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对于这两句诗,周怀安很是喜欢,毕竟吃过中午饭,肯定要做些运动,例如日当午!
梦醒时分,身下的莺莺燕燕呢喃一句,岂不美哉?
无论是冰冰,还是归蝶,我都不挑!
日上三竿,周怀安才幡然醒悟,自己可是要去集贤院白嫖的人,岂能被床榻封印?
“归蝶!伺候我更衣!”
归蝶娇羞开门,看到世子那略显单薄却棱角分明的身躯,不由地羞了脸。
“衣来伸手有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饭来张口。”
周怀安心想一句,随口说道:“归蝶,可有饭菜,本世子饿了。”
归蝶俏脸一红,“奴婢不善烹饪……只做了一碗面,请世子品尝。”
早起有面吃?我喜欢!
不懂周怀安的暗示,归蝶只觉得世子的眼神中,不怀好意不正经!
“格老子的,还愣着干什么?把面拿来!”
见周怀安恢复正常,归蝶一路小跑,送上了自己精心制作的面条。
一坨搅在一起的粘稠物,这是周怀安对归蝶初次下厨的描述!
零星的葱花点缀其中,似乎在告诉周怀安,这是一碗能吃到的东西!
“归蝶,说实话,你自己尝过没有?”
“奴婢……”
归蝶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奴婢做的面,自然要先给世子吃!”
“你是第一次?”
“嗯……”
归蝶呢喃自语,周怀安岂能辜负佳人心意,品尝一口,点评了四个字:“黑暗料理!”
“莫非不好吃?”
美人卷珠帘,泪眼婆娑惹人怜,看着归蝶的俏脸。
周怀安昧着良心说道:“好吃……(个屁!)”
归蝶喜上眉梢,娇羞道:“那奴婢以后天天下/面给公子吃!”
“不不不!女孩子怎么能去厨房呢?这会有伤皮肤,容易变老!”
一听有损容颜,这才制止了归蝶下厨的野望。
昨日已经问过集贤院的位置,出了上京城,向北行十里地,便能抵达云台山。
一想到自己要行山路,周怀安果断脱掉了世子冕服,除去八旒七章,短褐穿结,爬山更方便。
周棣受封为异姓王,同样享受冕服九章,因其并非皇室,龙纹变成白虎纹。
周怀安还未继承王位,身上冕服没有虎纹和山纹,只留下华虫、火、宗彝、藻、粉米、黼(fu黑白相间的花纹)、黻(fu半青半黑的花纹)。
“呼!这具身子还是有点虚。”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周怀安不禁感慨,前世生为特战精英,登山作战那是常态,根本就不带喘气。
如今却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看来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保护自己!
几经歇息,终于来到集贤院山门前。
书院依山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山顶参天古木的掩映之中。
许是圣贤诗书的渲染,连带攀山阶梯,也沾染了清幽风雅的韵致。
山上传来悠扬琴声,以及学子朗朗上口的读书声。
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
“呦!这不是勾栏听曲周怀安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周怀安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宣德郎之子刘昊之。
旁边的儒生手中一把折扇,俊才飞扬,徐徐打开,上书六个大字——吾养浩然之气!
好一个装b犯!比我前世的古风coser专业的多!
“勾栏听曲?”
儒生很是不解,今日正好轮到他值守山门。
集贤院那是读书人心中的骄傲,岂会任由轻浮之人进入?
“袁师兄有所不知!此子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最喜勾栏听曲。”
刘昊之正想报一箭之仇,谁知刚要下山,就遇到了周怀安。
“莫非,你把此地当成了勾栏不成?”
面对刘昊之的挑衅,周怀安点头微笑,“勾栏的妹子,可比你好看的多。”
大胆!
袁师兄气急道:“我集贤院弟子,皆为大夏未来栋梁,岂是汝等白丁能够评价!”
妈的,刘昊之这德行也算栋梁?吓了你的狗眼!
急了,他急了!
刘昊之见状,赶紧笑道:“周怀安,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来这当然是进去求学,听曲我还爬个山路,到你们这?”
若不是你们书院每月有二十两银子,小爷才不来!
“哈哈哈哈!勾栏听曲之辈,也想进入我集贤院!”
刘昊之畅快大笑,袁师兄也冷笑一声:“你可知,这天阶名为求贤路!唯有通过山门考究,才能进入集贤院!”
周怀安急不可耐,“考什么,抓紧时间,莫要误了我进书院领银子,哦不,求学!”
领银子?
袁师兄此时怒目圆睁,刘昊之心情大爽!
谁不知道袁师兄最是刻板,整日将圣人教诲挂在嘴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汝来集贤院,不为求学,却为那铜臭之物!”
袁师兄怒斥道:“我袁子脩,羞于考究你!”
刘昊之在一旁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道:“师兄有所不知,此人就是上京有名的燕王世子!”
燕王世子!
难怪!
就是那个将自家府邸输出去的败家子!
赵延方和刘昊之对外自然不能承认输给了周怀安,只是说他们看在燕王面子上,才主动还了府邸。
“难怪昊之师弟如此厌恶此人!”
袁子脩冷眼看向周怀安,“我集贤院,考究入门弟子极为简单!琴棋书画诗词赋,你任选一样便可!”
周怀安心想,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内容,可算有用了!
刘昊之看在眼中,却觉得对方束手无策,冷笑道:“休怪我没有提醒你!琴棋书画倒还好,我等也是靠这几样,得到了师兄认可!”
“你若是选择诗词,才是蠢货!大夏尚武,文坛积弱数十年!”
那敢情好啊,小爷岂不是要成为文坛领袖?
垂柳依依,随风飘荡,只是在刘昊之小人得志的嘴脸映衬下,让周怀安倍感不喜。
“选吧,即便你是燕王世子,我也会秉公处理。”
袁子脩负手而立,若是换了其他师兄,刘昊之还真怕他们被燕王的名号吓倒。
“那我就选诗。”
此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袁子脩摇头不语,刘昊之这位臭傻x,像极了听到八卦的娘们,高呼道:“诸位快来!燕王世子要作诗拜门了!”
此言一出,山下的学子们,都被吸引而来。
“集贤院,已经多久没有作诗拜门的人了?”
“燕王世子?不是那个勾栏听曲的败类?”
“呵呵,若不是昊之和延方好心,这厮就要露宿街头了!”
“此子有何脸面来我集贤院!”
面对众人评价,周怀安丝毫不在意。
却见那燕王世子走上一步,指向垂柳,口中念念有词。
“乱条犹未变初黄。”
此句一出,平平无奇,刘昊之笑容更甚。
却见周怀安指向了自己,“倚得东风势便狂!”
当春天刚到来的时候,零乱的柳条还没来得及转变为浅淡的青黄色,它就倚仗着东风吹拂而飘忽摇摆,气势更加猖狂。
已经有学子看向刘昊之捂嘴偷笑,乱条自然是刘昊之,那东风便是袁子脩师兄。
袁子脩眼前一亮,口中不断念叨着两句,更加期待周怀安后面的诗句。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那些乱枝柳条只会使柳絮飞上半天,妄想遮蔽日月的光辉。
却不知秋季来临,天地间还将有一场严寒霜冻,凛冬将至,冻死这些趋炎附势的贱货!
“袁师兄!此子作诗暗讽你我,绝不能让他过山门!”
刘昊之大怒,出言训斥。
“闭嘴!”
袁子脩沉声怒喝,“好一个不知天地有清霜!山门考究通过,请随我来!”
“好诗!前两句蓄足了气势,后两句水到渠成!”
“此诗看似嘲讽刘昊之,殊不知在暗讽朝廷中趋炎附势的小人!”
“不曾想燕王世子,竟然有如此才华!”
短褐穿结的燕王世子,负手而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途径刘昊之身边,还不忘调侃道:“好好看,好好学!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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