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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卒的精兵,若是日行百里,稍加休整后,很快就能恢复一定的战斗力,可以轻易击败日行百里的老弱残兵,而骑兵却不同。
若双方的战马是同一血统,如果极限奔袭三百里后,就算骑手仍然战力十足,却要考虑宝贵的战马之体力,不得不停下休整。
此时天还没亮,双方战马的体力最多恢复了五六成,马岱和牛金却不顾自己战马的体力,提前领兵杀来,这确实有点“不守规矩”。
不顾战马的体力强行作战,对于野外长途奔袭的骑兵来说,这是致命的大忌:若遇到敌方的另一支精力十足的骑兵,己方极可能全军覆没。
当然,马岱和牛金提前杀来,却是经过周密的时间和路程计算:等到下午,徐质和戴陵的战马体力耗尽之时,他们的位置正好在凤翔县附近。
而此时,王平的一万骑正在凤翔城中以逸待劳。届时,只需一个时辰,也就是在天黑以前,王平足以轻松击败这支魏国骑兵。
洛阳。
“太傅,济北来报,第二批的五百枚炸弹已经装船起运,估计两日后即可抵达洛阳。”
“检查过吗?是否有诈?”
“回禀太傅,按你的吩咐,由司马将军亲自抽查,确认货物为真,并无虚假;沿途也由司马将军亲自护送,然后由司马将军亲自封存,绝无差池。”
内侍如实报来,司马懿满意地点点头:“传令:令司马将军改道潼关,将这批货全部送往潼关!封存在洛阳的那批,一起送去潼关!”
“诺!”
内侍和司马懿口中的“司马将军”,自然是司马懿的侄子司马望,他是司马懿的亲弟司马孚之子。
司马孚,他与司马懿一样,先是被曹操辟为“文学掾”,而后历仕魏国曹丕、曹叡和曹芳这三个皇帝,累迁至太傅一职;司马懿被曹爽架空为太傅之后,司马孚就一直协助司马懿控制京师,为诛杀曹爽一党出谋划策。
在司马懿的几个兄弟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司马孚;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司马孚的长子司马邕(yong)、次子司马望,顺理成章地成为司马懿的亲信特使。
此时的司马邕奉命驻于济北,他在监视刘貌的同时,也替司马懿管理着酒厂的一切经营,刘貌已经被完全架空。若不是刘貌有特殊的门路买到蜀军的炸弹,或许刘貌早就被司马懿一脚踢开。
司马望也是司马懿最信任的特使,运输炸弹的商船一到济北,验货、转运、封存这些重要使命,全都交给司马望亲手负责,在司马懿看来,这样绝无差池。
“太傅,这批炸弹特别重要,就这么送去潼关,岂不是大材小用?”太仆王观不解地问道。
“正因为这批炸弹特别重要,这才送去潼关。”司马懿自信地笑道:“如今,我大魏的各处城池皆加强了城防,蜀军再难用炸弹破开城墙和城门;不过,若要击退蜀军的攻城兵马,或是野外的阵战,炸弹的作用仍然不可忽视,更能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负;我对满宠和邓艾特别放心,唯一担心的,只有西面的潼关。”
其实,汉军将兵马从渭南调往华阴,重兵威胁潼关的消息,直到十天后才传到洛阳,司马懿却能料敌先机,这让王观佩服不已。
在此时,汉军刚刚开始调兵遣将,先头部队才刚刚到达潼关,蒋济和羊祜已经感觉到重大的压力。
“诸葛瑾可谓是步步为营,他先兵进长安,再转至渭南,最后汇于华阴,潼关,恐难坚守啊!”
“蒋军师,何必杞人忧天?”羊祜心有担忧,嘴上却满不在乎地说道:“现在的蜀军攻打城池,太过依赖于炸弹;然,潼关城池坚固,蜀军的炸弹难以发挥决定性作用,蜀军只能用云梯爬上城头。我据险而守,又有十万大军,何足惧哉?”
“诸葛瑾毁掉渭水的浮桥,他是铁了心要正面攻破潼关,我不可大意啊!”
“蒋军师,你何出此言?”羊祜不屑地说道:“若蜀军不毁浮桥,他们还可能从蒲津渡绕至黄河东岸,再顺水而下,东至芮城渡河绕到潼关之后,若是这样,我更加防不胜防;今,诸葛瑾主动断绝这条路,我正好集中兵力防守正面,岂不正合我意?”
“这不符合兵家的出奇制胜之法,也不符合诸葛瑾用兵的习惯,我才更加担心。”
“蒋军师,你的意思是……诸葛瑾故意毁掉浮桥,让我松懈对蒲津渡的防御,他再趁虚而入袭我之后?”羊祜不可置信地问道。
“羊将军,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蒋济如实说道:“我军从蒲津渡西渡黄河之后,只能有限地威胁关中,却因浮桥被毁难以渡过渭水,无法袭扰他后方的渭南,这……许是诸葛瑾的万全之计。”
“诸葛瑾毁掉浮桥,确实有些耐人寻味!”羊祜稍加思索后不解地说道:“从常理来说,我军骑兵不占优势,蜀军赶走徐质和戴陵之后,完全可以从蒲津渡渡河,我就必须分兵加强此处的防御。诸葛瑾却故意放弃这条路,主攻我潼关的正面,确实不合常理。”
“诸葛瑾放弃袭我潼关之后,也杜绝了我南渡渭水,袭他侧翼和后方的可能;若潼关有危险,我唯一的援兵就只有武关,这路兵马能快速偷袭诸葛瑾的后方;此时浮桥被毁,若这路援兵的归路被断,他们再难从浮桥迂回至潼关……”
蒋济说罢,羊祜恍然大悟:“蒋军师,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诸葛瑾明面上攻我潼关,实则给武关的援兵挖了个坑啊!他们若敢来袭渭南,恐将有来无回!”
“所以,我得跟几位将军送去书信,必须叮嘱他们,就算潼关万分危急,也不能出兵来援。”
“蒋军师,这……这样似乎不妥吧?”羊祜担忧地说道:“如今,诸葛瑾屯主力于华阴,若潼关真被攻克,洛阳必危,就算太傅在此,他也不敢轻言放弃潼关。若潼关危急,近在咫尺的武关坚守不援,守将必被诛九族,谁敢下达此令?”
羊祜这么一说,蒋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激进,略加思虑后说道:“既然诸葛瑾毁掉浮桥,我再架一座浮桥便是!这样一来,我既能保证援军的退路畅通,也能方便地威胁诸葛瑾后方的渭南,更能分散蜀军的兵力,减轻潼关的城防压力。”
“蒋军师,若要架浮桥,再保浮桥畅通,我就得分兵驻守黄河西岸,也要在渭水北岸屯下一军,这将面对蜀军骑兵的威胁,恐怕得不偿失吧?”羊祜忧心忡忡地说道:“前日,徐质和戴陵被蜀军吓退,他们正在去往凉州,我再无骑兵可用,如何与蜀军阵战?”
“若我也有炸弹和燃烧弹,在黄河和渭水据寨而守,能阻蜀军骑兵否?”蒋济说罢,羊祜脸上多有喜色,蒋济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已获得一批炸弹!我已向太傅送去书信,请求将这批炸弹送至潼关,估计一月内就能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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