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王朱恭枵本来就因为难民进开封城的事而发愁,下面的文官还在推脱责任让他更为苦恼。
“李巡抚,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怎么应对进城的刁民。”
朱恭枵这样一说,下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朱恭枵见对着一个穿戴盔甲的壮汉道:
“邱指挥,你们城防军能否守住本王的王府?“
城防军邱指挥使正在面无表情的看戏,突然被朱恭枵点名赶紧回道:
“回王爷,末将的五千多城防军加上王府内的两千侍卫,只要不是出王城跟刁民们正面对战,依托王城的城墙,守住王城应该是没问题。”
周王府说是一个王府,其实是一个城池。
经过周王府十几代王爷的经营,而王府城墙的坚固度,早就被这些王爷打造成一个不逊于开封城墙的城中城。
在场众人听到邱指挥使回答,都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李思孝开口问道:
“救援信送出去了没?”
“回巡抚,已近派了五十人夜不收小队从其他三个城门出城送信了。”
听了邱指挥汇报,李思孝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可他们不知道,派出去的夜不收早就被东厂厂卫和难民们给截留住了。
此时周王府城门处,八百士卒“狼狈”的往城门位置跑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再追赶他们一样,可城楼上的士卒和将领并没看到他们想象中的事情发生。
在离城门五十外八百逃窜的士卒陆续停了下来。
他们必须得停下了,因为城楼上的无数火绳抢和无数弓箭已经对准了他们。
八百士卒最前面的一个士卒赶紧喊道。
“别开火,我们是南门的守城军卒。”
城楼士卒们在仔细确认过后,纷纷对他们附近将官禀报了下面都是他们认识的军中士卒。
城楼上的将官在等了一刻钟后,确安全了才把八百士卒放了进来。
城楼上为首的一个黑脸将官,等人进了王府后,才下去了解城中的情况。
他很想知道城门是怎么被破的,可得到的答案让他大失所望。
因为这些士卒也不知道城门是怎么破的,这群驻守城楼的士卒是听到城门口的动静才下城楼查看情况的。
等他们刚下城楼,难民们都进来了几千人。
守城将官见事不妙,纷纷向城内逃跑,他们这些士卒也跟着跑了。
黑脸将官听着士卒们的述说,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们的总旗,把总,千总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士卒中的李大狗干净回道:
“回指挥佥事大人,千总他们是先走的,我们是最后走掉,我们逃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才知道指挥佥事大人你们来了这周王府。”
黑脸指挥佥事瞬间眉头皱起。
他是知道下面那群管事的人是什么德行,完全有可能丢下士卒自己先跑。
黑脸指挥佥事思索了下问道:
“那些进了城的暴民,先走什么情况?”
“回指挥佥事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应该是在城内抢东西吧!”
“那些暴民进了城后,就开始在开封城内抢东西,还有......》”
黑脸指挥佥事知道在他们这里打探不到消息,看了看一部分没有武器的士卒,不赖烦的道:
“行了,你们先下去把武器盔甲补齐,之后过再过来帮助其他人守城。
李大狗和众士卒赶紧领命而去。
伺候周王府众人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都没有任何一个暴民出现在王府周围。
这也让周王府众人都舒了一口气,但又担忧了起来。
为此王府派出上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个也没回来。
这更让周王府众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格外难受。
有人就说是不是乱民根本没打算攻打王府,只是抢完东西就跑?
有人也反对说如果只是想抢东西,为什么派出的人一个也没回来,这就说明乱民肯定有什么阴谋!
就这样左右猜测的众人,持续到竖日丑时也没商讨出任何结果,而开封城内的乱民也没什么动静。
有些官员见此,因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实在坚持不住了,告辞后就下去休息了。
剩下的人见此,也非分下去休息了,没一会王宫走的一个人不剩。
王府众人在转辗反侧难眠后,陆续睡了过去。
寅时时分王府城墙上,李大狗等一百士卒和另外一百士卒被新任命的副千总,带上了城墙跟丑时的守城士卒换岗。
换岗途中,在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李大狗等士卒被安排到了靠右边的城墙上。
领头的副千总在城墙上来回走动了不到半个时辰,人就下了城楼。
李大狗等人在得知这副千总下了城楼,都是喜上眉梢,因为他们知道这副千总肯定是像以前守城的将官一样,找地方睡觉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李大狗还是让人确认没问题后,这才在城墙一处左边城墙看不见的地方,用吊篮放了一个人下去。
而此时离得不是很远的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内外灯火通明,互相倚靠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衙门内堂,陈自管等几百领头的人,没有一个人有睡意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陈自管跟李大狗等人的是子时至卯时打开王府城门,可都寅时了都没消息传来,他们能不着急吗?
就在这是,一个汉子跟一个士卒小跑了进来。
陈自管等人看到来人都是一喜,在得到士卒的确认后,陈自管赶紧让人把衙门内外的大刀队全部叫醒。
两刻钟后,五千大刀队在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前集结完毕,陈自管并没再将什么提升士气的话语,只是说一声出发,就带这大刀队向周王府而去。
之所以没再说什么,是因为没有必要,众人都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也知道只有成功,他们才不会面对失败的后果。
他们将要一往直前,去拯救自己,去拯救家人,去拯救跟他们一样没有活路的苦命人。
当陈自管带着大刀队到达周王府四五百步开外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先是让所以的人灭掉的火把,让有夜视能力领头,后面的则牵着前面人的衣服,依次往后的牵着,形成了三个纵队。
就这样小心的向前行走。
在队伍最前的人抵达右边城墙下后,跟城墙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李大狗等人取得联系后,李大狗安排十人下了城墙。
下了城墙的小心的来到了城门洞处,跟等候多时的五个自己人借着微弱的火光互相打着手势。
在沟通好后,刚下城墙的十个士卒小心翼翼的向城门而去。
剩下的五个士卒则悄悄的走向了对面五个倚靠在墙壁上睡觉的士卒。
当是个士卒打开沉重的城门,城门开启的响声瞬间惊醒了五个城门洞的士卒。
可当他们陆续睁开迷糊的眼睛,就被吓得睡意全无。
因为他们都被刀枪抵在了脖子上。
站着对面的一个士卒开口道:
“都别乱动,也别出声,要不就别怪我不念袍泽之情。”
地上的五人吓得纷纷点头。
当城门被完全打开后,大刀队纷纷冲进了王府。
在开城门弄出动静后,左城墙上察觉要异常的士卒想要敲响警钟,被李大狗等人及时拦住了。
左边城墙的一个把总喝道:
“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李大狗走上前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我们不是在造反,我们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这把总听到城楼下动静急忙上前道:
“你们现在赶紧让开,如果你们有什么冤屈,我帮你们禀报给指挥使大人就是。”
“噗呲”。李大狗瞬间笑了。
“禀报给指挥使?过后再慢慢收拾我等,是我傻?还是你傻?”
李大狗说完没再理会急切的把总,而是看向后面的士卒说道:
“你们相信他说的吗?嘿,相信你们也知道我听了他的话,我等有什么后果!”
“他们这些当官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根本就没把我等普通士卒当人看,文官克扣我们的一次军饷,将官也要克扣我们一次军饷,有时还会拖欠我等没剩下多少的军饷。”
“俺和俺们八百弟兄,不想再被这样对待了,俺们要绑贪官上京城找皇帝陛下讨个说法。”
“俺们不是胡乱闹事,而是依照太祖高皇帝的御制大诰武臣篇第三十二条中武官私役官军种田作买卖,卖放正军,强制民户当军,奸宿军妇,强取军妻为妾,克扣粮食盐饿死军户,图财杀人等,我们军户有权将其绑束到京城找皇帝陛下伸冤。”
李大狗为了能记住这些条例,可是在陈自管处整整背诵了一个多少时辰。
李大狗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说道:
“你们告诉俺,俺说的这些罪行,他们这些当官的有那些没犯过?”
李大狗见众人沉默学着陈自管样子反问道:
“难道你们还想为这些当官继续像奴仆一样种地?还想被他们当货物一样出卖?还想让他们睡你们女人?欺负你们的家人?”
李大狗刚说完没一会,对面人中就有人突然发难,把刀架在了那名把总的脖子上,而他四周的士卒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李大狗瞬间就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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