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虽然有地,但是蒸馍的时候也舍不得拿这么多小麦面来蒸。
他们量三口干掉一个馍,没好意思再拿,立刻去干活了。
上梁全都是靠人工往房子上拉的,确实很费力。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庄稼汉,有力气。
村里的小孩子知道沈家今天上梁,早早的来等着了。
小孩子们都在下面看热闹,眼巴巴的看着梁一根一根了上了房。
沈修远在下面照拂着,不让孩子们靠近,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沐冬至则是在家里准备午饭。
不过,半晌午的时候,她还特意烧了茶,还端了红糖过去,让他们歇歇,喝点糖茶。
糖对一般家庭来说,足贵的不行。
家里要是没有坐月子的,一般都没有糖。
这些人见还有糖茶喝,都开心的不得了。
喝了糖水之后,顿时感觉浑身更加有力气了。
沈修远将剩下的糖茶分给孩子们喝,孩子们都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来喝,都兴奋的跟过年了一样。
大梁快上的时候,孩子都跑回家去叫大人来了。
新房前后都围满了人。
到了正午十分,上梁的人把系着大红布的大梁给抬上去了。
搁梁的时候,管放炮的人开始点炮。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撒花莲馍的人连忙往下面撒花莲馍。
大人小孩都前来哄抢。
这地的习俗是来抢花莲馍的人越多越好,越多越有。
花莲馍撒了一篮又一篮。
撒馍的人没想到沈家竟然这么大方,准备了这么多。
梁上好了之后,那些人都散去了。
这七八个人也准备回家吃饭的,但是沐冬至说已经准备了饭。
王大胖说:“我们这么多人吃饭,也没这么多碗,回家吃,吃一会儿再来。”
“大哥哥早说要管饭,昨天就买了十个碗回来,有碗的。”沐冬至笑着说道。
那几个人都十分意外,为了管饭就多买碗吗?
一般人家办事都是到处去借碗,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还买碗。
“我还熬了烫。”沐冬至说着就让沈修远将盛在和面盆里的汤给端了出去。
他们家的锅小,做不了这么多人的饭,所以她是分两锅做的。
那些人见沈家确实真心实意要留他们吃饭,就不再推辞。
那汤闻起来太香了。
沐冬至做的是鱼汤面也就馍。
她擀了面叶子下到鱼汤里,不稀不稠的,然后就着馍能吃饱。
几人端着碗,闻着碗里的香味,都兴奋的很。
有个人用筷子挑了挑,看出来这是好面擀的面叶子,说:“好面面叶子。”
另外几个人立刻也挑起来看看,果然是小麦面的面叶子,立刻就吸溜了起来,也不嫌烫。
屋里空间小,他们三三两两的端着碗蹲在院子里吃。
沐冬至提着篮子来散馍,一个人拿了两个馍,就着面叶子吃了起来。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沈家没有地还能吃的饱,还吃的好,不知道他们是咋弄的。
王大胖看着油炸的鱼,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咬了一口尝尝,说:“这个像鱼。”
王黑壮说:“哪是鱼?鱼都是腥的。”
“就是鱼,你看看这个刺。”王大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说道。
几个人都好奇的去看自己碗里的鱼。
他们在河边长大,又不是没见过鱼,也不是没吃过鱼。
只不过,他们没有吃过这样的鱼。
他们平时吃的鱼汤都是把鱼直接放锅里煮的。
生活条件好一些的,就放点豆腐进去。
汤喝起来是腥的,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爱喝这个。
但是,沈家的这个倒是特别的很。
不仅味道鲜,而且油气也大,还不腥。
这几个人是守规矩的,一个人只喝一碗汤,多了一口都不喝。
出去做客都是这个规矩,只吃一碗,省的主人家准备的不多,尴尬。
馍倒是可以随意吃。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又赶紧去准备椽瓦。
椽瓦倒不是直接把瓦给铺上,而是要先在里面铺上一层稻草泥。
然后再把瓦给铺在稻草泥上。
这个工程量绝对不小,但是好在他们有七八个人。
所以,一个下午,瓦全都椽好了。
晚上,沐冬至又管了一顿饭。
不过是野鸡肉汤陪上野菜煎饼。
这几个人都吃的傻饱傻饱的。
沐冬至将工钱给了他们,一个人十个铜板。
那几个人有吃有喝的,还有工钱拿,当然开心了。
“以后你们家要是有什么事,言一声。”王大胖说道。
“好。”沈宽送他们出去。
一群人都走了之后,沐冬至和沈修远去将他们自己的布给收了回来。
沈宽则是提着灯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两人把布给裹的齐齐整整的放在了里间,出来继续忙碌。
蚂蚱是有几个要几个,一个十个铜板,跟王大胖他们一天的工价一样了。
真不知道京都那个地方到底多有钱,是不是地上都是用金砖墁的,怎么会要这种不值钱的东西?
不过,她没有管那么多,只要做东西,吴老爷付银子就好了。
沈修远这边刻字也越来越快了。
沐冬至灵机一动,问:“远哥哥,咱们能不能编一些篮子,然后直接把字给刻成大的?”
沈修远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一弯,说:“可以,不过咱们要先把吴老爷要的东西给做出来。”
“不如我现在就编一个你刻刻,明天跟样品篮子一起带过去让吴老爷看看。”
“好。”
沐冬至开始编篮子。
她编好了之后,沈修远开始刻一个大大的福字,那边刻了一个大大的禄字。
京都高门大户的人应该喜欢这种福禄双全的篮子,一般贫民百姓是不会用的。
两人又忙到了半夜里,沈宽还是没回来。
沐冬至有些担心了起来,问:“大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
“嗯。”沈修远也丢下了手里的活计,跟沐冬至一起出来了。
两人刚关好门,就听到新房里有动静。
他们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发现沈宽将房里的土都填平了。
“兄长。”沈修远喊了一声。
沈宽回过头来看到是两人,便问:“怎么还不睡?”
沈修远心里五味杂陈,长兄如父,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问他们怎么还不睡,他自己却并没有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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