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春坐在空间的客厅里,端着个汤碗正在吸溜面条。
看着老婆闺女进来了,云华春急忙站起来,拿着帕子擦擦嘴。
桌子上乱糟糟的,砧板,擀面杖,面粉胡乱放着。
这个时代还有没有干面条。
云华春想吃面得自己手揉现擀,手揉面条他本来也不会,逃难路上学的。
甚至来京城后他还钻研明白了兰州拉面的做法。
空间里没什么青菜,他切了半块红薯,煎了个荷包蛋,就着酱油和盐,还有小咸菜一起煮的,还算有滋有味。
“爹,你别急,你接着吃。”云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们去宫里了,从宫里进来的。”万红梅补充道。
“怎么进宫了?出什么事了吗?”
云桃把事情的经过一说,顺带还说了自己的猜测。自先帝去世以后,衔儿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按照云桃对衔儿的理解,她不会是这么软弱的人。
所以云桃觉得衔儿可能留有后手。
“爹,你怎么看?”
云华春在朝堂上待了这么久,自然是能知道一些云桃不知道的事情。这些细枝末节他有时来不及向妻女提起,但回想起来,还有不少值得回忆的地方。
“我倒是知道一件事,跟胡人打仗赢了以后,陛下没记着遣散兵将,几个月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陛下说军队的开支太多,得遣散一批人。我记得,是遣散了十来万人……”
“陛下不是在朝上说的,而是私底下,拉的户部人和几个武将一起。”
云桃听罢点点头,或许这就是陛下给衔儿留的后手。
不过云桃还是有些担心。
一家人商量了一番,得出了个决定。
到时候,叛军要是杀进来的,他们就躲进空间里,不着急去密道。
要是情况实在无法缓解,他们就从密道逃生。
云华春端起面碗,拿筷子捞起一把面条,正准备继续吃的时候,忽然手一顿,“这外头好像有些动静。”
“我怎么听到人哭哭啼啼的求饶的声音呢?”云华春竖着耳朵来了这么一句。
云华春进空间前研究过的,他不能躺床上进,得站在门口,才能把里里外外的声音听个仔细。
这会儿几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确实找不到云侯爷了,大人,我这上上下下都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那就把这地给我挖了!”
云华春听了一耳朵,且不说这人是好是坏,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外面好像正在到处找我……”云华春开口道。
云桃忽然望向云华春,高深莫测道,“爹,宫里的事情解决了,你再出去吧,现在别着急出去。”
“你放心,你爹这么大的人,还会照顾不好自己吗?”话说到这里,云华春的语气莫名有点虚,他昨夜趁着夜深人静,还真的偷偷溜出去了。
云桃目光从一旁的垃圾桶里收回,垃圾桶底部堆着点泥。昨天睡前来空间里看还没有的,应该是今天扫的地。
大白天的她爹肯定不敢出去,一定觉得晚上没人就偷偷去看了看。
云桃倒也没把这话挑明,因为她一旦把这事摆台面上,她娘不免会啰嗦几句。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增加这种争吵来破坏心情。
——
十来里开外的驿站里。
长孙颍正带着自己的麾下守在驿站里,等待着京城里的旨意。
接到先帝过世的消息,他悲痛不已,好几日没口味吃饭,忙不迭赶来京城,想起这诏令又不敢进京,人硬生生瘦了好几斤。
只能带着身边的亲卫,蹲守在这驿站里。
父亲过世,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能进城,想到这里,长孙颍心中悲痛不已。
哪怕他被父皇废弃,不再是当朝太子,可回想起父皇这些年悉心教导他的时光,更是让他心如刀割。
被流放的这些日子,长孙颍一路上想了不少。代替他的是他的亲女,好过大权落在其他兄弟手中。
父女亲情他是不指望了,他如今只希望这孩子能网开一面,放他进去见先帝一面。
于是,长孙颍便焦急在驿馆里等着。
只是等了许久,他不曾收到宫里的消息,既没有拒绝他,也没有让他离开。
长孙颍心中苦闷不已。
“殿下,殿下!”走廊里传来太子内侍的叫喊声。
长孙颍急忙站起来,“如何?”
内仕高高兴兴迈进了门栏,对着长孙颍说道:“殿下,外面来了大批京城的禁卫军,太女让他们来接我们回宫啦!”
长孙颍喜极而泣!
“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殿下呢,他们已经守在院子门口了。”我怎么会骗殿下呢,他们已经守在院子门口了。
内仕引着长孙颍看了看院子口的人。
长孙颍看见后,立马认出了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只有皇帝才能驱使的御林军。
想必,是他那大女儿派来。
长孙颍既高兴,又觉得堵得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让内侍给他整理了衣冠,准备下去。
长孙颍努力保持着先前太子的仪态,走到众人跟前。
骑在马上的众人瞧见长孙颍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就是废太子?”
这话一出,长孙颍的面色瞬间白发。
“本宫,便是废太子。”长孙颍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道。
“好,我等奉皇太女的命令而来,接废太子上路。”为那将士轻笑道。
长孙颍瞧着这群人,极为不满。
身为御林军,怎么行动如此轻浮?
哪怕他是废太子,也是皇室之人,先帝的大儿子,怎么能被眼前这帮人怠慢羞辱?
可他想到,这极有可能是长孙衔的命令。为了羞辱他这个父亲,为了报以前的仇。
“既来接本宫,何不准备车轿?”长孙颍挺直腰板道,脸色微愠。
听到这话,那群骑在马上的御林军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长孙颍被气的微微发抖,眼眶都在泛红。他身后的内仕更是把头低下了,战战兢兢。
“既是送废太子上路,又何需车架呢?”
长孙颍听罢面色微变,刚刚伸出手指准备指责他们
只见为首的将士举起手中的长刀用力一挥。
忽的一声闷响,鲜血溅在马儿身上,马儿动了动马蹄,仿佛受到了惊吓。
内侍身上深色绸缎添了几滴墨汁,连带着眼中也溅入了鲜血。
“杀人了!杀人了!”内仕尖锐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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