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石膏?
我、我……哎,贺小爷……就让我加一点?乔落微笑着跟他商量。
不、好。
太无情了。
乔落委屈,撂下碗,淡声说:……那我不想吃了。
不吃?好啊!医生!来给我们插胃管!
乔落怒目看着他,眼睛晶亮,腮帮子不自觉地微微鼓起,竟隐隐有了一种小女儿的娇俏样。
贺迟担心她的胃,可是被她这样看着哪能不心软,但还是咬咬牙:你赶紧痛快地把这碗吃光!接下来什么都好说。
乔落不说话,耷拉着眉眼,低着头默默地搅拌着那碗黏稠的糊状物……
贺迟觉得心里难受,长吸一口气,再缓慢地吐出来。盯着乔落的一双眸子黑黑沉沉的,有无奈,有心疼,有担忧。
我喂你,贺迟抢过碗,
啊——张嘴,嗯,乖!贺迟赞赏地点头。
呕……乔落觉得嗓子眼都被糊住了。
乔落你敢吐就试试看!他眯眼。
在眼神的逼迫下,乔落一闭眼咽了下去。
贺迟又舀了半勺,乔落往后躲,他却说:那,我陪你吃。说完吞下,嗯,味道很好啊!还煞有介事地点头。
乔落脸一下子红了,侧转脸,顾意冬惨淡的脸在眼帘内一闪而逝。
她心思纷乱一时间只觉得窘极。
依稀间记得这个桥段在美国也曾发生。当时只是专心在如何吃进东西,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多么亲昵或者……肉麻。
天哪……她不要再见人了……
太窘了……
一把抢过碗:我自己吃!
说罢闭上眼屏住呼吸,呼噜呼噜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一小碗都吞了进去。
咣当放下碗,接过贺迟递过来的漱口水玩命的漱。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讲人的惧物症,即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两样特别厌恶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藕粉流食一定算一个。
冲动是魔鬼啊……自作孽,她真后悔。
贺迟微笑,拿纸巾给她擦嘴,这哪里有半点优雅女人的样子?
吃好了就休息一会儿,要是不舒服告诉我,我今天在这里陪你。
乔落缓过劲儿来:用不着,你走吧!嗯……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我这孔都穿过了,还害怕出点血么?
说完就知道撞枪眼上了,她立刻后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吃了。
只见贺大公子的脸一下子就阴云密布:你也知道自己曾经胃穿孔?那你还敢空腹喝那么多酒?!
乔落只觉冷汗淋漓,左顾右盼,却瞥见顾意冬一脸愕然,他站起来:落落,你曾经胃穿孔?我记得你从来没有得过胃病啊!你……你怎么没说过?
屋内温度立刻下降,气氛变得微妙且紧绷。
乔落敛下眼,并不答话。
贺迟看看乔落的神色,抿唇道:我先出去。说罢拍拍乔落的肩膀,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顾意冬又追问一遍。
是。这回乔落开了口。
怎么会?
你想知道?乔落侧头看他,唇边带笑,余光瞥见此时窗外的天空乌云翻滚,天色暗沉。
……是。
不能好好吃饭,有些胃溃疡,后来得了抑郁症,吃不下饭,最后变成胃穿孔。那么长的日子,那么多的痛苦,原来如今三言两语就可轻轻带过。
抑郁症?!那个原来笑容明媚如今笑容浅淡的落落?
顾意冬觉得心脏像是被冰锥钉入,尖锐的痛楚,原本是一点点的寒冷,却迅速扩大蔓延,冰得让整个人瑟缩,为什么……
没钱没时间,然后没心情活着。
空气一瞬间僵硬,他眉间掠过一丝显见的痛楚。良久,顾意冬哑声道: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口气近乎卑微。
你有兴趣知道?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二次问她过去这些年的事情,第一次是在那个潮湿的早上,他问,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乔落知道自己不应该怪他的不问,过去是他们彼此不能碰触的伤口,但她仍然忍不住口气微含讥讽,这算不算恃爱行凶?
如果你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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