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那么夸张的,我就是绑腿解开了忘了系上。”
“对了,我屋里有几双旧的静脉曲张袜,是之前学校运动会发的,要不我找出来,明天用?”云桃开心道。
这腿上绑着草绳跟静脉曲张袜是一个原理。
袜子穿起来可比这草绳舒服多了。
“没几双袜子,你用就好,我跟你爹就先不用了。”万红梅神色温柔道。
女儿的关心和爱感受到了,只是,她想把更好的留给女儿。
“还有五双呢,你们要是不用,我也不用了!”云桃佯装生气道。
“用坏了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等到了城镇里,买布的地方,买点结实的布缠着,用,都用吧。”云华春解开了腿上缠着的草绳,活动了筋骨。
他腿上是一圈圈的勒痕,全是草绳勒出来的。
妻女的腿上自然也不轻松,他这些天一直头疼精神紧绷,没注意到这些。
这日久天长的,腿也得出问题。
可奈何,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一人就两身衣服,多的都没。
“哪用得着买布啊,直接把咱屋里的旧衣服找几件出来,撕城条子绑着。”万红梅说道。
这年头的布可贵了,何必花这些冤枉钱。
“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咱等下就弄?”云华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些天赶路,吃喝都在外面,空间里的东西他也大多用不着。
“我去吧,缝纫机我用的快,晚点儿去弄。”
乘着夜深的时候,万红梅闪身进了空间了里。
去自己房间柜子顶上翻了一些陈年的衣服出来。
女儿跟她说过,越深的颜色越吸热。
所以路上这么热不能用黑色的绑腿,但白色的绑腿她也不好拿出用,现代工艺的白色太显眼了。
万红梅找了几件灰白的旧衣服,用剪刀裁成长短一致的布条。
家里的缝纫机是之前商城抽奖中的,电动缝纫的,据说好几千大洋。
万红梅用了好几年,挺好用的。
她把布条折好以后,在针前过上一遍,一条条宽度一致的绑腿就此形成。
万红梅手脚麻利,也是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把所有的布条做好。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完早饭赶路时。
“云秀才一家腿上绑的什么?”人群里忽然有人开口道。
云华春一家如今可是村里的话题中心,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不禁看了一眼。
腿上白白的,这是布吧。
还是白布!
用来绑腿?
不少精打细算的妇人诧异不已。
“娘,我也想要。”孩子的撒娇的声音响起。
“要什么要?老娘上辈子欠了你的,什么都敢问我讨。”
“走路累!”
“谁不累啊?滚一边去。”
凶悍的妇人声响起,孩子立马收了声。
就这么连续赶了两天路,云桃感觉自己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前的声音。
“前面有驿站!”
“还有卖茶水的铺子!”
人群顿时热闹了不少。
有驿站,那就代表这有官老爷,那地方是安全的?能喘口气了!
等众人兴冲冲赶到的时候,发现这现实跟他们想的差距太大。
驿站里面的官老爷都跑光了,现在里面住着的都是些衣着华贵的贵人,也是赶路过来的。
茶水铺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不知是跑不动,还是放弃了。
“老爷子,这里就你一个人了?”石方上前搭话道,眼神却在驿站那边。
驿站旁围着许多的侍卫,还有不少的马匹。
刚刚他们想进去问路,被外面的侍卫给拦住了,不让他们进去。
“这来来往往的,不都是人吗?”老人沙哑又悲凉的声音道。
提起灶台上的笨重的茶壶慢慢往桌子上挪着。
茶壶很大,大概能装下半桶水。外壳被岁月浸染出了一层包浆,黑灰中带着点苍白。
“喝茶吗?一文钱两碗。”老人颤颤巍巍倒了一碗茶。
“给我来三碗,再借老人家你的灶台做个饭。”云华春说着,在桌子上搁下了三文铜钱。
老人家上前拿钱,露出一双枯老如树皮又满是伤痕的手。
“老人家,你家里的人呢?”云华春问道。
“儿子征兵走了,儿媳妇也没了。就我一个人,我儿子说过两年回来看我,我等了好几年了,还没回来呢。”老人说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暮气。
“永行关都被胡人攻破了,你当兵的儿子估计凶多吉少……”一旁心直口快的汉子说道。
被他婆娘瞪了一眼,“胡说什么呢。”
汉子自觉把嘴巴闭上了。
老人听了这话,没有什任何反应。
麻木收了钱,打水,烧火,重复而机械赶着这些活。
干完以后,坐在路的这边,望着永行关的方向等着。
“爹,这老人好可怜啊。”云桃望着那老人莫名有些心酸,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长辈。
“不知道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怎么样了?”万红梅直接眼眶红了。
几个老人早到退休颐养天年的岁数,都住在一个市里,每个月还能聚上几次。
他们忽然就穿了,长辈们会不会慌乱伤心呢。
“别担心了,哪怕我们不在,我大哥还有你妹妹都能照顾好他们。”云华春上前安慰自己老婆道。
云桃捧着茶碗喝了一口,微苦中带着些闲。
不知是茶苦,还是想起了什么心里苦。
一旁驿站挤满了不少人。
一位身着锦衣的女孩满脸不耐烦捂着耳朵在房间里踱步着。
最终走到窗口处瞧了一眼,转身奔向坐在床榻上的歇息妇人。
扯着她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娘,外面的乡下人好吵啊!”
“让侍卫把他们赶走啊!”
那妇人睁开眼,精制的面容上带着些愠色。
“去跟你大哥说,让他把下面的人赶走。”
女孩子得了母亲的诺言,立马奔向另一个房间去找他大哥。
接着,一个华衣青年带着俩侍卫出现在了茶水铺旁。
“各位在驿站旁太过吵闹,可否劳烦挪个位置?”青年柔声拱手道。
他来的时候村里人都主意到了他,一身锦衣走在他们这堆人中格外显眼。
可他声音太小了,加上周围的人都忙着吃饭,也没理他。
没人听他的话,倒是让这个青年有些为难。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旁边的侍卫眼神一队,干脆就把刀抽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管宝泉吼道。
这几人进来以后,他就一直盯着他们。
村里汉子见有危险,立马把自己身边的家伙掏出来,把这几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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