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的百宝广场的道路都十分狭窄,三五个人并行是极限,这里的面积虽然十分宽阔,但因为摆满了各种小吃车,所以就显得有些逼仄。
周边人流汹涌,秦远被石帅刻意挡住了道路,已是避无可避,绕无可绕,而他也没打算绕道而行。
他不喜欢找人麻烦,并不代表着会害怕麻烦!
身姿挺直如苍松翠柏,秦远看着这个与自己身量差不多的男人,冷笑一声,道:“有事儿?”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跟你谈谈你和彩芝的事情,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石帅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亮着彩灯的巨型广告牌,道:“去彼岸咖啡厅吧,那里安静一些,咖啡的味道也不错,我请你尝尝。”
彼岸咖啡厅是大学城商业街上一座高档咖啡厅,专门为那些小资情调的老师教授,或是富二代官二代学生所设。
一杯咖啡,一盘甜点,消费就要超过一百元,不过里面的环境的确是优雅,闹中取静,伴随着悠扬的钢琴曲或是小提琴曲,身在其中,的确是一种享受。
当然,像秦远这种过去消费几次就要饿半个月肚子的人,肯定无福消受。
石帅在很早之前就了解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选择这个地方,才会用那两个字“尝尝”,从来没有尝过的东西,尝起来才香甜,也可能酸爽!
秦远的目光有些冷,看着他,忽然诡笑起来,道:“真的?”
“当然!”
石帅胸脯挺得老高,昂首抬头,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公鸡,“你可能从没有去过,但我熟悉,今个儿就带你去开开眼界。”
卞彩芝面色疑惑,同时莫名担心,轻轻拉了一把石帅。
她与秦远在一起两年多,自然了解秦远的脾气与秉性,虽然看起来和善开朗,幽默健谈,但是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决不是一个会吃嗟来之食的人,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答应,更遑论是他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在她看来,必然在打什么歪主意,这人的心眼太活!
“呵呵,秦远是你的前男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他既然没有去过彼岸咖啡厅,那我们两人做东,请他一次又有什么不可?”
石帅得意洋洋的说道,见到卞彩芝欲言又止,不由板起脸,故作生气道:“彩芝,做人要大度一些,前男友是以前的男友,跟现在没有关系,不要老是放在心上,心宽一些,世界就会靓丽多姿!”
他自认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很有水平。
卞彩芝叹了一口气,石帅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心中暗暗祈祷,秦远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秦远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哪怕明知这石帅是故意装给他看,也没有任何不高兴的神色。
“我不是自己来的,还有朋友,这样不大好吧?”秦远说道。
石帅嗤笑一声,愈发瞧秦远不起,看了眼他身后的那三个舍友,拍胸脯道:“不就是再多几个人吗,一切好说,我还不至于连这点小钱都掏不起。”
陆小观几人也笑了起来,只不过是笑得很邪恶,仿佛老猫咪见了小白鼠,这就是个二货。
“好,够意思!”
秦远拍了拍手掌,转头对陆小观说道:“小观,在咱们班级群里发条消息,告诉大家,有土豪今天请咱们去彼岸咖啡厅,不管吃没吃饭,一定要给面子,不给面子就是瞧不起石帅哥!”
石帅的脸当场就绿了,嘴巴微微张开,呼吸粗重,眸子里射出两道精光,恨不得将秦远射他几个透明窟窿!
卞彩芝也是愕然,知道他没憋好主意,但没想到他能这么玩!
不管吃饱没吃饱的都过来,那什么人经得住这群蝗虫过境?
一杯咖啡,一叠甜点就要一百多块,秦远班级四五十口子人都过来,敞开肚皮吃,敞开肚皮喝,那没有个几万块钱打不住!
“好嘞,那我就先替咱班的同学们谢谢您嘞!”
陆小观笑得满脸不怀好意,掏出手机就要发信息,又忽然抬起头,带着贱兮兮的笑容,说道:“土豪兄,我也有几个穷朋友穷亲戚没见识过彼岸咖啡厅的富丽堂皇,能不能一起叫上?”
土豪兄差点没晕过去,他们一个班级的人就要把他吃喝到打电话求爹娘,再加上你那群穷朋友和穷亲戚,那还了得?
“秦远,你他妈这是给脸不要脸!”石帅铁青着脸,声音如同冬日的朔风,冰冷刺骨。
秦远笑意盈盈,学着好莱坞小李子的模样,夸张地耸耸肩膀,很是无奈道:“我哪有不给你面子,之前可是你答应要请我的朋友的,我们一整个班级的人关系都不错,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大了去了!
石帅的牙齿咬的咯吱直响,明知道他在胡搅蛮缠,气愤之下,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怎么,土豪兄反悔了?”秦远的脸色冷了下来。
石帅瞪着他,阴沉道:“你说的是你身后的朋友,不是所有的朋友,做人要有点分寸,不然很容易吃亏倒霉!”
“那你特么装什么土豪!”
秦远的声音陡然提高,高亢如龙吟,一时间竟是压过了百宝广场上的纷扰嚣闹,也压过了各个小吃摊位后老板们忙碌的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响。
在这一刻,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一道道或是惊讶或是鄙夷的目光,让石帅的脸火辣辣发烫。
卞彩芝看着秦远,水汪汪的眼睛之中充满了哀求。
秦远视而不见,上前一步,咄咄逼视,冷声道:“没那一身长毛皮,就少特么装大尾巴狼,你以为你很潇洒很嚣张很志得意满?我告诉你,你丫就是个棒槌!”
“你就是傻逼一个,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质监局盖红章的!”
陆小观在其身后适时神补刀,这货不止喜欢装神弄鬼,嘴巴恶毒起来就跟抹了鹤顶红一般。
石帅那张俊脸此时就如被开水烫过,血液在皮下疯狂流动,胀~红欲滴,气喘如牛,一把抓住秦远的领子,铁拳高高举起,狠狠砸落!
“我看你嘴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他家境富裕,三代单传,自小被父母以及爷爷奶奶宠溺长大,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在成千上百人的注视之下,愤怒之下,连自己是位跆拳道蓝带高手都忘了,捏着拳头,就想要把秦远打到满地找牙。
“砰!”
一声闷响,石帅接连后退数步,没等他拳头砸落,秦远就一把将其推开。
现在的秦远可非昔日吴下阿蒙,拜卞彩芝所赐,他独游黄河归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力大了两三倍不止。
秦远还未用全力,这位土豪兄就踉踉跄跄,撞在身侧的小吃车上。
那小吃车不知是因为石帅的撞击力度太大,还是年头太久,本就不结实,被他这么一撞之下,“咯吱”一声牙酸呻吟,摇摇晃晃,翻倒过去,就向秦远二人当头砸下。
“艹!”
秦远十分郁闷,撞它的人是这位土豪兄,又不是他,为何连自己也捎带着了?
匆忙之间,秦远只能抬起爬满筋肉的古铜色手臂格挡,小吃车正好砸在他的手张之上。
被他这么一拦,停住倾倒之势,可是它上面的那两大盆鲜辣田螺可没有那么听话,“哗啦”一下,兜头盖脑,就砸在了土豪兄的脑袋上。
葱姜蒜带着田螺,还有这位土豪兄混在一起,活像一锅打翻的田螺乱炖落汤鸡!
“啊!”
石帅疯了,脑门子都快被这股天大的怒火顶开,咆哮一声,爬将起来,就向秦远抓去,“我要弄死你,你个狗杂种,我要弄死你!”
卞彩芝立即抱住了石帅,哭喊道:“石帅,你冷静点,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小时候练过武术,你打不过他的……”
卞彩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更是火上浇油,哪个男人听到女朋友说他不行,还是跟前男友比起来不行,都要火冒三丈。
“你放开,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石帅牙齿都快咬断,帅气的面庞上青筋毕露,怒火冲天。
可还没等他来弄死秦远,小吃车的摊主也不干了,这可是一家老小吃饭的家伙,他几个箭步蹿了出去,一把抓住石帅的胳膊,干干瘦瘦风干萝卜条一般的中年男人,在这一刻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死死拉住他,叫嚷道:“你赔我的车子,你赔我的田螺……”
而秦远这个时候早就离开。
倒不是他如上次在东山县一般逃走,而是他忽然发现,在他和石帅争执的过程中,胸前的背包里空空如也,藏在里面啃糖葫芦的小狐狸不知去向。
让他绝对想不到的是,小狐狸此时正躲在半倒的小吃车后面,捂着小肚子,前仰后合,仿佛在肆无忌惮的放声狂笑。
同样,谁也没有看见,就在秦远推了石帅一把的时候,一道流光自其背包中射出,那小吃车后忽然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小家伙轻轻一抬爪子,小吃车就摇摇晃晃的翻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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