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区,现在成了人间炼狱,灰蒙蒙的街道上,灰暗处,充满着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月光下,几个模样怪异,七分人形的怪物正在低头撕扯着尸体,将混合着血浆的内脏和肉片送往自己嘴里。
这些在后世被人命名为:狂尸,x伽马降临地球的第三个夜晚,终于开始出现一小部分的突变。那些狂暴的远古基因混乱的苏醒,导致宿体继续要大量的能量与食物。随着基因链的崩溃,这一小部分人身上有的开始长出了鳞片,厚毛,有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了皮下的甲壳。指骨透指而出,形成了尖锐的骨爪。有的人开始长出肉瘤。。。。千奇百怪的变异。。这些狂暴的人变成了性命收割机。他们冲上大街,见人就咬死杀死。然后疯狂的吞食血肉。
这些变异的千奇百怪的狂尸已经逐渐的脱离了人的范畴,跟曾天弃当初被实验室改造一样,只不过这个进程被加剧了百倍。
剧烈的细胞增殖和剧烈的细胞消亡在狂尸体内不断的碰撞与拉锯,随着那些狂尸的疯狂,它们身上那些消亡坏死的细胞随之蒸腾出来。据说,海量的狂尸聚集在一起,能蒸腾出血雾奇景,远远地看去如同血色的浪潮在空中翻腾,人们把它称为:血潮。如同死亡阴影一般的血潮笼罩大地的时候,所过之处皆是死亡绝地。后世有人总结:血潮蒸腾,亡者出行,吞噬大地,见者无几。
曾天弃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那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淡淡的红色雾气。四周已经是一片死寂。雾霭中,混合着红色。时不时的出现的悲鸣声,让人毛骨悚然。曾天弃警惕着带着木巴卓和苏小雨二人踏进了小镇,他们不知道这一踏如同踏入了地狱之门一般。
巴卓带着二人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只见整个由土砖和泥土混合的房子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而他们家的木门同样坍塌了半边,另外一半晃悠悠的挂在旁边还在晃悠。
巴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了一声:“阿爹,阿姆。顺着半塌的大门冲进自己的家里。曾天弃和苏小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也一起冲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半塌的门碎成了三片散落在门口,屋子内一张木桌和几张木椅已经散架。曾天弃巡视屋内,一片狼藉,墙上还有两处鲜红的爪印,让他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听到楼上的木巴卓的哭声,曾正东顺着半塌的楼梯翻上了二楼,二楼只是一个三角形的狭小房间,房间内仅有一张木床,木床现在已经被大力拆散架,木堆里,巴卓哭嚎着抱着一个女人,那是巴卓的母亲。巴卓的母亲已经咽气很久了,尸体从颈部以下,被啃的支离破碎,一条腿也不知所踪。苏小雨虽然见惯了死亡,可她没有见过如同鬣狗群光顾过的人类尸体。苏小雨不仅捂住了嘴巴,看着巴卓那凄惨的样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月亮逐渐隐没,黎明前的黑暗中,只看到巴卓狗搂着单薄的身躯,抱着早已经没有温度,血肉模糊的母亲僵硬躯体。
曾天弃正准备过去查看,猛然间,内心警兆大起,把一把拽过苏小雨,翻滚向一边,随即从自己背后抽出从不离身的一把银色的伯拉塔手枪,朝着苏小雨的位置砰砰就是两枪,随即如同排练好的一样,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房顶哗啦落下,正好在那个位置上被击中,“呜~~~~”被连续命中两枪其中一枪正中这红色身影的眉心,红色身影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倒下了。
这时候,巴卓似乎被枪声惊醒,当他反应过来,看着红色的狂尸,巴卓愣了,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他死死的盯着这头红色的怪物。如同一个扭曲的人形,身体如同被拉扯一般腰变得细长,背部脊椎骨间凸起少量的骨刺,肋骨撑开,整个胸口塌陷,甚至肋骨的前段已经刺出了胸口,混合着血水,森白的凸起在胸口,一件成年人的脏袄子破碎的挂在身上,巴卓正是认出了这件已经破碎的棉袄,这是他阿爹啊袄子。巴卓不敢扑过去呼喊,只能哽咽的指着尸体,“爹。。。爹。。阿。。阿。。爹”。
两声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传出去很远。突然间,镇上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各种咆哮。曾天弃心中一紧,顾不得照顾巴卓的情绪,抄起他单薄的小身躯,对着苏小雨低声说:“走!”
二人飞速的下了楼冲出大门,往镇外狂奔,这时候,他们四周开始响起了叮叮的声音,尖锐的指甲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曾天弃侧耳倾听,纷乱的声音,至少有15只左右正在迫近。
就在一头狂尸追上来,伸出爪子自上而下,准备抓扑的时候,曾正东头也不回,侧身闪过的同时,手肘内收,枪几乎是低着狂尸的脑袋嘭!的一枪。狂尸朝都没来得及发出嚎叫,惯性的滚出去好几圈,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候,左边的苏小雨也同样朝曾天弃这边一闪,刚才在巴卓家门口顺手抄起的巴卓丢下的柴刀,顺势挥出,噗!斩断了一根长鞭,定睛一看,一根长舌头。在地上扭曲蹦跶几下不动了。
失去舌头的狂尸滚倒挣扎,血液四溅,这更激起了其他狂尸的疯狂,前方,几头狂尸停下来,围住了无舌的狂尸,血液四溅。。这头狂尸被其他的狂尸给撕裂分食。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了更多的狂尸加入这场血腥盛宴。
四周的狂尸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因为血腥味的吸引,他们本能的冲着分食的现场过去,那些因为争夺而受伤的狂尸变成了猎物,变成了其他狂尸狩猎的对象。一时间,异常地狱般的场景就这么惨烈的开展着,倒是追赶曾天弃的狂尸却被不断倒下受伤的狂尸吸引而逐步减少了。
从空中看去,整条街道布满着狰狞的狂尸,他们被血腥味刺激到疯狂,整个那不勒的街道,就这么上演着屠戮的盛宴。如同修罗场大门洞开,地狱的生物降临。
乘着混乱,三人迅速的撤离,正跑打到那不勒寺的时候,太阳缓缓的升起了。追赶他们的还剩下两头狂尸,就在太阳照射在狂尸身上的刹那,狂尸哀嚎了一声,全身蒸腾起红色的雾气,它们放弃了追逐转头往寺下山谷的阴暗处跑去,曾天弃这时候看见了狂尸身上暴露的血肉在太阳的照射下,腾起了一股血色的烟雾,那些狂尸的血液如同煮沸的开水一样,开始剧烈的蒸腾,有几只跑不及的狂尸突然身上窜起了火苗,开始了自燃。
他们惧怕阳光,他们的体内正在高速的进行新陈代谢来供给身体以能量,堆积了大量的热量。如今星球上的紫外线更是普通人的噩梦,更何况惧怕阳光的狂尸,他们被阳光照射到,由于没有人类的皮肤作为隔绝和降温。大量的紫外线和红外线使狂尸体内的血液迅速的沸腾,然后透过猩红的体表大面积蒸腾出来。随着体温的急剧升高和大量的血液的蒸腾。它们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干尸。所以在初次接触到阳光的可怕之后,剩下的狂尸,都选择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蛰伏在阴暗中。
曾天弃浑身是血,背着已经昏迷的木巴卓,除了巴卓因为躲闪不及被一个狂尸的手臂挥中后背,撞在一根木柱子上昏迷过去之外,两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
他们走向上了寺庙大大堂,整个寺庙已经半塌,庙门前的石阶上,布满了许多焦黑的人形残骸。那不勒寺这座数百年的古刹也被烧的半塌,山门口那颗本就半枯的曲松,已经被大火洗礼,松下爬着的扭曲尸体是火源,点燃了这棵枯松。
这些苦修的僧人聚集在了一起,点燃自焚了。大殿中数十具烧的扭曲的尸体,殿外的尸体是那些年轻的僧人无法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奔逃出去的结果。大殿正中是金身被烧的扭曲的佛像,干枯剥落的脸庞上还挂着顺着眼眶流下的黑漆,如同血泪。佛像下是一个端坐的焦尸,这是那不勒寺首座。尸体前方还有几张残页,那是未烧尽的梵文经书。上面高原区古老的梵文写着的残字:“明王。。。”
中午时分,巴卓满身缠着绷带大喊一声“阿妈!”惊醒过来。也许是因为失去亲人的悲痛,又或许是因为被狂尸攻击的惊吓,巴卓一直在昏迷。惊醒过来的巴卓自己愣了一下神,看到四周熟悉的寺庙大殿场景,和烧焦的众僧。脸上浮现了呆滞的表情。慌乱和惊吓让他早已六神无主。
曾天弃和苏小雨正在紧急的商量怎么赶路离开这个地方。
很明显,白天这些狂尸惧怕阳光的灼烧,不会出现。他们的大部分的行李被大树卷走。武器只剩下了随身携带的一部分小型武器,对上狂尸非常不利,有些生命力特别顽强的狂尸身中数枪,也不会停止活动。
二人也没有去安慰巴卓,他们是从小就从死亡训练营出来的,见惯了生离死别,他们知道巴卓必须自己过这一关。
“我们必须赶在太阳落山前,至少赶往这里。”曾天弃指着他们曾经路过的一个小村落,“这里应该只有十几户人家。面临的威胁相对小。然后我们白天入城镇搜集物资,晚上必须绕靠人口密集地。”
苏小雨补充道:“我们的子弹不多了。加上装填中的,我们还剩下不到40发子弹了。”看着旁边摆放的三把伯拉塔。“和博哥他们失联了,卫星电话没有信号了。连手机也无法开机了。”
“现在,我要冒险回镇上,去找一辆车,你们呆在这里。”曾天弃做了决定。
“恩。”苏小雨点点头。
曾天弃正准备整装出发。木巴卓不知道从哪儿摸摸索索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串钥匙,上面赫然挂着一把车钥匙。“曾哥哥,用它吧,这是寺庙的车。”寺庙如同他的半个家,他对寺庙的一切熟的不能再熟了。
曾天弃一行人,驾驶着寺庙的一辆“道耳”,这是东国的原装小卡。整车长度三米六,四座加后货箱。底盘高,适合于山地行进。寺庙用以采购与外出所用。
曾天弃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该何去何从。一时间,以前的种种经历扑面而来。他回忆着,在进入到“上帝之门”之中的所见所谓,那些人体实验室,那些培养皿里面浸泡着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官、怪异的组织。还有那个,高高在上,不断发表着学术演说的上帝之门创始者之一的“伏尔坎”所演说的关于基因转录技术的论文。
正在沉思的曾天弃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在荒原崎岖的山道上晃悠悠的前进。心里突然一个光芒闪过,那棵菩提树的样子印在了他的脑海。
苏小雨正在随着车的起伏,在副驾驶假寐,突然一个急刹车将她抛起来,头险些撞到挡风玻璃。条件反射般的掏向腿侧,捏着腿上别的“伯拉塔”。曾天弃虽然在走神,但是实际上他的潜意识相当警觉,刚才正是从路旁边歪歪扭扭的冲出来一个人倒在了车前,他才下意识的急刹停车。
经过凌晨的事件后,曾天弃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管前方来的是不是人,反正仅有一只,当下打开车门,冲着苏小雨使了一个眼神,下车查看。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穿着破烂不堪蓝色的长褂,长褂反射着金蓝色的光线,奄奄一息的人,仰头看着曾天弃,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救。。。。救命。。。”之后就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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