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砚!无砚!”方瑾枝慌了,“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刘瞎子!”
“来不及了,我要死了……”陆无砚蜷缩着,开始一阵阵咳嗦。
“不会的!你等着我!”方瑾枝起身,从陆无砚身上跨过去,想要下床。
陆无砚却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将方瑾枝拉到怀里,又是一个翻身,轻易将她压在身下。
“你就是我的救命药啊。”他捏着方瑾枝的下巴,吻上她因为慌张而微微张开的小嘴。
他轻易地探入方瑾枝口舌之间,将丝丝缕缕的甜意吮走,又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瓣,辗转反侧的摩挲。
方瑾枝愣愣看着陆无砚噙着笑意的回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受骗了。
陆无砚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慢慢合上眼。方瑾枝紧张的情绪稳下来,整个身子也软了下来。她抬手,环着陆无砚的腰,闭上眼睛陪着他一起加深这个吻。
陆无砚扯开方瑾枝衣襟左侧的系带,轻易将手探进她的小衣,将她的柔软拢在手心里。
方瑾枝娇呼了一声,她匆匆咬着嘴唇,忍下溢出来的颤音。
陆无砚忽然觉得方瑾枝的身子在发颤,还有她细微的颤音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瑾枝?”陆无砚抬起头来望着方瑾枝,这才发现方瑾枝紧紧蹙着眉。
“怎么了?”陆无砚探手,搭在方瑾枝的额头上。
方瑾枝欲言又止,“我、我没事的……唔……”
她咬着嘴唇忍着心疼,可是眉心却皱得更紧了。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无砚立刻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抽身而出。
“我……”方瑾枝抓着陆无砚的衣襟,像是寻求庇护一般。
“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告诉你,自从生了钟瑾以后,我的肚子总是疼。唔,好疼……”她咬着唇的贝齿将淡粉色的唇瓣咬出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子。
“怎么不早说?”陆无砚心中一片焦急。
方瑾枝小声说:“我以为是月子里的正常情况……”
“别怕,不会有事的。幸好刘明恕还没走,我现在去请他过来。”陆无砚吻了吻方瑾枝的眼睛,匆匆将她的衣带重新系好,又给她盖好被子才下床往外走。
他心里担心方瑾枝,连外衣都没穿,只穿了一身雪白的寝衣就要往外走。他刚刚走到屏风的地方,身后方瑾枝的呼痛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陆无砚怔了怔,慢慢转过身去。
方瑾枝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待陆无砚回过头来看向她的时候,她冲他扮了个鬼脸。
“方瑾枝!”
陆无砚气冲冲地折回架子床。
方瑾枝急忙将怀里抱着的枕头扔给陆无砚,她掀开被子,迅速躺好,“睡觉啦!”
陆无砚接住方瑾枝扔过来的枕头,一时无语。
方瑾枝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得,陆无砚苦笑着摇摇头,将枕头放到床上,灰溜溜地躺在方瑾枝身边。
第二天一早,方瑾枝在陆无砚还没睡醒前就下了床,去了陆钟瑾的房间。陆钟瑾刚刚被奶娘喂了奶,正在小床上酣睡。
方瑾枝拉了拉他的小手,陆钟瑾在睡梦中还在咂嘴,瞧着可爱极了。
方瑾枝让奶娘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又让人拿来了剪子,她亲自剪了陆钟瑾的胎发,仔细收进她在孕期里就做好的荷包中。
“咱们小少爷真是越来越漂亮喽!”
“这才刚满月呢,五官就张开啦,比别家的孩子几个月都要水灵呢!”
几个奶娘压低了声音夸着陆钟瑾。她们做奶娘的,最是明白讨好主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夸奖孩子漂亮、健康、聪明。更何况,陆钟瑾的确是她们见过最漂亮的孩子了!
方瑾枝也不在意这六个奶娘说的话是不是奉承,她心里是爱听的,甚至觉得她的钟瑾比这几个奶娘夸得还要好呢!
这几个奶娘把陆钟瑾照顾得的确不错,方瑾枝对她们是满意的。
“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回温国公府了。”方瑾枝吩咐。
为首的一个奶娘笑着说:“哪里用少奶奶吩咐,小少爷的东西昨儿个就都收拾好喽!”
方瑾枝就多看了她一眼。
她点点头,说:“这次回去许不会久住,你们六个不必一并都跟回去。”
听方瑾枝这么说,六个奶娘没有一个不紧张的,立刻挺直了脊背。她们每个人生怕自己被留了下来,好像被留下来的就是平日里伺候小少爷不尽心的一样。
方瑾枝自然瞧了出来,她柔声说:“你们平日里照顾小少爷都很尽心,这次回去我只先带两个奶娘跟着,其他四个奶娘就先留在这里,等过几日还会接你们过去的。”
听方瑾枝这么说,明白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筛选,几个奶娘都松了口气。被留下来的四个奶娘也没有太失落。
这六个奶娘的确是一个比一个尽心,但是这世间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这一个月以来,她们的表现也都被方瑾枝看在了眼里。方瑾枝虽然口中说着她们都做得很好,可是还是挑了最满意的两个奶娘跟回去。
方瑾枝月子里的这段时间,天气时常不好,陆钟瑾一直养在屋子里没有抱出去过。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被抱出屋。
前几日还下着秋雨,今儿个全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方瑾枝亲自抱着陆钟瑾下楼,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暖暖的阳光洒在陆钟瑾白白的小脸蛋上,将他白若羊脂白玉的脸颊映照出一层柔和的光。
“我的钟瑾比刚出生的时候更好看了!”方瑾枝欢喜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走在方瑾枝身边的陆无砚蹙了下眉,道:“马车上太挤了,交给奶娘带着乘坐后面的马车吧。”
两个人眼神短暂的交流之后,方瑾枝还是将陆钟瑾交给了身后的两个奶娘,跟着陆无砚上了马车。
方瑾枝刚登上马车,陆无砚就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来,看我。”
方瑾枝凑过去,很认真地说:“陆无砚,你给我等着!等钟瑾长大了,一定会为我做主,看你还敢不敢再这么随意欺负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方瑾枝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陆无砚怔怔松开了手。
原本按照陆无砚的意思,陆钟瑾的满月酒一切从简。可是由于他母亲如今可是大辽的皇帝,就算陆无砚不送请柬,朝中臣子和皇城显贵也会不请自来。
并不需要陆无砚亲自操劳,温国公府里如今当家的二房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虽然老温国公府上表把爵位给了府里的二老爷。可是二老爷哪里敢得罪如今的大房?
不管大房的陆申机有没有和长公主和离,陆无砚可都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帝王。
可以说,温国公府里的二老爷自从陆钟瑾出生,就开始筹备这场满月宴了。
他更是带着几个儿子亲自等在大门外迎着陆无砚。一看见陆无砚的马车停下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陆无砚看出来他的紧张。倘若是前世,就算陆无砚不在意钱财,也会计较。可是经历了两世,他更是见证了温国公府里的人一个个辞世,他如今倒是颇为释然。
“都已经入冬了,二叔公何必亲自出来。”陆无砚在心里轻声叹了口气。
二老爷颇为惊喜,忙说:“今天天气好,不冷,不冷。”
陆无砚略一点头,回身,将方瑾枝从马车上扶下来。奶娘也抱着陆钟瑾从后面的那一辆马车里下来。
二老爷望了一眼奶娘怀里的陆钟瑾连声夸了几句,陆无砚没有多说其他,和方瑾枝一并往府里走去。
府里的女眷早就聚在了一起等着看陆钟瑾,陆无砚刚将方瑾枝送到后院主屋,守在那里的丫鬟就告诉陆无砚,老温国公找他。
陆无砚嘱咐方瑾枝:“若累了就回垂鞘院歇着,别被应酬拖累。”
方瑾枝笑着答应下来,又在陆无砚身边小声说:“曾祖父年纪大了,有话好好说,别轻易发火。”
“不用你担心这些。”陆无砚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陆钟瑾,才往老温国公的住处去。
他还没跨进门槛,就听见老温国公不停的咳嗦声。
“啊,无砚过来了。”老温国公府有些动作僵硬地缓缓抬手,将陆无砚招到身边坐下。
未语,他先叹了口气。
陆无砚抬眼打量起老温国公。温国公今年已经七十九高龄了,如今消瘦得颧骨显露,脊背佝偻。曾经精光烁烁的眸子也慢慢染上了浑浊。
温国公前世就是在这个月月末去的,而今天已经是初十了。当知晓自己的曾祖父即将辞世会是怎么滋味?陆无砚情绪没有太大波动,但也不会今天再顶撞他。
温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把这爵位交给二房不是一天两天的念头了,在你小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长长的一句话说完,温国公又咳嗦了两声。
陆无砚神色不变:“家业和爵位都是您的东西,您想给谁就给谁。”
见温国公还是一直咳嗦,陆无砚忍不住将桌子上的茶碗将他推了推。温国公喝了一口茶水,略微舒服了些,才看向陆无砚,说:“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分家吧。”
许是之前说话太快才咳个不停,温国公再说话的时候就放慢了语速。
“分家是父亲的意思。”陆无砚把陆申机给抬了出来。不过按照他的性子,就算陆申机没有寄那封信,他也是打算分家的。
温国公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才又开口:“陆家人口众多,当家的人得对一大家子的老老小小负责。无论是与别的世家相交,还是管理府里的事情,都不容易。”
“现在才说这话好像有点虚情假意。可是无砚啊,你并不想做这些事情。”温国公说得很确定,“你不想,我又不放心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温国公的浑浊的眼中又流露出几分歉意来,只是这歉意却并不完全是因为陆无砚。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一想到九泉之下遇见你年少时战死沙场的祖父,就心里愧疚。”他握着拳敲了敲胸膛。
“无砚,如果你要怪,就怪我这个老人家。不要记恨你二叔公。你二叔公这个人没什么大的野心,也没什么大的建树。可是他这个人啊,胆子小,又念旧,还总心软,是你几个长辈里最在乎家人的。把陆家交到他手里,也是图个安稳。”
温国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慢慢涨红了脸,又是一阵咳嗦。
陆无砚见温国公还想说下去,陆无砚忙止了他言语,道:“您多虑了,无砚并没有打算报复陆家,更不会找二叔公的麻烦。而且今日就要分家,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便可。”
陆无砚这话的意思是分家以后和这边断了联系。
听他这么说,温国公心里难免有点难受。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缓缓点了点头,说:“曾祖父对不住你们这一房,不过在分家这事上却不会亏待了大房。这处温国公府是当年我被封为温国公时,先帝赏赐下来的。我带着陆家的人搬到这里来,咱们陆家的祖宅就空了。”
一连说了这么多,温国公歇了歇,才继续说:“从五年前开始,我让人重新修葺了祖宅。曾祖父知道你习惯了垂鞘院的布置,祖宅的重建都仿了垂鞘院的风格。”
陆无砚挑眉,颇为惊讶地看向温国公。
温国公的眉头却仍然紧蹙着,他又说:“至于家财,曾祖父自然不会亏待你,你们是大房,多分一些也是应当的。”
他又加了一句:“你二叔公和三叔公都是愿意的。”
陆无砚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并非因为温国公多替他考虑了这些就心生感动,而是有一种怅然的感觉。
陆无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都是一家人,分家这种事不必太过计较。”
等陆无砚离开以后,温国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陆无砚说什么?一家人?温国公难掩心中震惊,居然能从陆无砚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在后院主屋里的方瑾枝,被温国公府里的女眷们团团围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陆钟瑾漂亮、可爱。
其实她们是要看陆钟瑾的,方瑾枝不放心陆钟瑾被她们抱走,一直把陆钟瑾抱在怀里,这才被她们围住了。
老夫人几次笑着说:“都散开些,别都堵在那儿,小心闷着孩子。”
她又多次打量方瑾枝的神情,想从方瑾枝的脸上瞧出对于这次将温国公的爵位给了二老爷这件事儿的看法。可方瑾枝一门心思都在陆钟瑾的身上,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什么都瞧不出来。
“看来我是真的来迟了!”陆佳萱匆匆进了屋。她在方瑾枝身边坐下,颇为新奇地望着方瑾枝怀里的陆钟瑾。
“这孩子长得可真像三哥!”陆佳萱忙让丫鬟把给陆钟瑾准备的对镯拿过来。
她本来想给陆钟瑾亲自戴上,可是她发现陆钟瑾没有戴任何项圈、长命锁、手镯。这一屋子的人哪个不会给陆钟瑾送礼物?想来是方瑾枝不想挂那些东西在他身上,就只放丫鬟把东西送过来。
方瑾枝忙谢了她,让入茶将东西收下。
“你怎么才过来呢?”方瑾枝打量着陆佳萱的脸色,陆佳萱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换了身新的,却忘了佩戴相配的首饰,想来她过来的时候很匆忙。
“今儿个一早,你二哥跟着大军离开皇城了,我是先送了他,才过来的,所以迟了些。”陆佳萱笑着说。只是她脸上的这抹笑意带着点愁思。
任是谁的夫君跑到前线去打仗,身为妻子哪里有不挂心的。
“二哥居然从军了……”方瑾枝微微有些惊讶。她又拉着陆佳萱的手,笑着说:“那可要提前说一声恭喜了,等二哥回来,你可就变成将军夫人啦!”
方瑾枝的声音很甜,说着讨巧话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动听。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学着方瑾枝,提前跟陆佳萱道喜,一口一个“将军夫人”地喊着她。
陆佳萱倒是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了,她知道今日是陆钟瑾的满月宴,也不好再说打仗的事儿,忙摸了摸陆钟瑾的小拳头,连声夸着他可爱,把话题又转回了陆钟瑾身上。
不多时,丫鬟禀告陆佳茵回来了。
方瑾枝皱了一下眉头。
她并不想看见陆佳茵,平白无故地添了几分不开心。
陆佳茵不是自己回来的,是和秦老夫人,还有秦雨楠一并过来的。陆钟瑾的满月宴,皇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了,秦家也不例外。
在到温国公府前,秦老夫人特意嘱咐陆佳茵,今日是喜庆的日子,脸上要有喜色,不能愁眉苦脸。
可是陆佳茵看见方瑾枝的时候,还是立刻把装出来的笑脸收了起来,露出厌恶和不耐烦的神色来。
秦老夫人看她一眼,叹了口气,便也不管她,任由她去找自己的母亲。三奶奶倒是没注意到自己女儿脸上的异色,把她拉到身边嘘寒问暖。
三奶奶把陆佳茵拉到一旁,小声说:“佳茵,如今锦峰一直关在天牢里也不是法子。母亲觉得你可以去求求瑾枝,让她在陛下眼前求求情……”
“你让我去求她?”陆佳茵睁大了眼睛。
她的声音有点大,惹得一旁的人瞩目。三奶奶忙掐了她的胳膊一下,压低了声音说:“甭管怎么说,服个软求个情,总比守寡强吧?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夫君死在牢里?”
陆佳茵“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三奶奶叹了口气,“我不管你了!”
三奶奶竟真的是起身走到秦老夫人面前说话,把陆佳茵晾在一旁,不再搭理了。
陆佳茵不甘心地抬头望向方瑾枝,方瑾枝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婚生子的缘故,原本的少女稚气尽除,容貌越发精致,举手投足之间带了一股优雅的韵致。
那么多人围着她,奉承着她。简直就是众星捧月!
陆佳茵搅着手里的帕子,又不甘心,又嫉妒,觉得上天太不公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方瑾枝,而她什么都没有!
“陛下驾到——”
屋子里所有人都从座位里起身跪拜。陆佳茵跪在地上,她抬头,就看见一身龙袍的楚映司拉着方瑾枝的胳膊,免了她的跪礼。
一屋子里的人,老老小小,偏偏一个方瑾枝不用跪。
凭什么!
陆佳茵跪在人群里,只觉得唯独站立在楚映司身边的方瑾枝好像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站在了她的脸上。
“之前朝中事物繁忙,他出生的时候也没时间去看望他。”楚映司的目光落在方瑾枝怀里的陆钟瑾身上。
“母亲今日能过来,钟瑾已经就很高兴很高兴了!”
楚映司伸手摸了摸陆钟瑾白白嫩嫩的脸蛋,笑道:“和无砚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方瑾枝笑着点头。
楚映司这才让屋子里的人平身,“都起来了,今日无需多礼。”
陆钟瑾被屋子里的人吵得有点闹人,忽然安静下来,又从方瑾枝的怀里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他有些新奇地睁大了眼睛盯着楚映司瞧。
这段日子,楚映司心里被朝中之事以及和荆国的战事搅得心里烦躁压抑。如今被这样一双干净澄澈得一丝尘埃不染的眸子望着,偏偏又是陆无砚的儿子,和陆无砚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楚映司的心里好像一下子被触动了最柔软的地方,她的双眸中浮现出难得的柔情来。
楚映司轻轻摇晃着陆钟瑾,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怀里抱着的究竟是陆钟瑾还是陆无砚。
方瑾枝见楚映司十分喜欢陆钟瑾,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越来越多的皇城女眷到了府中,只是她们一听说楚映司在主屋里,愣是没敢进去,只将礼物送到了,在宾客席上候着。
楚映司在温国公府里停留的时间不久,她抱着陆钟瑾喜欢了一会儿,又和陆无砚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温国公府,一共也没到一个时辰。
她临走前,秦锦峰的恩师曹祝源和秦锦峰的上司姜大人求见,苦苦为秦锦峰求情。秦锦峰已经被严刑拷问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楚怀川的下落。楚映司想了想,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继续逼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将他放了,再派人暗中盯住,说不定还会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楚映司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他们考虑一番。
秦老夫人和陆佳茵还对此毫不知情,这次秦老夫人和陆佳茵一并过来,也是有着想要让陆佳茵求情的想法,只是没有想到陆佳茵怎么都不肯。
秦老夫人本来就知道陆佳茵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再多说,只在心里又为秦锦峰叹息一声。
第二日,陆佳茵刚刚起床,就听说姜家少爷过来看望姜晗梓。
一想到姜晗梓,陆佳茵立刻怒火攻心。她猛地一拍桌子,问:“姜家少爷过来看她做什么?那个姜晗梓不是没有亲兄弟吗?”
阿夏急忙将知道的细细禀告:“姜姨娘的确没有亲兄弟,来府里的这位姜家少爷是她的一个庶兄。”
“庶出的?”陆佳茵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鄙夷的神色来。
陆佳茵嘲讽地笑了笑,“想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姜家也不会来个名正言顺的少爷看望她!”
阿春匆匆从外面进来,她给陆佳茵行了一礼,偷偷打量了一下陆佳茵的脸色,才说:“夫人,姜姨娘请您过去。”
“她?请我过去?”陆佳茵有些惊讶,并且带着一股浓浓的轻蔑来。
“是的,姜姨娘身边的桃子说,是姜姨娘的兄长过来以后训斥了姜姨娘没有好好敬重夫人,没有尽到一个身为妾室的本分。还把姜姨娘给训哭了呢。所以姜姨娘请您过去,想要跟您赔礼道歉呢。”
“没想到姜家的这个庶子还会说几句人话。”听阿春这么说,陆佳茵不由有些沾沾自喜。她挺了挺胸脯,显得更加狂傲了。
阿春又说:“哦,对了。江姨娘身边的那个桃子还说,姜姨娘本来打算亲自过来的,可是她今天早上刚动了胎气,不能走太远,才恳请赏脸过去的。”
“又动了胎气?掉了才好!”陆佳茵冷笑。
“那我就给她这个面子好了。”陆佳茵站起来,理了理裙摆,“你们两个跟着我过去!”
阿春和阿夏跟在陆佳茵的身后,阿夏看向阿春,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目光。
阿春目光闪了闪,她轻轻拉了一下阿夏的袖子,对她摇摇头。
“你们两个是乌龟吗?慢吞吞的!”走在前面的陆佳茵不悦地说。
阿春和阿夏急忙跟了上去。
陆佳茵趾高气昂地走进姜晗梓的橘湾院,桃子急忙迎上来,规规矩矩地给陆佳茵行了一礼。
“你主子呢?”陆佳茵径自坐在主位上。
“回四夫人的话,姜姨娘本来在这儿等着您来呢,但是突然腹中难受,才到后院歇一歇。吩咐奴婢在门口守着,等您来了,就去通报她。四夫人您稍等,奴婢这就去!”
“罢了。在前面带路吧,我亲自去看看她。”陆佳茵眯起眼睛,十分想要看见姜晗梓狼狈痛苦的样子。
阿夏急忙跟上去,手腕却被阿春忽然抓住。阿夏疑惑地回过头来望向阿春。阿春望着阿夏,对她缓缓摇头,拉着她的手更是微微用力。
阿夏疑惑地望着陆佳茵离开的方向,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阿春对陆佳茵说的那段话,阿夏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如今阿春又拦着她,不许她跟过去,阿夏再笨也看出来阿春是被姜晗梓收买了。
恐怕今日姜晗梓是打算报复陆佳茵了。
阿夏有一瞬间的迟疑,到底要不要冲上去把陆佳茵拦下来。她向前迈出了一步,阿春越发用力拉住她,又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腿上的烫伤留下的疤痕祛了吗?”
阿夏的脚步就僵在了那里,她僵了半天,又缓缓把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姜姨娘,你现在就应该多走动走动,我可听嬷嬷说,孕期勤走动,才对身体好呢,不仅对你自己的身体好,还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呢。”秦雨楠偏过头,对身边的姜晗梓说。
姜晗梓扶着后腰,温柔地说:“你说的是,我以后是要多走动走动,不能懒着。”
阿夏看着姜晗梓和秦雨楠一起从院门口走进来,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伺候的下人。
“啊——”屋子里忽然响起陆佳茵的惊呼声。
阿夏和阿春对视一眼,微微顿了一下,才慌张地往里跑。
“四嫂?”秦雨楠皱着眉,“四嫂怎么又跑到这儿了?”
“我也不知道……”姜晗梓茫然地摇了摇头。
秦雨楠轻声“哼”了一声,“肯定又是来找你的麻烦呗,这才安分了多久,又开始闹了!”
阿春和阿夏还没来得及跑进去,陆佳茵已经慌张地冲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还是凌乱的。她胡乱抱着衣襟,那杏黄的衣襟窝在一起,露出里面水红的肚兜来。
“茵茵!”一个同样上衣凌乱的男子从后屋里跑出来,追上陆佳茵。
他扣住陆佳茵的手腕,焦急地说:“茵茵,是我错了,是我莽撞了,可是我、我……想你了!”
“这……”秦雨楠呆了。
“五哥……”姜晗梓故作惊愕状。
跟着秦雨楠的几个下人都变了脸色,其中一个婆子立刻转身出了橘湾院,一路小跑着去找秦老夫人。
陆佳茵一回头,看着满院子的主子、仆人,心里急得“噗通”、“噗通”直跳。
她挣脱自己被姜五郎握住的手,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抡在他的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图谋不轨!”陆佳茵怒吼着,整个人被愤怒淹没。
姜五郎愣在那里痛苦地望着陆佳茵,他竟是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脸来。
“是是是,我知道我什么东西都不是,更不应该癞□□想吃天鹅肉!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茵茵,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啊。你难道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欢乐时光吗?”
他不再打自己了,而是红着眼睛,望着陆佳茵。
陆佳茵看着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整个人都懵了。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大男人掉眼泪!
过了办半天,陆佳茵才反应过来。她指着姜五郎,愤怒地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欢乐时光!我陆佳茵什么时候跟你这个下贱东西在一起过!”
姜五郎眼中的痛苦更深,他上前一步,忽然抬手将陆佳茵搂在了怀里,哭着大喊:“茵茵,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绝情!那些星星那些月亮那些萤火虫可都见证了我们的海誓山盟啊!”
“你放开我!”
陆佳茵拼命挣扎,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有男人的力气大?竟是被姜五郎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秦老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陆佳茵和一个外男抱在一起。
“你!你在做什么!”秦老夫人指着陆佳茵的手不停地发抖,“我的锋儿如今生死未卜,你居然背着他,背着他……”
秦老夫人气得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更是一阵踉跄。她身边的几个丫鬟急忙扶住了他。
“母亲!”秦雨楠立刻提着裙子跑向秦老夫人,“母亲您消消气儿,别气坏了身子……”
姜晗梓这才扶着后腰走到姜五郎面前,惊慌地说:“五哥,你这是做什么啊?怪不得……怪不得你突然来看我,晗梓还以为五哥是想看望妹妹,没想到……”
姜晗梓拿着帕子擦去眼角的眼泪,一脸失落和难过。
“嗤!”姜五郎这才松开陆佳茵,不屑地看向了姜晗梓。
作者有话要说:陆无砚:我也没想到我能骗到那么多读者。
方瑾枝:明明我的演技比你好!
姜五郎:嗤,本小爷可是影帝!
楚怀川:朕的演技受到了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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