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茵可是给皇帝做过吃食的厨子啊!
虽然那是潜逃出来的废帝,但那舌头肯定是刁钻的,皇帝都愿意带在身边的厨子,做出来的吃食二三十文钱谁敢说贵?
而且不止这个,百姓们并不知道寒山镇差点遭到灭顶之灾,还兴致勃勃想打听前朝宫廷的事儿当乐子听。
自打六月重新开业,一整个月,食为天就再没有一个空位。冰饮和刨冰卖的尤其好——毕竟那么些人坐在一处,就算店内放了冰盆也燥热得慌,吃一碗冰冰凉凉的刨冰或者一份放了冰块的冷饮正好解暑热。
这天营业结束,一众伙计忙着清扫卫生。从前食为天虽然人多,但卫生并不难做。现在人不仅更多,还来了个说书的,说的正是废帝来到寒山镇后发生的那些事。
那说书的还不是无的放矢,人家有正版授权的,所说内容都是文二老爷教的。
文二老爷听人说食为天的人多到无地下脚的地步,就瞅准了这个商机,领着说书先生来找了顾茵。
听说书肯定要给钱,一个人五文钱,一天下来怎么也能收入几百文。
“二八分账如何?”当时文二老爷撵着细细的胡须询问顾茵,“不然三七?”
虽然之前顾茵对文二老爷观感挺差,但到底共过患难,而且这也是双赢的事儿,也就应了下来。
这临时的说书场一开,那真的是打早上还没开门的时候,门口就开始排队。
一天下来,店内的瓜子皮都快没过人的鞋尖儿了。
但是这瓜子点心也是食为天在卖,要打扫的东西越多,说明生意越好!所以谁都没有觉得麻烦。
周掌柜做完了手里的活计,就去询问顾茵扩大规模的事儿。
之前隔壁的铺子说春末到期后不租了,但是春天后朝廷改天换日了,那户人家就没有先退租,等着看新朝的形式。后头新朝的政令颁布,税收成了人人可以接受的程度,便又把生意做起来了。
现在不能直接盘隔壁的铺子,想扩大规模,一是重新选址,二则是选择大一些的地方开设分店。
新朝政令是鼓励商业的,而且周掌柜还听说朝廷收缴了一大批从前被贪官权宦眛下的产业,那些产业许多已经寻不到旧主,正在以极公道的价格对外开售、放租。
这可正是个好机会!
这事儿搁从前,顾茵比谁都积极,这天周掌柜和她说,她却有些分神,眼睛落在门口。
也得亏周掌柜和她亲近,并不生气,只是欲言又止道:“东家还是……还是别等那位了。”
“谁说我等他了?”顾茵收回乱飞的思绪,笑道:“掌柜说的这事儿其实我还在考虑,选址毕竟是大事,州府和京城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两地我们都知之甚少。”
周掌柜忍不住心道,我还没说等的是谁,东家就直接回答了,可不就是心里还记挂着?
但是他也怕说多了惹人烦,所以没再提这遭,而是道:“我觉得京城更好一些,我毕竟是京城人士。说来有些惭愧,离开故土这些年,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有些牵挂了。”
京城吗?顾茵垂下眼睛。
其实她也觉得京城更好,天子脚下,一国中心,而且不论何朝何代,没听说过发生动乱的时候京城百姓会遭殃的。从前她觉得寒山镇就很好,这次才发觉在这个消息并不灵通的时代,位置偏远的小城有多被动。
可若是去京城,不就是和那人在一个地方了?
顾茵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六月中旬听说义军就已经大获全胜,班师回朝。那人就从寒山镇在附近经过的,就算当时他有军务,不方便来见她,如今已经又过去大半个月,就算回京述职,也该腾出手脚来了。
她也不是要和他做什么,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到底有些不同,报一声平安总是要的。
到底是她自己单方面的自作多情了,还是和文老太爷担心的一样,那人已有家室,所以……
也很赶巧,他们这里刚提到京城,第二天文老太爷就派人来接顾茵了,说的也是去京城的事儿。出现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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