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颓然瘫坐在地上。
霍桢抬手调整了一下领带,从怀里掏出几张现金甩在她身上:“你自己打车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拉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去。
云溪透过试衣间里的镜子看向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既邋遢又穷酸,难怪霍桢会嫌她丢人。
她又从试衣间敞开的门缝看向外面,只见霍桢刚一走出去,林珊就从不远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高高兴兴地拉着他去看别的礼服了。
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娇俏动人,宛若一对璧人,周围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惊叹和艳羡。
霍家和林家同为帝都四大家族之一。
霍桢和林珊家世相当,郎才女貌,简直没有一点不般配的地方。
就算是五年前,身为云家千金的云溪,都未必能和霍桢有这么般配,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云溪心里既卑微又难过,眼神却舍不得从霍桢身上挪开。
都说真正爱一个人,只要看到他幸福快乐,自己就会感到幸福。
可她看到霍桢跟林珊在一起,非但没有感受到幸福,反而心里又酸又涩,还有强烈的不甘。
然而,她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现在在霍桢眼中,她不过就是个他花钱买回来的玩物,是供他发泄怨恨的工具,除非她将过去的真相告诉他……
云溪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也曾有过犹豫,每次面对霍桢的愤怒和怨恨,她都想把真相告诉霍桢。
可就算告诉了他又有什么用?
既不能改变过去,又不能延长她的生命,只会让知道真相的霍桢,在她死去后痛苦愧疚,她不想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了自己而痛苦。
云溪,忍一忍吧。
只要再忍一忍,这一切就会结束的。
她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就好了,不要再让其他人陪着你一起痛苦了,尤其是你爱的人……
直到霍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里之后,云溪才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镜子拼命地整理起了衣服。
直到将衣服压得看起来没那么皱巴之后,她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离开婚纱店后,她没有像霍桢说的那样,打车回别墅,而是打车去了魅色。
为免夜长梦多,她要赶紧把卖身钱从魅色要出来,这样就不用被霍桢一次次拿钱来要挟她了。
魅色的主管办公室里。
王姐一见到云溪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云溪啊~没想到你真的走了狗屎运,竟然被霍总给看上了。他的秘书早上给我打过电话了,说霍总对你很满意。你以后可要在霍总面前多说说好话,让他常到我们魅色来坐坐啊~”
有奶就是娘,云溪早就看够了王姐这副重利的嘴脸,也不跟她客套,直接伸手要钱:
“王姐,当初我们说好的。我的卖身钱跟会所这边五五分成。一旦客人将钱转到魅色的账户上,你们就要把钱转到我的账户上。”
听到云溪要钱,王姐脸上笑容淡了几分,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云溪啊~两千五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怎么可能说给你就立马给你呢,会所这边要先经过财务那边的审批通过后,才能把钱给你。”
“王姐,我们说好的事,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一听今天拿不到钱,云溪马上就急了。
这笔钱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前段时间,她打听到一个治疗心血管方面疾病的专家,听说有很多中风偏瘫的患者找他医治之后,很快就能恢复自由行动。
云溪知道母亲怨恨她,一是因为她气死了父亲;二是因为母亲自从五年前中风偏瘫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天天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照顾,所以心情变得非常暴躁。
她想只要能治好母亲的偏瘫,让母亲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地行动,说不定母亲就会原谅她,能像以前那样爱她了。
要不她也不会那么急着去卖身了。
“谁说我出尔反尔了?!”王姐脸上的笑容彻底没有了,“只不过就是晚给你两天,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说完,也不等云溪张口,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云溪,你放心吧。我们魅色这么大的会所,不会坑你那点卖身钱的。你先回去吧,等财务这边审批通过后,会给你把钱转过去的。”
既然王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溪知道她今天肯定是拿不到钱了,只能无奈地离开了魅色。
云溪刚离开魅色,王姐就拨通了霍桢秘书的电话:“苏秘书,我们这边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理由将云溪搪塞了过去……”
……
在回霍桢那里的路上,云溪看到街角有家花店,就走进去买了一束蓝色的紫罗兰,抱着回到了别墅里。
云溪最喜欢的花就是紫罗兰。
以前她和霍桢谈恋爱时,霍桢每次去见她,都会买一束紫罗兰送给她。
现在,她也想买一束送给霍桢。
回到别墅后,她第一时间就抱着花去了霍桢的书房。
谁知,她刚到走到书房外面,就听到霍桢在里面跟他的秘书打电话。
“……很好,告诉魅色,这件事他们办的不错,我以后会常去光顾魅色的……”
霍桢的话让云溪愣在了原地。
原来,王姐之所以不肯把钱给她,是因为霍桢不让王姐把钱给她。
他为什么不让王姐把钱给她?
是想继续用钱来拿捏她,羞辱她吗?
书房里,霍桢和秘书的手机通话还在继续:
“你是说今天云溪和林珊在咖啡厅里见过面,她脸上的伤是被林珊打的,林珊还泼了她一身咖啡?……像她这样始乱终弃,水性杨花的女人,被打也是活该,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霍桢的话还在继续,云溪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曾经,别说是有人打她,就是碰她一下,霍桢都要撸袖子跟别人干仗。
而现在,他竟然会觉着她被打也是活该……
云溪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痛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花,转身向自己房间跑去,不想再留在这里继续听霍桢那些伤人的话……
然而,就在她离开的下一秒,书房里的霍桢就突然变了语气,冷酷地对手机另一边的苏秘书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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