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为那屠户长得凶神恶煞,每日持着一把刀屠宰牛羊,众人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煞气,跟他结亲都怕他得很。
何况他前一任妻子死的不明不白,许是被他手上的冤魂给冲撞了。
便拖了几年,一直没妻子。
今年便狠下心来,加了不少聘礼,拖媒婆给他说个身家清白的姑娘。
无他,他年纪大了,至今膝下没有孩子,想娶个媳妇传宗接代。
纵然银子给的多,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位屠户样貌越来越凶。
十四五岁的年轻小姑娘打量他一眼很难不被吓哭,更别提嫁给他。
这位屠户虽然是难找媳妇,但也有些脾气的。
他花了大笔的钱财,自然是想找个满意的,见到他一面就能哭出来,何况被娶回家呢?
媒人本也不抱希望,直到秦贞儿的出现。
秦贞儿几年十四岁,年纪虽小了些不好生养,娶回家养几年总是能生出胖小子。何况屠户家里不缺肉吃,日子自然不差。
最重要的是她瞧见那屠户不害怕,在他摊子上买过几次肉,丝毫不慌。
秦贞儿羊毛不错,屠户以前是不敢奢想这样的小姑娘,主要是秦贞儿自己愿意。
秦贞儿她爹病了许多年了,今年更是病入膏肓。
家中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再也拿不出什么钱财。
秦贞儿听街上的大娘说了这事,便咬咬牙准备把自己嫁出去。
十五两银子,够给她爹看病买药了。
因为家中没有其他的长辈,她爹还在病榻上,秦贞儿便自己过来应付媒婆。
“秦姑娘,你别看他年纪大,这年纪大的男子会心疼人。你一嫁过去就是掌家娘子,家中里里外外都得你操持着,他头上也没长辈……”媒婆正在滔滔不绝说着那屠户的好处。
秦贞儿红着脸听着,点点头。
忽听得院子里一阵敲门声,急忙去开了门。
瞧着门口站着的差役,秦贞儿吓了一跳,她可没犯什么事。
可差役说这伙人是从荔安府来的,就是南潼里大名鼎鼎的那位少傅的闺女,荔安的县主,话里话外就是人家非常富贵。
今天专门派人过来找你,这得有多大的面子啊?
秦贞儿云里雾里听了一会儿,可听说人家是为了她爹而来,想找她爹去荔安驯养些牛羊。
秦贞儿知道,她爹是不在意做什么活的,只要这钱来得正道,可这会儿她爹正躺在床上病得厉害。
怎么去荔安?
被云桃派来的人中有个女子,名为朱红,是云桃从女子学堂培养出来的得力助手,心思玲珑剔透。
她看到了秦家院子里的媒婆,再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小屋,顿时明白了秦贞儿的想法。
心中当即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姑娘,便开口问她,懂不懂得驯养牲畜。
秦贞儿听罢认真想了片刻,说了陪自己爹去接生过牛和马,家中的小狗都是她养的,每次吃饭都会叼着自家的木碗上前。
不过家里太穷了,没多的粮食给狗吃,那些小狗要么送人要么卖了。
朱红询问了一番秦贞儿的情况,便直接开口邀请秦贞儿,问她愿不愿去荔安。
县主打算招好了老师再招学徒!
秦贞儿有基础在,还认识字,有自己的优势。
不过这活不太适合小姑娘干,又脏又累。不过她愿意过去的话,当不了老师,当个学徒都行,师傅可以慢慢熬,学好以后就得为县主效力。
当学徒都有工钱的,到时能给她爹治病,干满了十年以后还有自家的房子,虽然所有权还是县主的,起码能住到她寿终正寝。
秦贞儿听巷子口的大娘们说闲话时,便听过荔安那边女子的日子过得有好。她心中自然是跟着羡慕过的,也遗憾过自己不是荔安女子。
秦贞儿咬着唇想了一会儿,一边是嫁给屠户当妻子,一边是去荔安当兽医。
她自然是想多一些选择,只是她爹的病拖不了。
“不如我写封信去问问县主,先给你透支点儿银子。你前几年的银钱会少一些,哪怕干不了这活,去工厂里当女工都行。”朱红关切道。
工厂里如今还在找女工,但门栏提高了不少,一般人进不来。
对于这种识字的女工,她们是极为欢迎的。
听到这话,秦贞儿眼里闪着些许的光亮。
她想去,真的很想去。
这些小事云桃早就交代过了,让她们自行解决。
朱红便哄着秦贞儿签了个劳工合同,这个名词是县主教朱红的。
秦贞儿拿着那合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定了上面没什么问题,但心中仍然有些疑惑。
哪有管吃管住还管活的,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可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想试试,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红收下了劳工合同,当即拿出钱给秦贞儿请大夫。
秦贞儿的爹唤作秦舟,是个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中年人。
几服药下去,秦舟的病好了不少,能下床走路了。
朱红来之前也看了不少畜牧的书,平日里县主看什么她们也都要跟着看的。便提了几个问题考验那秦舟。
秦舟回答得很好,朱红非常满意,准备把父女俩打包回荔安。
此行县主本就是让她来请秦舟过去,一次得俩,这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不知是荔安的水土养人,还是药贵效果好,秦舟来了荔安一个月,病就好得差不多捧着云桃交给他的书,一时间惊为天人。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给人看病都没有这么详细的医书,县主竟然有一本给牲畜看病的书,而且是图文并茂。
秦舟捧着书实在是爱不释手。他祖上就是养牲畜的,给贵人养了不少名贵品种,这里面的道理是相同的,他也懂得许多独门秘方。
这书里面不仅囊括他能解决的各种病症,还有许多他束手无措疑难杂症,且治病方法都写在下面,实在是一本可以传家的宝书。
有了秦舟的加持,畜牧养殖便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他一边学习,一边教导着自己手下的学徒,也不居长自傲,学徒们对这个师傅也多有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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