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博财也领了一个奖,最佳进步奖。
项博财开心到嘴都合不拢,拿着先生发的奖状坐在位置上笑了半天。
奖状后面是一副印刷出来的黑色线条画,画着朝阳书院大致的沦落。
正面则是院长的题词以及一些勉励的话,写上了某年某月某地,还盖上了云华春的印章,特发此奖,以资鼓励。
前院的孩子有三个拿到了奖状,都是石岗村的孩子,石保、石开山、石喜儿。
石喜儿是其中唯一一个女子,七八岁的孩子。
进步奖就更多了,云华春发下去几十张,男男女女都有,这其中的比例女子占多数。
获奖的除开一张奖状,学院还给他们发了不少吃食。
一盒小巧的点心和一小篮水果,拿到奖状的都有,前三名还发了一篮子鸡蛋。
后院的孩子自然也不例外。
在场的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一摞草纸,算是给今年画上了一笔圆满的句号。
学生们发了奖品,先生们自然也不例外。
除了水果点心一类的吃食外,云华春每人都还多发了二两银子,当做奖金。
纸张自是不用说了,书院里先生们都是敞开了用,不用顾忌。
教职工们都发了半贯的赏钱,不算多,讨个喜头。
领了一堆东西,孩子们自是欢欢喜喜散了。
云华春也不担心后院里吃不完的鸡蛋和满后山的果子了。
后院里养的鸡本就打算给孩子们吃的,如今放了暑假了,便让他们带一些回去清清库存。
等下半年开学了,怕是又要屯得不少的鸡蛋。
不过就在当天,姜家四爷姜安铭来了朝阳书院。
见到自家舅舅,姜衔自是高兴不已,扑了上去。
“小舅舅!”
云华春打量着姜安铭,姜衔的眉眼跟眼前的姜安铭有几分相似。
放在女子身上是英气,放在男子身上便是风流倜傥,何况姜安铭气度不凡,自是无比耀眼。
“云男爵!”姜安铭上来行礼道。
“姜四爷。”云华春跟着行了个礼。
姜家是南边的世家之首,云华春自是不敢托大。
“小舅舅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姜衔开心问道,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姜安铭摸了摸姜衔的头,“小舅舅是来接你回家的,顺带跟云院长谈笔生意。”
姜衔听罢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眸有几分明了。
“那我回屋里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好。”说完这话,姜衔撒开腿跑进了屋内。
云华春做了个请的手势,迎着姜安铭往他的书房走。
前些日子,他给姜家人寄了本《三国演义》问姜家人有没有合作意向。
云华春的主要合作项目不是三国演义,而是纸坊里新出的草纸,连带荔安纸张的纸。
草纸和书一并寄了过去,《三国演义》作为四大名著之一,云华春很有信心。
不过寄书的时候云华春也留了个心眼,只寄了整本书的三分之一过去,要是姜家不同意这生意,他也不怕把书全都折进去。
若是姜家同意了,自然皆大欢喜。
“云院长,你我两家关系匪浅,姜某便不说那些客套话了,直接跟你说点心里话。”姜安铭开门见山道。
“云院长寄过来的书我看了,看完以后,姜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若是得不到此书的下册,姜某怕是要抱恨黄泉!”
“只是姜某有一事不明,为何男爵要把这草纸当大头生意?”姜安铭不解道。
光是《三国演义》这一本书,哪怕卖的贵一些,都能赚不少的钱财。
而云华春寄来的书信里的意思,是把这价格定的低一些,不当做主业卖,反而把便宜的草纸当主业。
姜家也有纸坊,造纸能有多大的利益姜安铭再清楚不过,府中的生意多是他在打理。
纸是死物,书才是活物,两者价格更是天差地别。
姜安铭理所当然认为,云男爵既然能造的出草纸,也能造的出更好的纸张。
为何偏偏要卖这草纸?
“我这草纸虽简陋,可价格便宜,人人都能买得起。”
“大晋所有的百姓中,能用得起白纸的不足千分之一。然这千分之一中,又有不少小官小吏。小吏们每月收到的俸禄仅够养家糊口,何来钱财买纸看书?”
“我卖这草纸,一是为了我闺女封地里的百姓,能多些营生。这二嘛……”云华春语气停顿了一番,脸上笑容带着些无奈。
“我与这尹家的崇海书铺有些过节,我办书院自是离不开纸的。尹家不卖纸给我,我是要自己找出路的,可他让其他的铺子不卖墨给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缺造纸的法子,我想到若是日后书院的孩子要是被这事钳制了,心中担忧不已。”
“可我每日需打理书院,要给学生们上课,实在是抽不开身来开书铺,便想招人合作。”
“听闻青云书铺不错,我便给四爷写了这封信。”云华春娓娓道来。
先是说了自己的无奈之处,顺带吹捧了一番姜家的书铺。
这事让姜安铭觉得好笑之余,又有几分庆幸。
亏得这尹家豪横,才让自己有机会摸到《三国演义》。
其次,近些年崇海书院靠着免费抄书的规矩让尹家的名声越来越大,朝野上下对尹家皆是夸奖。
免费抄书的又不止他一家,只不过是尹家扯着嗓子到处喊罢了。
寒门学子被他笼络了不少。
这不花一分钱的生意,让尹家赚尽了名声。
其他人家虽颇有微词,但犯不着因为这么个事跟尹家人计较,这不是撞人家枪口挨打吗?
姜家的主业不是书铺,书铺只是产业之一,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心思。
况且姜家先前有个当太子妃的女儿,要是赚尽了百姓口中的赞誉,让太子怎么想?
让陛下怎么想?
于是姜家行事愈发低调。
可低调有用吗?
“我和院长一拍即合,不如现在仔细商量这生意该怎么做。”姜安铭说道。
这生意他不做,自有人来做,这种好事他怎么能跑呢?
青云书铺在不少州府都有,不过跟崇海书铺不是一个路子。
如今,添了些便宜的草纸,总有有些章程。
两人就着这草纸的生意商量了起来,一谈就是天昏地暗。
到了晚饭的时候,姜安铭拉着云华春要喝几杯,被云华春执意拒绝了。
说他满身酒气,怕给学生做了坏榜样,其次还不到庆功的时候。
云华春说等生意做成了,下次请姜安铭喝自家酿的好酒,如今不请,是因为佳酿还需几年。
把姜安铭说得高兴不已,硬是和云华春相见恨晚,要以兄弟来称呼。
硬是让姜衔给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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