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宸这时并没有看到,木盒上的花纹,正在飞快的变幻,就好像是一幅正在不停变化着的图画一样,经历了无数次的更易,最终变得与原本截然不同。
两只兽头的头颅,这时全都自行向着左右转去,与原本完全换了一个不同的方向。莫紫宸的手下意识的按在了木盒之上,就听到“咔巴”一声,木盒便自行打开。
她呆呆的看着身前的这个小木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一按上去,这盖子居然就自行开了。
这木盒只有莫紫宸的半个手掌大,外壁甚薄,在里头,铺着一层黄色的锦缎,端正的摆放着一团如鸡蛋般大小,表面看去,像是泥丸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莫紫宸下意识的用手按了一下,软软的,带着韧性,确实只像是一个泥刃。
她这时发现,在木盒内壁的左右两侧,各刻着两个古篆。
那文字的样式极其古怪,如同花岛鱼虫一般,莫紫宸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曾在典籍中看过,这是在最早的灵魔大战之时所使用过的一种古篆。
左右两个字是“生生”,右边两个字则是“造化”。
这是什么意思,木盒封闭的如此之严,当年的旧主人所留下的,难道就只是一个泥团?
她试着将灵气渗透进去,却得不到丝毫的反应,也无法在里头感应到一丝灵气,就好像此物只是一个普通的泥团一般。
但这个泥团确实有玄妙之处。
莫紫宸试着用各种灵液,甚至还从玉佩中的水潭里舀了一点出来,但浇到这泥团上,却仍没有丝毫反应,似乎这泥团根本无法融化一般。
她用力的将泥团向着地下拍去,泥团只是微微凹进,随即又很快弹起,恢复原状。
莫紫宸参详了许久,也没有看出,它的玄机到底何在。
她自言自语的道:“生生,造化,难道是上古灵丹?”
她倒是曾听说过一种名叫生生造化丹的灵药,传说那是夺天地之造化所炼,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就算是法体尽灭,只要仍留有一丝神魂,就能够救得转来,可以尽复旧观,毫不影响,如同再造人的一条性命一样。
不过这是传自于灵界的灵丹,当年只在灵魔大战时才出现过,失传世间久矣,莫紫宸曾经看过生生造化丹的图示,只是如黄豆般大小的赤红色丹丸,与眼前的大不相同。
而且一枚灵丹,就算再厉害,也完全不可能保持数万年而灵气不失,何况在这泥团之上,并没有感应到丝毫的灵气。
莫紫宸百思而不得其解,她将泥团又重新放入了木盒之中,然后用手将旋纽一拧,盒子便又自动扣上。
随即,莫紫宸又发现了这木盒的奇妙之处。
它像是只听自己的心意运转,只要自己的心意不动,旁人绝对无法打开这个木盒。如同有灵性,能够自动认主一般。
莫紫宸赞叹不已,她小心的将其收进了玉佩空间,这次,木盒便再无丝毫变化。它的作用,仿佛就是将莫紫宸原本心脉深处的那一丝灵气唤醒。
那丝灵气,这时就静静停留在莫紫宸的心脉之中,仿佛是在那里,开通了一个新的窍穴,灵气静静的停留在里面沉睡。与身体内的其它经脉,并不发生交集,莫紫宸也无法再度动用。方才灵气被唤醒,仿佛只是一场意外一般。
莫紫宸为防万一,在此入定静修了数日,确定体内灵气并无异状之后,才起身继续查看这座石棺。
其实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好看。石棺中除了那具金色骨骼,别无长物。
而莫紫宸,也并不敢打扰这具遗骨的安宁,她只是悄悄的在棺上行了一礼,祷祝这位前辈,不要太过怪责自己打扰了他的清静,随后又低声说道:“还请前辈,指示我如何出去之法!”
这间秘室,已经再无可落足之处,但莫紫宸仍然没有找到能够出去的道路。她本来以为,在水潭的底部,或许会藏着传送阵之类,但事实告诉她没有。
进了这里,仍然还是一条死路。
难道她真的要去闯一闯四周那危险的破碎空间?
如果说停留在这里,至少还没有危险的话,进入那些破碎空间,就真的可能是九死一生。
莫紫宸犹豫了良久,仍然无法下定决断。
她忽然想到了秦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头浮起了他的影子,如果换成是他的话,在这个时候,全做些什么呢?
莫紫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终于是比不了他的勇气啊。
现在她想来,在秦川面前,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艰难险阻,能够难倒他的。无论发生怎么样的变故,他始终站在所有弟子之前,以一宗主之位,一往无前。直到冲破一切的藩篱,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路业。
当年在太华山上,诸派压迫之下,他仍然毫不低头,将云清和逼走,强迫对方定下五十年之约。那个期限,似乎并没有几年了。
如果换成他的话,一定不会在这里瞻前顾后,早就去闯一闯那一无所知的破碎空间了。
自己在此地困守孤城,就算能够安全的呆上一辈子,直到老死,又有什么意义?
那么,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够再见到他吗?
在莫紫宸的心头,忽然浮起了一丝极度的恐惧之意,她不想将自己的生命完全耗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等待之中。
她站起身来,向着这具遗骨深深的行了一礼,“晚辈冒昧来此,打扰前辈的安宁,还请莫怪。前辈所传之傀儡术,晚辈亦必会通习,不致令此失传。还请前辈之遗魂,保佑我能在这破碎空间之中,寻到一条出路!”
她说完了这些话,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起身便向着墓室的上空飞去。
她飞到了那座水潭之外,略一思忖,便从玉佩中取出了大量的灵石,在这里布置成一个幻阵,将原木墓室所在的位置都遮掩起来。虽然这样,未必能瞒过旁人的耳目,但她总不愿这墓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扰死去之人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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