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幕遮。”星澜双手搭在他背上推推挤挤的,“走走回去,我给你准备了大餐。”
“你借厨房做的?”苏幕遮有些受宠若惊
“呃,买的买的。”
“……”
两人低低的笑意传出去,引来不少人的羡慕。
考进士成绩出来的速度可不比考举人快,但是因为回家路途太远,苏幕遮和星澜都没有回去等结果的打算了,等着直接看揭皇榜。
当然,这也是苏幕遮有信心,不少考生考完了直接就收包袱溜之大吉了,客栈空出来不少,两人也终于能搬到性价比更高的普通客栈。
苏幕遮也没有完全放松,而是认真的打探、参考、包括和星澜商量……等考中以后,是留京为官还是申请去地方当官。
这话如果是放在之前,星澜肯定要反驳他。
因为科举的前几名,其实都不是主考官能够决定,是要层层上报,到皇帝手上,由皇帝钦定的。
一般来说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包括皇帝喜好啊,各方势力啊等等,就连星澜当初也不得不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强行把一名文采平凡的才子提到三甲。
这还是她的朝堂够清水,如果这届朝堂浑浊,还不知道关系乱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大致知道了苏幕遮的答卷内容,她觉得,只要这个皇帝、朝堂、主考官不都是猪头,肯定会有人看上他的才华的。
看京城繁华有序的程度,皇帝应该也不是个太草包之人。
……
等待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天天减少,两人的银子肉眼可见的减少。
他们偶尔会外出闲逛,可惜茶楼和青楼——青楼主要是星澜想去,苏幕遮很愤慨——都去不了,只能偶尔去听书,然后顶着店家毒辣的眼神四处逛四处摸,却什么也不买。
过了些天苏幕遮不知道自己在哪蹭了,两件外衫突然都不能穿,一件外衫后背全是泥灰,一件的胳膊肘处竟然还破了个小洞,露出里边的撞色内衫,简直没眼看。
客栈免费提供针线,但两人都不会缝补,星澜只好把脏了的外衫留在家里,自己先把破了的那件带到裁缝店缝补。
苏幕遮没外衫穿,一身中衣留在客栈仔细回忆,这两件衣裳到底是哪里弄脏弄破的,怎么星澜的两件衣裳都还好好的。
想了半天,从天亮想到天黑,都没想出来。
……结果星澜也一直没有回来。
这让苏幕遮一阵阵的心慌意乱。
这不正常。
补一件衣裳而已,能花多长时间?该玩的地方两人都完了,大京城的又没个熟人,她想唠嗑也没人唠啊。
难道还能一个人跑去青楼不成?她也没银子啊。
苏幕遮顾不得那么多,匆匆穿上那件沾了脏灰的衣裳,冲到街上。
京城不比乡镇,天黑外边就没人了,京城日头刚落下,街上还是热热闹闹的,有卖吃的,卖玩的,夫妻牵着老人孩子,什么都有。
苏幕遮还没晚上带星澜出来玩过,这会儿张望着又是心急,又是愧疚。
心想是不是星澜见自己一直没动作,就自己到处玩了,可又觉得这不是她的为人。
他匆忙找到星澜提到过缝补衣裳的裁缝店,冲进去就问:“你们可见到我媳妇了?”
裁缝店小二正收拾东西准备关门,见来人长得人模狗样,打扮却狼狈不堪,还以为是哪来的流浪汉,没好气问:“你媳妇谁啊?”
“就是,就是……今天来缝一件破了的衣服肘的……”苏幕遮喃喃的比划着。
“早说嘛!”店小二“害”了一声,从柜台下去取出一件包好的外衫,“这是你的吧?”
“是是!”苏幕遮忙道。
星澜真的到这里来过!谁料店小二的下一句话让他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落到低谷。
“说好了下午就过来的,等你等到现在。”他不高兴的把衣裳扔给苏幕遮,当着他的面关上了店铺的大门。
苏幕遮愣在当场。
星澜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和店家约定好下午过来取。
可现在彻底天黑了,她一直都没有来过……她去哪里了?
苏幕遮本来想,如果捉到她到处闲逛,或者去青楼鬼混,一定要捉回来好好打一顿屁股。
现在哪还指望那种好事?人平安回来就不错了。
她去哪里了?跟人私奔了?还是被人捉走了?
苏幕遮冷不丁的想起老家的时候苏家人就说过,说京城的权贵们就喜欢星澜这容貌姿态的年轻女子。
管她是不是嫁了人,就掳她回家当小妾。
你原配夫君服也好,不服也罢,他们官官勾结,互相袒护,只能申诉无门!
到时候星澜能提前过上官太太日子也罢,她要是不听话,惹事,那权贵把她打死,外界都不知道少了星澜这么一个人。
这怎么行!
苏幕遮在裁缝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疾步冲回客栈,确定星澜还是没有回来,二话不说,直接冲到衙门。
敲响锣鼓,告御状!
他一刻也等不得!
这时候已经天黑许久了,快到子时了,绝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睡了。
这一声声锣鼓像是用尽了人所有的气力和决心,把周围不少人惊醒过来。
有好事者,还出来看个热闹。
当中被吵醒的,自然不乏京城的衙门。
苏幕遮敲鼓不多久,衙门前的火把瞬间被人点燃,火势冲高而上,在漆黑的夜里几乎刺伤人的双眼!
众人纷纷“哇哦”的惊呼,要知道这衙门前的火把已经十多年没有被点燃过了。
不是说着十多年都没人击鼓申冤,而是来的人大多都是白天,反正已经冤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多半晚上。
官府为百姓平冤,确实是本职,但你大半夜饶人清梦,不是得罪人是什么?
万一把官府大老爷得罪了,人家有能力也不帮你,你能怎么办?
所以几乎所有来伸冤的人都是白天来击鼓,这代表伸冤的火焰也是许久被人点燃起来了。
众人看戏的兴致更高了。
一名宽面阔额的衙役走出门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的苏幕遮,厉声道。
“门前何人,何故夜半击鼓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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