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紫萱又有些颓然的坐了回去。
紫伊坊能有今天,全靠荣若,虽然她与荣若定了五五分成,可她知道,这钱她拿的有点太顺,如果没有荣若,别说这五分的分成,她连现在的一分估计都难挣到。
还有那些荣若提供方法收集的各种情报信息,虽然荣若没有明令禁止她外泄,可她却拿去给了主人......
说实话,紫萱只要一想这些,对荣若就有股深深的罪恶感,这也是她对荣若越来越恭敬的原因之一。
一面是主人的知遇之恩,一边是荣若的信任之谊,让紫萱很是矛盾。
“坊主,这么晚了,还没睡?”
秋月送荣若回来后,又呆站了半晌,才折身要回房间,路过这,却见紫萱还如刚才般在房间里枯坐,于是过来问了句。
自荣若改了紫伊坊的服务宗旨后,大家演出结束后,便可回房休息了,这对她们这些逼不得已委身于此的众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以前在陇中县时,秋月对荣若还心存过想法,可自打来了都城后,秋月便就此打住了念头。
有时候,人就会这样,随着眼界的开阔,所学东西的增长,心却越来越小,因为知道了差距有多大,有了自知之明,所以便不敢再奢想。
“是你啊!马上回!”
紫萱见是秋月,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句。
“怎么了,公子给你出难题了?”
秋月见公子一走,紫萱便如此情形,不解的问。
“没有!”
紫萱摇摇头,看着秋月,突然问道:
“秋月,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公子之间选一个,你怎么选?”
紫萱对紫伊坊内所有的姑娘们都很好,别说无故打骂了,就是在演出时犯了错,或者是得罪了客人时,紫萱都不会对她们做什么过重的惩罚,且大家的卖身契都在紫萱手里攥着,所以大家对紫萱这样的坊主明里暗里都很是信服,包括秋月。
“坊主为何这样问,你和公子之间发生什么了?”
秋月没有回答紫萱的问题,而是更加迷惑不解了。
在秋月看来,坊主和公子都是紫伊坊的支柱,也是她们的主心骨,少了哪个都不行!
所以她从来不会想,也不去想二人缺了任何一个会怎样,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估计紫伊坊也就不会是今天的紫伊坊了。
“是呀,我怎么没转过这个弯来呢?”
紫萱一拍大腿,终于从刚才的矛盾中脱离出来。
主人和公子又不是对立的关系,她何必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眼下她只要做好公子交代的事,主人那里自己也尽兴对待,等到有一天她拿到身契,她便全心的跟着公子鞍前马后,报答公子这些年的信任之情便好。
想通了这些后,紫萱笑盈盈的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回房休息去了,公子交代了很多事,明天开始,她又要忙碌起来了。
紫萱这里的纠结矛盾,荣若并不知情,回到住处后,荣若便开始细细规划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之前接收到的情报信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她又不混迹朝堂,很多事对她来说基本上就如同鸡肋。
可既然接下来她打算辅佐褚凌阙,那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投名状才行。
虽然据荣若所知,褚凌阙眼下除了暗中和上官柳有交情外,明面上,朝中可是没有任何助力的。
因为褚凌阙的母妃只是个小宫女,族中几乎已经没人了,且她也在褚凌阙很小的时候便病逝了。
不过,就算褚凌阙没有一个支持者,也不妨碍荣若报恩。
没有助力,那她便为其制造拉拢助力,所以这个新推行的,可以出入世家官员府邸的戏曲班,犹显得重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后,荣若才进入梦乡。
上官府,上官奕送走所有来宾后,又在老夫人处陪着坐了半天,说了些体己话,然后才回前院。
“父亲,祖母睡了?”
上官柳收到上官奕没有去主院的消息,便知这是要寻自己说话,忙出来相迎。
“睡了!”
上官奕简单的回答了上官柳的问题后,又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送些茶水点心到大书房来。
上官柳知道这是有秉烛夜谈的意思了。
“先说说这个荣若,你怎么看?”
进了书房,各自落座后,上官奕便直截了当的问。
“其人聪慧,心思倒也纯善,至于以后和子君过日子,便不好揣测了!”
事关妹妹的终生幸福,上官柳不敢含糊。
“我观此子确不是池中凡物,若是能玉成好事,有我们护着,量他也不会不知分寸,只是你祖母提了一嘴,这孩子身量上有些不足,不知是不是体弱底虚的缘故,这点倒有些遗憾!”
女子择婿,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所以在周围一众起码一七五以上身高的映衬下,荣若这个勉强突破一六五的身高的确是硬伤。
“体弱底虚倒不至于,相反,他的身手尚可,估计是长成晚的缘故吧!”
上官柳实事求是道。
之前他们一起回都城时,那般的速度下,荣若不仅坚持下来了,还有闲情做饭,想来不会是底子虚的。
想起荣若做的野味,上官柳及时收回心神。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你日后多请他来家里坐坐,让你母亲给他补补!”
上官奕觉得,既然荣若以后是自家女婿了,且家里也没有了双亲,他们定是要多多照拂的,这样以后对子君只有好处。
上官柳应下。
“对于朝中情形,你眼下有什么看法?”
家事谈完,自然开始国事了。
“其实,我们暂时不用多想,那位起码还有两年好活,咱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便可。”
上官柳思索片刻,说出自己的观点。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既如此,我们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你最近要做好准备,南边可能今年会有水灾,云州郡郡守前天上了份奏章,说云州今年雨水有点多,请求支援,可那位最近心情不好,直言云州郡守危言耸听,竟把奏章直接烧了!”
上官奕说着,眉间尽是对平暄帝的嘲笑。
“一个奉常而已,不过是贪了些祭祀之物,就让他乱了心神,真是......”
上官柳也很恼怒,可人家现在是九五之尊,他们如果不想脑袋搬家,就不能说。
哪怕为此错过最佳的应对方案,哎,这差办的真是憋屈。
父子二人在书房谈了半宿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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