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受了一番美人的伺候之后,家主老爷笑眯眯地让美人离去。
自己个则是神清气爽地继续招呼人进来商量,如何给林梦雅一个教训。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刚才对他千娇百媚的美人,一转眼就变了个脸色。
美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进来,她就忍不住作呕。
一直到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她才脸色苍白地抬起头,狠狠地擦拭着自己嫣红的唇。
那老东西当真是可恶!
明明是个急色鬼,还总是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仿佛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人不是他。
没多久,在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女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看到美人如此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
“姑娘,姑娘,那老家伙又打你了是不是?”
说着,侍女就心疼地落下泪来,小声劝着。
“我早就听说过那个老家伙不是人!您这样单薄的身体怎抵得过他这般折腾?”
“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再从长计议。”
美人艰难地推开了侍女的手,虚弱却坚定地说道:“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怎么可能放弃?我们全家的仇,我是一定要报回来的!”
她每日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父母亲族,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
这老东西恐怕自己都已经忘了,他当初不过是个破落户的赘婿。
要不是靠着他夫人一家人,他也没办法东山再起,呼风唤雨的成为家主。
而美人,其实按照辈分来说,应该喊他一声姑丈。
她曾是这男人第一人正妻的亲侄女。
只可惜当年,她亲姑姑为了嫁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惜跟家族决裂。
之后,她的祖父祖母,乃至她的亲生父母,都因为舍不得自己的亲人受苦,所以暗中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
没想到却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她还记得,那是一年的正月初二。
从未带着姑姑回门的姑丈,这一次居然主动提着贺礼来拜访自己的岳父岳母。
她因为年纪小,再加上当时有些不舒服,所以一直在自己的房中休息。
以至于当外面乱起来的时候,她迷茫地从睡梦中清醒起来,看到的就是被人从外面紧紧锁起的大门。
而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养大的乳母,哪怕在自己临死之前依旧死死地挡住门口,没有让外面的贼人发现里面的她。
当年她不过七岁幼龄,而外面已经是一片血色漫天。
她被吓傻了。
整个人趴在门缝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她的父母被人虐杀在院子里。
而那个举起屠刀之人,就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姑丈!
她还记得最后,姑姑声声泣血地质问对方为何要屠杀自己满门。
而那个男人却狰狞着怒骂着姑姑。
“要不是看中了你的容貌跟家室,你以为我会娶你这么一个脑袋空空的草包美人回去吗?”
“结果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用。既然你不能替我拿到你娘家所有的东西,那我就亲自来拿!”
“这是你欠我的,这就是你们全家看不起我,折辱我的代价!”
之后,男人就一剑,刺穿了姑姑的胸膛。
她就躲在屋子里面看着这一幕。
她不知道姑姑最后的心情是震惊还是悔恨。
但她知道从那天开始,天真活泼的花朵已经死去。
留下来的是被血液跟仇恨浇灌的荆棘。
男人疯狂收刮走了家中的大部分财富,然后将这里伪造成了被歹徒入室抢劫屠杀满门的样子。
当然男人不是一个人做的,他有许多帮手。
她就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人,把他们所有人的相貌都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总有一日她要向这些人复仇!
最后,是外祖家苦等女儿迟迟未归,所以来派舅舅舅妈来接娘亲跟她回去团聚。
不想,看到的居然是他们一家子被屠杀的这一幕。
大惊之下,舅舅舅妈赶紧呼救,喊人来救他们。
只可惜实在是太迟了,除了被吓昏过去的她,他们一家亲族六十余口居然无一幸免!
醒过来之后,她将此事的真相告知了舅舅舅妈。
舅舅当然是想要为她母亲复仇。
只可惜男人得了他们家的财富之后,巴结上了另外一个大世家。
舅舅舅妈生怕他这唯一的独苗会遭到男人的毒手,因此将她改头换面,藏在别处秘密养大。
只是如此谨慎的外祖一家,最终还是被做贼心虚的男人找理由陷害。
自此之后,外祖一家也陷入了饥寒交迫之中,没过多久就被男人暗中害得家破人亡。
当时她才十四岁了。
一夜之间,她身上就背负了两家至亲的血海深仇。
她知道自己一个孤女,外祖母一家已然护不了她,所以,她把心一横,选择了自卖自身。
那样在泥沼里面打混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她已经不觉得特别苦了。
每日里她念着自己要为家里人复仇,只有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一直挺了下去。
男人这些年手段倒是越发地下作。
他本就是个色中饿鬼,可偏偏为了维持他那可笑的名声,在姑姑死去之后,他只娶了一个继室三房妾室。
不过,后来他从一位恩客的口中打听到这家伙在外面置办了一处私宅。
这时候私宅本就是他为了金屋藏娇,跟不同的女子在里面厮混而存在的。
所以她想方设法地靠近这座私宅,没想到这里面比她想的更加藏污纳垢。
这里不仅仅是对方的外室,甚至他们还在里面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比如说,男人会在这里面,用别人的身体来宴请他的客人。
能被他带到这里面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跟男人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也是再三思考之后,才不顾好姐妹的劝阻,执意进入了她这处私宅。
在这里,她终于见识到了男人残暴的手段。
那里对于当权者来说是人间天堂,但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却是人间炼狱。
她苦熬了许久,利用自己的美色跟脑子,才终于让男人注意到他,并且想方设法地被对方带回了男人的宅院。
只是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每每匍匐在男人身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恶心。
她恨不得一口咬穿对方的喉咙,用簪子戳破对方的胸膛,使劲把对方的下身踩个稀巴烂!
可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很有可能会杀不死男人,还会让对方打草惊蛇,让自己错失唯一复仇的机会。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仅要让男人死,还要让当年跟着男人一起作恶的人通通下地狱,给自己的亲人们报仇。
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等到了。
“香桂!”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你这几天打探消息有没有听说过那位宫家主?”
香桂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姑娘,点了点头,“听是听说过,那老家伙似乎在这位宫家主的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姑娘,你的意思是?”
美人抹了一把自己的唇,哪怕是把唇擦得破皮了,也依旧毫无察觉。
“我得想办法见一见这位宫家主,就算是见不到,我也得给她传一封信。”
她知道这老家伙睚眦必报,心眼儿小得很。
这些年他很是报复了一些当年曾经跟他有过恩怨的人。
可是当中许多人都是无辜的。
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只因为他怀疑对方看不起自己,便按地理施展那些狠毒的手段,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每次看到男人露出那种恶心到极致的表情的时候,都会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告诫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如今,她算是忍到头了。
“姑娘想要见到这位宫家主恐怕是不容易,听说她很厉害。老东西几次三番地派人去抓他,结果人都被扣住了,连人家面都没见到。”
香桂的话,让美人信心大增。
她眼中冉冉升起的,是名为希望的光芒。
“那我就更要助这位宫家主一臂之力了。”
她想着,翻出了一张纸。
这些年她潜伏在老家或身边,一直都很谨慎。
她知道这个老家伙因为这些年缺德事没少干,所以他谁都不相信,谁都提防着。
别看表面上把她带回了宅院,实际上不过是想要糟蹋她的时候,更方便些罢了。
实际上,对方一直在监视自己。
哪怕是自己屋子里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张纸,他恐怕也能注意到。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太过草木皆兵。
可这些年她看过了对方的手段,不得不谨慎又谨慎。
这张纸,还是她偷偷缝在月事带里头带进来的。
说来可笑,这老家伙自以为是,别看别的方面查得很严,但对于他们这些女子用的东西,这老家伙总是觉得晦气,所以并没有拆开来查看。
她并没有用毛笔。
老家伙这些年养在外宅里的“玩物”们,大多是大字不识一个。
即便是有的认识几个字,都会被这老家伙把手指折断,再也没有写字的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没有只言片语能够从那里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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