三个人,顿时都露出兴奋八卦脸。
一个是傻逼井斯年,之前井斯年在停车场绝尘而去,把乔灿灿气得够呛。
另一个是戚以蓝,俩人还都刚看过戚以蓝在酒店的正面照,确定就是戚以蓝。
戚以蓝此时穿着牛仔裤和宽大的卫衣,背着个小斜背包,化着淡妆,很像一个清纯大学生,和微博硬照里的气场不太一样,本人很娇小,很能激发成熟男人保护欲的小单纯模样。
而另一位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男人脸偏瘦,身材是看着穿衣显瘦、身上又有肌肉的那种瘦,整个人又高又瘦,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教授般的气质绝了。
男人的短发稍微做了造型,有点卷,额头刘海有点像心型。
这人的眼睛也很好看,双眼皮有点像三眼皮,最外那层眼皮是凹陷下去的,因这种眼睛构造,就给人一种目光内敛深邃的感觉。
男人修长手指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深邃的眼睛里忽然闪出来一道不易察觉的阴冷。
乔灿灿和富海棠俩人同时颤抖着发出一句,“卧槽!”
这他妈的绝对就是斯文败类大佬本佬啊!!!
富海棠疯狂激动,拿起手机就手抖着拍照,“啊啊啊那么那个第三人就是万恒大佬了吧!好帅啊!!!”
乔灿灿看富贵花拍照,连忙叮嘱,“别发群里面,你自己存好了就行,人家是大佬,网上这么久都没曝光,万一从你这儿出去被曝光了,你小心惹祸上身。”
富贵花身体一抖,连忙点头说:“不曝光不曝光,我就自己圈地自萌,呜呜呜我的妈真的太帅了啊啊啊我要设桌面供起来!”
乔灿灿看着戚以蓝说:“我日,那个戚以蓝真人真的和心心好像啊,我还以为照片上她修图了,看着好像也没修啊?”
富贵花搂着乔灿灿胳膊,俩人一起八卦地看热闹飞弹幕,富贵花说:“你看看这站位,戚以蓝站得离大佬那么近,你再看看戚以蓝那眼神,石锤了,绝对是大佬的人啊。”
乔灿灿说:“对对对,充满爱意,还可怜巴巴的,又纯又乖,哎哟喂,挺多男人都好这口呢。”
富贵花忽然嫉妒,“不配!她不配!她不配我们大佬啊!!!”
乔灿灿也用力点头,真的一点都不配!!!
接着她脑袋里就闪过夏春心的脸,想象了一下美人夏春心和大佬站在一起的画面。
内心狂咆哮,卧槽好配啊!!!
然后乔灿灿就更讨厌那个她没见过的修车工了。
修车工听着就一点都不配我们心心大美人啊!!!
戚以蓝看着祁漾,小心翼翼的,“小祁哥,你们是要去吃饭吗?”
脸上是很明显的想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表情。
恰逢这时祁漾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显示“心心”,看向井斯年,“你们去吃,我有事。”
说着祁漾转身回酒店。
戚以蓝脸上露出急色,下意识抓住祁漾胳膊,“小祁哥,再忙也要吃晚饭呀,我……”
祁漾冷脸看着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井斯年知道戚以蓝从小就喜欢祁漾,她眼睛总放在祁漾脸上移不开,戚以蓝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藏得住爱慕的眼神。
井斯年笑着抓住戚以蓝的手腕从祁漾胳膊上拿开,“祁漾忙着呢,咱们不用管他。”
然后他想起件事,从兜里拿出之前的丝巾,“对了祁漾,你送你女朋友的丝巾在这儿呢,我还没来得及包装,你先拿回去?”
井斯年这话故意说给戚以蓝听的,让戚以蓝知难而退。
祁漾其实不喜欢丝巾上的女人香,倒是也配合地接过去,放进兜里,“嗯。”
戚以蓝缩着手指,恋恋不舍地看着祁漾的背影。
井斯年还在意着戚以蓝的长相呢,给她开着车门说:“你真没整容吗?我记得你以前鼻梁有点塌啊。”
戚以蓝尴尬脸,转移着话题问:“小井哥,我们去哪吃?”
夏春心正坐在马桶上对着手机目瞪口呆,刚才祁漾把她电话给挂了?居然给挂了?
这不是出轨前奏,还是什么?
不死心,夏春心翻出来件廉价衣服穿上,把头发弄乱了,蹲在不怎么干净的垃圾桶旁边做家政保姆模样,给祁漾发了视频通话邀请过去。
她和祁漾这三年都很少视频通话,她怕养成视频的习惯,万一她正在做头发或是浴缸里泡着的时候,祁漾突然发来视频,她就不好解释了。
电话响着等待对方接视频的铃声,一声又一声,没有人应答,时间忽然过得好慢,她秉着呼吸等着。
过了会儿,在铃声结束之前,接通了,但对方那边一片黑暗。
祁漾说:“刚才要接你电话的时候,手机摔了,摄像头好像坏了。”
“……”
夏春心看着对方屏幕的一片黑暗,一口闷气涌上来,手机扔到地上,扣着手机,也不让他看她。
怎么就这么巧,他手机就坏了啊?这不是借口是什么?
“祁漾,你在哪,你旁边有别人吗?”夏春心沒忍着,问出了口。
祁漾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有些低沉,“在宾馆,自己。”
夏春心本来还想说让他用别人手机和她视频,结果被他这句“自己”给堵得死死的。
心里好堵得慌,这么些天,她不给他打电话,他就不联系她。
她是在婚姻里做错了什么,还是为什么啊?
夏春心委屈的酸涩劲儿一瞬间涌了上来,她真的很想让他们俩的感情回到从前。
以前祁漾对她那么好,她生病了,他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照顾她。
她下班回来,他会心疼她为她揉肩膀。
三年里的恩爱,她问他老公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祁漾总是担心她做家政辛苦,叫她做简单的炒鸡蛋就行,更多时候是他回家为她下厨做饭。
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贤妻良母的任何要求,还总会把全部工资都给她。
他照顾她,心疼她,宠爱她。
为什么以前的祁漾不见了啊。
夏春心强忍着眼泪,状似平常地问出一句她现在最关心的试探,“老公,我有个同事怀孕了……你想要宝宝吗?”
祁漾那边是沉默。
沉默了很久,空气越来越冷,夏春心抱着肩膀一点点地缩了起来,很冷。
然后脸埋进膝盖,肩膀一点点地颤抖起来,眼睛逐渐湿润,一滴又一滴眼泪流下来。
祁漾终于开口,“我最近工作忙,经常出差,没有时间照顾你。”
“过段时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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