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听戏(1 / 1)

前两天还阴雨绵绵的帝都,今天天气格外晴朗,韩雳与阿虎坐在公交车上明显感觉拥挤了不少,这让阿虎一路可是没少流汗。

晃荡了一个半小时,在倒数第二站兄弟俩总算挤了下来。韩雳还好,阿虎下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呼吸帝都并不干净的空气。

锦绣园是一座很老的戏园子,好像大洪国建国的时候就有了,历经百年前的战争洗礼毅然不倒。

当韩雳看到被爬山虎包围的破旧小二楼的时候,韩雳知道锦绣园衰败了。

来到锦绣园的正门,两扇快要掉落的朱漆木门虚掩着,上面的漆皮掉了不少。不过,两扇木门被擦的很亮,韩雳推门时没有一丝尘埃落到自己的手掌。

进门是一条只允许一人通过的甬道,由于没有窗子,甬道显得有些昏暗,只有一盏小灯泡在随风飘荡。

“一人二十,交钱。”

一声懒散的声音响起,韩雳才注意到在自己左手边开着个小窗口,一位须发有些发白的老人将手伸了出来。

原来这里还卖票呢?韩雳摇摇头,转念一想,如果不卖票,戏园子靠什么生存呢?

递了四十块钱过去,老人撕了两张票,接票时韩雳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手指非常纤细、白净,如同一个少女的柔荑,完全没有一丝皱纹、一片褐斑。

不过老人并没有给韩雳足够欣赏的时间,将票递出后,老人迅速拉上窗子,将韩雳的视线隔绝在外。

韩雳没有停顿,走过甬道里面变得开阔起来,一段通向二楼的楼梯出现在眼前。楼梯四周有好几间大屋子,隔着窗子能模糊看到里面有大块的玻璃,韩雳猜想那应该是平时练功的地方,剩下的估计是戏剧演员们休息或是堆放道具的地方。

韩雳突然想看看这些屋子内还有没有人,到现在为止,他只看到门口卖票的老人一人,可是楼梯旁拉起的两道红线与“闲人免入”的牌子打消了韩雳的念头。

脚踩在楼梯上,但韩雳的心却悬在了嗓子眼。脚下“吱吱”的声音,韩雳实在怕自己一脚踩空,从上面摔下去。

二楼是一座大园子,正门上悬挂着一副牌匾,上书“锦绣堂”三个烫金大字。

龙飞凤舞,苍劲有力。这是韩雳看到这三个字的第一映像,而且韩雳可以断定这三字绝对是古人的手笔,现在的人根本没有这样的笔法。

门口一个与韩雳年龄相仿的紫衣少年坐在门口打着瞌睡,嘴角边口水都流了下来。

只是当韩雳试图跨过门槛的时候,少年双眼突然睁开,一只手拦在韩雳面前,另一只手则急忙擦拭嘴角的口水。

韩雳停下脚步,静静等着少年擦干净嘴角的口水。

“进园子最低消费三十,你们得给钱才能进。”少年总算收拾完毕,拦在韩雳面前的左手也变成伸手要钱的手势。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配上他清秀的样子,让人实在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姑娘,是一人三十,还是一共三十。”眼前的紫衣少年当然是姑娘,这一点打从第一眼韩雳就发现了。只是这姑娘长得实在招人喜爱,韩雳忍不住出口戏弄一番。

“一共三十。”紫衣少女随口一说,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妥之处。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冲着韩雳喊道:“谁是姑娘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小屁孩?韩雳直接乐了,虽然自己的年龄不大,但从没人真正当自己是个孩子,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韩雳是真的乐了。

只是韩雳不知道自己那发自内心的欢笑落在紫衣少女眼中是多么的可恶。

使劲咬咬牙,紫衣少女没有理会这个看起来还没自己年龄大的少年,一把抓过韩雳手中的钞票,冲着园子内大声叫喊道:“客人两位。”

韩雳也没有再理会紫衣女孩,摇摇头,跟在女孩身后,进入了戏园子。

戏园子很大,里面摆满了桌椅,看着有些随意,但走进去又有种错落有致的感觉。

紫衣女子将韩雳与阿虎领到靠近戏台子的地方,一张红木桌子,三条长板凳,桌子上有一碟瓜子一碟花生。

“茶水一壶十五,你们要不要?”紫衣少女显然还带着怒气,说话时都没有回头。

韩雳实在不明白这个长相清秀的姑娘为什么火气这么大,掏出二十块钱递给紫衣少女,韩雳拉开凳子坐在戏台正对面,阿虎坐在了韩雳的左手边。

紫衣少女拿钱离开后就再没出现,上茶的是一位老嬷嬷。

老人满脸皱纹,腿脚也有些不灵活,但她头发梳得很齐,腰杆挺的笔直,脸上擦着淡淡的胭脂,走起路来脚步很稳健,从她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老态。韩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老人的背影

茶是最普通的茉莉花茶,水却是深井打出来的好水,这茶韩雳喝得很开心。唯一的不足就是剩余的五块钱没有找回来。

票据上写得开戏的时间是两点半,韩雳本以为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有人来了。但在开戏前的五分钟,陆续来了五、六桌人,空旷的戏园子不再那么冷清。

当然,后来的这些人清一色都是老人,韩雳与阿虎被他们围在中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不过这种尴尬没有持续很久,这些老人只是简单的扫了眼韩雳与阿虎,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戏台上,

今天唱的是大汉国有名的戏曲《游园情》,戏文讲的是大元朝的时候一位穷书生与一位富家小姐在寺中一见钟情,但迫于当时的门第观念,穷书生与小姐的爱情遭到女方的反对,后来小姐被许配给当地一位世家子弟,穷书生对小姐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最终相思化作断肠情,一命呜呼了。小姐在得知穷书生去世后,日日以泪洗面,而她的丈夫却夜夜寻欢,对她置之不理。后来小姐独自搬到一座名为“游园”的宅子,每夜路过游园的人都能听到园内传出那女嬉闹的声音。世家子弟听到风声后以为小姐在游园内偷人,带人冲进游园后只发现小姐一人在独自歌唱。再后来,小姐失踪了,等到穷书生周年的时候有人看到小姐出现在他的墓前,但当天书生的墓就塌了,变成了一片平地,第二年这里长出了数不清的杜鹃花。后人为纪念他们的爱情就创作了《游园情》,并称小姐与书生为杜鹃夫妇。

戏曲的内容韩雳懂,可作为新时代的青年,韩雳虽不追逐流行音乐,但这戏曲,韩雳实在听不进去。

开戏十分钟后,韩雳开始闭目养神,反倒是一旁的阿虎听得津津有味。

“奴本闺中女,郎为田中鹤,一日话相思,肝肠寸也断,今日奴嫁人,郎却在何方,一朝别离后,再无相见日,奴心意已决,此生只嫁郎,海枯石烂,永不离弃…”

一段戏曲在韩雳耳边响起,声音说不出的哀怨凄凉。

睁开眼,韩雳看到戏台上扮演小姐的青衣正掩面而泣,在她身旁站着一位小丫鬟,正是刚才门口的紫衣少女,此刻脸上画着妆,平添了一份娇艳。

“韩雳,你快看,这个女的太漂亮了,比小雨好看多了。”阿虎看到韩雳睁开眼,立刻抓住他的手指着台上的青衣叫嚷道。

正好这时扮演小姐的情谊移开衣袖,露出倾国倾城的容貌。

韩雳自认自己也见过不少美女,凭良心妖狐、小雨等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可眼前的女子太让他震撼了。

青衣小姐脸上画着妆,并不能看清她真实的相貌,但仅凭她那眉眼处的一抹风情就足以将一旁的小丫鬟秒杀。

柔美的身段,哀怨的唱腔,绝美的容颜,世界上再多的词语也形容不出她的美丽,现在韩雳脑海中只想到了一句诗: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怪不得阿虎被迷住了,只怕全天下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女子都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红颜祸水,说得也许就是这样的女人吧。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一世的情,奴用万世来还。”青衣女子唱到高潮部分竟哭出了声响,一旁的老人们早是满面泪花,就连阿虎都在抹眼泪,而韩雳自己都感到些许哀伤与烦躁。

戏曲在青衣小姐上吊后结束,韩雳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园子内的老人们听完戏后离开了,有一个老婆婆在路过阿虎身旁时竟忍不住抱着阿虎的大脸亲了一口,夸赞阿虎是好孩子,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得欣赏国粹。

韩雳没有离开园子,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到韩雳没有离开,阿虎也继续坐在凳子上,无聊的嗑着瓜子。

大约过去一刻钟,台上的小丫鬟又穿上他的紫衣服出现在韩雳面前。

“我们这里要关门了,想看的话五点再来。”紫衣少女指了指大门示意韩雳离开。

韩雳没有动,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少女,这女孩让他忍不住想起家里的雪儿。而想到雪儿,韩雳忍不住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了笑意。

“小流氓,你这是什么表情?”紫衣少女被韩雳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韩雳一脸的笑意后,心中的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

“姑娘,刚才一壶茶十五块钱,我可给了你二十,没找回钱,那就是给了你小费了,既然你拿了我的小费,总得给我点方便吧。”韩雳并没有因为被称为小流氓而动怒,他脸上依旧挂满着笑意。

紫衣少女双眼不停闪动,显然内心在想着什么,半晌才不情愿的开口说道:“你想要什么方法便,”说完加了句“小气鬼”。

“我想见刚才台上唱青衣的。”韩雳话一出口,不等紫衣女子说话,阿虎直接一口热茶喷了出来,一脸的兴奋。

“阿雳,真的?”阿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虎哥,我们今天一定能见到。”韩雳很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紫衣少女答应的很干脆,直接转身走了。

没过五分钟,韩雳就问道一股胭脂水粉特有的味道,一阵轻盈的脚步走来,韩雳抬头看到刚才的青衣小姐似乎还没来得及卸妆,只是将头饰取下,穿着戏服就来到韩雳面前。

“不知两位找如烟什么事?”青衣小姐款款行礼,声音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阿虎罕见的害羞,竟不敢抬头看对面的青衣小姐。

“戏好人美,花公子,一出大戏唱完了,您不会真的就是让我来听戏吧?”韩雳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害羞低下头的青衣小姐,说出了惊掉阿虎下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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