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离家出走的人们
苏意涵看出我没心思看春晚，一直在走神，笑着说：“小晨在想什么呢？我看人在这儿陪着我，心早就飞走了！”
我郁闷着说：“老妈，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是不对的！我不像老姐没心没肺，孝顺地陪你，你还笑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也想出去，就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其实，你就该学学你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想得太多。”苏意涵开解着我说。
我假装不在乎地说：“那些都不重要，老妈才是最重要的，我会陪着你守岁的！”
“哎呀，你个木头！现在守岁什么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还是女朋友重要些！”苏意涵劝说着。
女朋友！老妈还真是火眼晶晶，这都能看出来，瞎猜的吧？要是她真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其实，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老妈一个人在家待习惯了，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是，想着她总是这么一个人，等着、盼着我们一个个地回家。我是真的心疼她，不想让她在除夕夜也一个人。
凌知言同志又是那么一个冷漠、严肃的人，指望他陪苏意涵是指望不上了。
我不想改变初衷，倔强地说：“我不管，我就是要陪着你！”
强打着精神陪老妈看晚了春晚，她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安稳，一直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和璟做那种事时的情景，弄得脸发烧；一会儿又想起他生病那次，我半夜到医院去陪他；最后，不由得担心起他来。
恋爱中的人都会有些盲目、有些低智商，明知道他没事，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是睡不着。起身穿衣服，准备出门。
没错，我就是要去找他。估计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我见不到他会心慌，会不安，没来由地想念他。
除夕夜，万家灯火时，我却要走出家门，到外面吹冷风。
一出门，扑面而来的寒气，就让我直打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大衣的领口拉紧些。温暖的家门就在我身后，然而，不并不想回头。既然打定主意去找他，自然就不会后悔；既然打定主意好好爱他，自然也不会退缩；既然打定主意交付自己，自然不会收回。
下楼拦了辆车，就往他家奔。我看着在除夕夜出来开车的司机，一股敬意油然而生。于是，笑着说：“司机师傅，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司机豪爽地笑道：“呵呵，同乐！同乐！”
此刻，我依旧睡意全无，只好看着窗外的夜景。道路两旁张灯结彩，这明显是各种商家布置的，平常的家庭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商家为了在春节促销，都穷尽了心思装扮自己的店面。
路上的人很少，也有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的。全都是年轻人，也只有年轻人才有精力在凌晨也闹得起来了。
司机感叹着说：“过年了，有家的基本都回了，弄得整个城市跟个空城似的，怪吓人的。”
我仔细一看，确实如此。除了几个烟花燃放点有些人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人。从近处看到远处，所有的写字楼都黑洞洞的。只是偶尔会被绽放的烟花照亮，反射出光。
四下里，除了烟花的声音，就只剩下空寂。我突然想起一首叫《空城》的歌，想到歌词，一下子就很想见璟。是不是在他的心中，这里一直就是一座‘空城’。再怎么繁华的城市，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我好像一下子意识到，他的另一面，那些不曾在我面前展露的另一面，即使又冷又痛，我也应该去了解。当他一个人感到孤单的时候，也是最需要我的时候。
刚刚我好像看到了我姐和一个男人手牵手走过马路，又好像是看错了。我没有心情去在意，只是希望能够快点到达目的地。
‘缘分’或者应该称之为‘联系’是很复杂的一种关系。就像我跟璟，除去我姐的那条线，就只剩王睿为我们牵扯出的纤细的线。它们都是脆弱到一扯就断的联系，可是我们还是因此邂逅。
现在我有因为这份联系，在除夕夜从城市的一端乘车穿过市中心，只为去另一端见他。
我庆幸如今我们能拥有紧密的联系，同时又害怕这份联系有一天会断。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加深着联系，这样至少会让我安心。
就算这回没有堵车，我到达的时候也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意想不到地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一脸轻松地说：“我担心你会心情不好，在家酗酒。所以就来咯。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见到他的脸，那些复杂的情绪立刻就烟消云散了。高兴和安心成了主旋律，这是只为他拨动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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