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弗恩会送个人过来,是祁宴怎么也没想到的。
“温弗恩亲王还说小小礼物,不必回礼,没想到亲王这么好。”
雅恩继续充当传话筒,先前他是觉得温弗恩认为大人一定会喜欢,这话太过笃定。
但对于温弗恩送来这个少年的举措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血族贵族之间也常有互赠血奴的习性。
“喂,你叫什么名字?”雅恩直勾勾盯着少年幽蓝色的眼睛。
刹那间只觉自己闯入了一片深海漩涡,让他有片刻怔愣。
祁宴似有所感的看向雅恩,见他只是一脸好奇看着少年,上下端详着,而后者似乎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然而,就在祁宴朝少年看去的下一秒。
“佐隐。”
他的声线不同于雅恩说话时清澈有少年感。
略有些低沉,且含着点微哑传入人的耳畔,让人有种被包裹着的错觉,同时又仿佛带着吸力般诱人沉沦。
·
“嘶嘶”一声响,雅恩原本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恍惚,听到这声音立马回神朝祁宴那边张望,只见祁宴袖口处探出一个猩红的蛇头来。
猩牙头顶的蛇冠晃了晃,对雅恩看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朝祁宴吐蛇信,“嘶嘶”声居然听出几分欢快,似在讨好。
祁宴低笑一声,右手指尖在它的蛇头上点了点。
猩牙蛇冠忽地摇得更欢了。
雅恩看得嘴角直抽,典型的欲丨求丨不满。
这是想让大人点它蛇冠呢。
祁宴收了嘴角的笑,看到猩牙他才想起什么,对雅恩道:“知道安伦在哪吗?”
雅恩还不知道猩牙被拔了牙,听到问话联系昨天伯朗街巷口的那句,心情有些微妙,下一秒甩掉心里的情绪。
很快答道:“应该是在白珣那。”
祁宴眸中闪过波动,终于有了点起伏,“正好,我要过去。”
说罢,深深看了佐隐一眼,“你跟我一起。”
雅恩一听祁宴要出去,立马精神了,“我也...!”
“你先去血猎联盟等我。”祁宴温声打断他的话。
雅恩顿时僵在原地,耷拉下头,“是。”
雅恩得了吩咐走得迅速,一点也不像面上的为难。
知道大人是要去送猩牙回去他也没那么纠结了。
由于他掌控的是风力,雅恩的速度飞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祁宴看他跑的背影,眼里正泛起丝丝笑意,突然就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冰冷地好似利刃刮过。
祁宴偏头,对上佐隐的眼睛,幽蓝色的眸子,深刻而透彻。
佐隐直直地看着祁宴。
目光相接、对视良久。
“你一点都不像寻常的血奴。”祁宴倚靠着宽大的座椅,似笑非笑的注视着站立着的佐隐。
一手置于扶手上,模样有些漫不经心。
明明是微仰着头看向对方,却硬生生让人觉出居高临下的气势。
佐隐只在听到‘血奴’二字时微不可察的变换了下眸色,可脸上不见半点拘谨和难堪,反而孤傲冰冷。
凛冽刺骨。
没有灯光辅以柔和的光晕,青天白日下的他,俊美面庞愈显刚毅,看起来十分冷峻,锐气逼人。
佐隐语带讥讽,漠然道:“大人见过的血奴倒不少。”
来这之前就有人交代过这位的身份不简单,而且,他看得出来,这人的身份在血族中也绝对不低。
佐隐本是被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血族们争相竞价着,想拍下他的人不少,场面异常激烈。
但拍卖进行到一半时,他就被人带走了。
带走他的是梵卓族亲王身边的大管家艾斯坦。
艾斯坦让人给他松开了镣铐,千叮咛万嘱咐,“去到那里要谨慎些,好好伺丨候大人,别让我们亲王丢了颜面......”
敲打完,艾斯坦就把人打包给参加完商议待要回卡帕多西亚的斐瑞了。
·
“亲王您确定那位大人会喜欢?”
艾斯坦送完人,又不免有些忧心。
温弗恩亲王,密党及十三氏族中人人皆知的优雅矜贵,没有血族知道,私下里这位偶尔还会生出些玩丨弄人的想法。
温弗恩像是发现不了他的担忧,只又问了一遍,“你肯定他看了这小血奴?”
艾斯坦肯定的点头,蓄着的绅士胡长度喜人,跟着他点头的动作颤了颤。
“这就对了。”温弗恩伸出右手两指在左手食指大拇指上的玉戒上抚丨摸着,慢慢转动两下,语气不紧不慢,“那个小家伙对不感兴趣的东西,可从来都不会给一个眼神。”
比如他送的玩具汽车。
祁宴听出佐隐话里的嘲讽,也不生气。
“不,是很少。”祁宴纠正他。
常年处于封印温养中,祁宴都不曾走出卡帕多西亚,见过的其他血族也少之又少,甚至继任以来,他还未公开露过相。
佐隐:“......”
祁宴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能忍受他的不敬,藏于祁宴袖中的猩牙第一时间就冒出头来冲佐隐龇着一口没有的牙。
另一边。
造成猩牙没有牙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大喇喇的瘫在沙发里,突然发出几声咆哮,“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头发被染成了樱花粉,看上去极为惹眼,上挑的桃花眼里浅褐色眼瞳中写满了控诉,看向对面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典籍阅览的男人。
“北渊。”男人温润的嗓音中尽是无奈,眼神却没有离开书本。
待看完最后一行字时,他才抬起了头向在沙发里撒泼的人看去,“你安静一点。”
陆北渊不服,腾的坐起往书桌走去。
“我们打一架。”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半死。
白珣笑着低了低头,落在双腿上。
随着他的视线,只见白珣腿上,那里盖着一层薄毯,俨然一副不良于行的姿态。
陆北渊噎了噎,又是一阵捶胸顿足,“你怎么能让雅恩轻易就把猩牙带走了呢!”
他可是知道,祁宴那个魔头已经醒了的!
宣战落空,他的无能狂怒无人理会。白珣继续垂眼翻看典籍,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陆北渊急了。
“万一祁宴魔头找我麻烦,我第一个抓你献祭!!!”
白珣闻言,翻书的手略微停了停。
“你想抓谁献祭呢,安伦。”
清越透亮的声音从厅外传了进来。
这里是一座庄园,祁宴的父亲亲自送给白珣的。
四处栽种着血族中珍惜的蔷薇花种,比之祁宴的那片血色蔷薇花海少了几分壮阔却多了一份雅致。
一路走来皆是芬芳。
白珣和陆北渊就是在这处露天花厅里。
祁宴的说话声入耳的一瞬,陆北渊整个人一个激灵。
汗毛倒竖。
佐隐跟在祁宴身侧。
两人站在一处。
祁宴这才发现,佐隐倒似要比他高上一些。
佐隐不动声色的将这里的环境收入眼底,脑中飞快划过什么。
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个坐着轮椅,面上覆盖一块简洁的银制面具的男人身上。
银制面具。
轮椅。
佐隐瞳孔微微收缩。
·
传言。
卡帕多西亚有一位神秘幕僚。
他虽双腿残疾、面容被毁,但他本人不惧任何银制品,要知道所有的银制品,都是克制血族、狼人的。其次,他的异能极其特殊,手段也是一等一。
这也是为什么其余十三氏族畏惧死亡氏族的原因。
因为不仅每一任亲王都有诡谲能力,拥有的底蕴也不可小觑。
连来自中东荒漠的as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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