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债一身轻
张家这么一搞,杨进财也算是在洋港集团内部手眼可以,乖乖顺顺地拿出几千万出来安抚。八>一w<w<w.81zw.com该赔的赔,该给的给,别的不说,医院里被打瘫痪的几十个小伙子,下半辈子就要靠这份钞票养活。
至于这些被打瘫掉的渣滓,根本就没人同情,好的不学学坏的,以为横行得了一世,威风啊,牛气啊,真要是大难临头,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这次聚众斗殴火并的性质极其恶劣,杨金彪手下还活着的几个小头头其实已经被安排好去刑场的路了。
肯定是要枪毙几个,破坏社会安定,破坏国家稳定,这个罪,天大。
吃官司要把牢底坐穿的多的是,判的最轻的,也要三年半,可想而知这样的动静,如果捅到媒体上去,全国轰动都可以。
不过秦朝毕竟还有一个有实力的老子,四方打点,怎么也要保住儿子的官帽子,政治前途如果在这里交代了,那真是冤的要死。
省里也是低调处理,江苏出的恶性案件全国最少,猛地出一个比阿富汗差不了多少的事情,还真是一身冷汗。
一旦出事,成百的官员要帽子扔掉喝西北风去。
所以,各方官员头头,都将这群遭瘟畜生恨的入骨,也就只有沙洲本地的一些头面人物,才知道其中的底细,连秦朝秦市长自己,也只是猜测事情不像张家那样胡说八道的厉害。
可是他又不会相信区区八十来人就将两三百人全部搞灭,说出去,谁信?
事情一出,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外面窜,张耀祖借钱的那个银行,从行长到办事员都是跟狗一样地到张三贤面前送礼赔笑,牛副行长一副死了亲娘老子的样子,可是说话的时候,卑微到了极点。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更愿意将这几百万抹掉算了。
张贲实打实地转出几百万的钞票之后,牛副行长的一双眼珠子瞪了半天。
那些债主更是灰头土脸,这些人都是地面上拿得出手的小老板,虽然不像杨金彪那样凶横,可是放乡下人眼里,那也是有头脸的。
如今低三下四的架势,和以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有几个本来还想让包强说几句好话,老包本想开口,脑子一想:说他娘个屁!
于是假装不了解情况,袖手旁观。
一家家的钞票全部还清之后,一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各房里的人都是说好了要凑钱请道士和尚来念经做道场,怎么着也要唱上三天三夜的水6大戏。
戏班子都找好了,一天十万,三天三十万。
“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们本家自己出,你们不要担心,几十万还是有的。”
张三贤知道张贲手里有头两千万,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底气就足了,捏着烟杆也是颇为得意,老头子的神色让众人怪异,心中都道:三阿公有钱为什么不以前就还了呢?
各房里的子弟都当是张三贤自有谋算,又都心里暗暗佩服起来。
有几个被逮到局子里打了一顿的子弟张三贤亲自上门每人一颗人参,这还是以前在东北时候,东北当地的老乡送的。老头子实在是拗不过,才扛了一麻袋上了火车皮返乡。
这种金贵东西,用麻袋来装,也是仅此一家。
张贲是在家里桌子上实打实地放了六百万钞票,银行来了直接塞押钞车上,其余的债主都是各家拿着借条分钱,这红彤彤的票子,闪的人眼花。
当时看得人可是不少,女人们都是瞪大了眼珠子,她们都是惊诧无比:原来三老爷家里这么有钱的啊!
张贲和由依两人将钱点好,那感觉真是没处说,一个字:爽。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些债主拿着钱却如丧考妣的样子,张贲心里就觉得痛快,这些人昧着良心听杨金彪的撺掇,如今杨金彪倒台已经成了定局,又后悔起来,典型的墙头草两头倒。
因为张贲的假就请到周二,抓耳挠腮地苦恼,水6道场那都是要选个黄道吉日的,这两天肯定是没机会了。
“你还是回学校吧,哈哈,今年掌旗就我们来啦!”
张大山和张小山两兄弟捶着张贲的胸膛,张贲苦涩着脸:“多好的机会,热闹热闹,阿公以前的老朋友都要过来,我还想见识见识呢。”
“哎,听说三阿公以前有磕头的拜把子兄弟?”
张大山小声问道。
张贲奇怪地看着他:“不能吧,我怎么没听阿公说过。”
“谁知道呢。我阿公以前提了一句,追问,没讲清楚,含糊过去了。”
张小山和他哥哥都是颇为惋惜,抽了根烟,正要嗑上一根,瞧了瞧旁边站着的小姑娘,又立刻收好。
不抽烟,嗓子里的痰都是黏黏的,难受的要死。
“你们两个抽烟抽的有点凶,还是找个借口戒了吧。”
张贲摇头说道。
弟兄三人往外走着,桌子上还多了点钱,用旅行包一装,有三十来万的样子,由依不声不响地跟着,她人漂亮乖巧,中国话说的清楚,周围的人都是非常高兴,那些大婶大娘一个个地打听,是不是三老爷要办个小喜酒。
就是老包瞧见了侯由依,也不得不叹一声,这小丫头长的真是没话说了。
体面。
“哪里戒得掉,我现在就一包工头,整天出去要吃饭喝酒,香烟你不抽算个什么事情。没办法。”
张大山退伍后就搞了个工程队,挂在一家工程公司,算是能赚点钞票的,多了或许没有,一年十来万进账还是轻而易举,毕竟才干了半年,明年差不多就要上三十万了。
张小山则是在一家国企里面做安保,保卫处的头头,混的日子也不错,一个月万把块的工资,奖金也不少。
“你不抽别人还拿枪顶着你脑袋逼你抽啊。你这是自己骨头酥犯贱了。”
张贲笑骂道。
大山嘿嘿一笑,问道:“道士去请谁?戏班子已经从苏州拉过来了,妈的,架子还不小,不塞点红包,居然还装腕子。操!”
“现在好的戏班子还有几个。没什么人看,这两年搞民粹,才又活络起来,这些戏班子,金贵着呢。”
张贲拍着大山的肩膀,他是念书见过世面的,知道的比大山多得多。
“不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嘛,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电视上天天放哪个小明星被人搞了,不是被包养就是被谁谁谁给上了干了,操,脱了衣服灯一关还不是一样的,我就不相信下面还镶了黄金。”
大山说的粗俗,好在由依听不懂土话,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张贲他们说话。
“操!嘴巴欠,小姑娘面前讲这种东西!”
大山给自己嘴巴拍了一下。
由依看的咯咯直笑,觉得张贲哥哥的家里人可真有趣。
小山小声问张贲:“唉,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弄来做娘子的?哪里拐带过来的。”
“侯龙涛嫡亲妹子。”
张贲轻声道。
兄弟两个一愣,随即看到张贲眼神黯淡,连忙道:“哎呀,我们赶紧回去帮忙,你们出去转转,出去转转。”
走出去之后,大山一巴掌扇在弟弟的后脑勺上:“吃屎的啊,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惹毛了他,打你一顿!”
“我操,我怎么知道。还有,我妈不是你妈啊!”
“嘿哟喂,婊子养的跟阿哥顶嘴是吧!”
“你骂我婊子养的?”小山瞪大了牛眼看着大山。
大山嘴角抽抽了两下,抽了一根烟叼嘴里:“走走走,赶紧帮忙去,几家人的东西要修修补补呢。”
唉……
“哥哥,我们今天干什么?”
由依昨天其实也被吓了一跳,抱着龙猫公仔一个劲地念叨,不过一想到张贲就在附近,立刻就不害怕起来。
“去请道士。”
张贲笑道:“要做个法事呢。”
将长江75o推出来,由依挥舞着胳膊就跳进了挎斗里,动机呜的一声响起来,这拉风的车子就开了出去。
什么哈雷摩托宝马摩托,在它面前就是个渣啊。
太子头盔上被由依贴了一个he11okitty的卡通贴纸,长长的头从头盔下方垂下来,风一吹,就飘了起来。
沙洲真武观只有六个道士,观主是老头子,两个执事是他儿子,还有三个是他孙子。没错,这破烂道观的道士其实也讨老婆养儿子的。
其中一个小道士,真名叫黄东。在真武观的道号叫玄青。
张贲一直以为,这小子叫玄青的原因是因为他脸上有两块胎记,一块红一块青,就跟酱缸似的。
不过这小子念经文非常厉害,是张贲的小学同学,在张贲刚学会春天到了,大雁归来,一会儿排成叉叉形,一会儿排成叉叉形这篇课文的时候。黄东已经能够轻松背诵三官北斗经……
后来据说和真武观相隔六百米的大乘寺主持听说了这件事情,立刻和黄东爷爷,也就是真武观的观主打了个商量,将他收为徒弟,于是黄东又轻松地背下了大藏经,阿弥陀经。
老和尚出去给人做法事开光什么的,自己不念经,就带着这个脱了道袍穿上僧袍就是念经小和尚的小子骗吃骗喝。
老和尚很想将一身佛宝传给黄东,不过玄青道友一向认为自己爷爷和老和尚都是老神棍,除了骗吃骗喝什么事情也不会。生病了也知道吃阿司匹林。
黄东在大乘寺也有一个法号,自己取的,他说他叫法海,从小立志要去杭州雷峰塔下调戏白娘子。
这个典故还是在初一的时候,张贲路过将一帮敲他竹杠的小流氓全部打翻,他兴头来了说的。
在那个岁月中,千年等一回能让一个少年扭曲到这种程度,也确实很罕见,也很诡异。
老道士和老和尚还以为这小子来事,给道观寺庙都创收不少。
黄东背地里自然将爷爷和老和尚都划入了老杂毛的行列。
初中毕业的时候,这厮中考总分六百八十五考了三百分,顺利毕业,高中无望。
于是继承了爷爷和老和尚的衣钵,成了一个佛道精通的双料神棍,在南通沙洲苏州等地都是小有名气,各个寺庙道观一听说玄青道友法海禅师,立刻来了精神,那些有钱没处花的中年大妈还经常叫上他去念经。
说是童子念经驱邪,还能镇气运。
后来镇着镇着,法海禅师的童子之身就在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给交待了。
这些典故风流韵事,张贲了如指掌,因为黄东只认他这个朋友,其他人,包括她亲老子,要请去帮忙念个经,五千块!
少一分不干!
为了这事儿,父子两人没少打架,从道观打到寺庙,当年可是一景。
这小子如果是张家子弟,早就被打残掉了,不过照样活蹦乱跳,赚的钱还不少,不过他花钱也厉害,买了几套房子,又搞了两辆小车,拉起了三支哀乐队,身上的积蓄其实也没多少了。
不过一年百八十万的进账是轻轻松松。
在苏州佛学会和道家研究会都挂着名誉客卿的头衔,用他的话说,就是任何一个寺庙和道观,只要是在苏州地面上的,他蹭吃蹭喝可以不给钱。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
当然了,当年张贲念书的时候,这家伙小学留级留了四次,他比张贲大四岁……
残念的本质就在这里了,可以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家伙被几个十三岁的小子敲竹杠,然后被另外一个十二岁出头的小子给救了。
“哥哥,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由依见张贲将车子停好,然后问道。
“找我一个同学,他是道士,嗯……还兼职和尚。”张贲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对由依说道:“待会儿看到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他,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由依点点头。
“喂,到了。”张贲在楼下打着电话。
三楼上窗户突然打开,里面一个面目怪异的男子嘴里全是牙膏泡沫,手里捏着牙刷死命地刷,跟刷马桶似的。
“马上马上!”接着乒呤乓啷一阵响,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
楼梯口下来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看到张贲时候,立刻笑呵呵起来,他脸上的胎记已经褪去不少了还能看到点红斑和青斑,不过不明显就是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日本妹妹吧!哟西……斯巴拉西,撒由那拉,骚嘎……”
正要伸手去握手,张贲给他脑门上一巴掌:“死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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