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
沉默良久,九长老凝视着蛮惇执着的脸。闭上双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蛮惇作为天之骄子,自有傲骨,如果不战而屈他在荒国哪还有立锥之地?
“该如何争?”蛮惇苦笑望着九长老,他能凭借一己之力坐稳八殿下这个位置,又怎会是傻子?
九长老道:“那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比起七长老,九长老更沉默寡言,寻常隐藏在暗处,非生死关头不会露面,完美表达影卫的职责。
“……”蛮惇耸肩,神情颇为无奈。他有些好奇其他人的影卫,是不是也像九长老一样沉默寡言?九长老出身神殿,他这样的行为蛮惇倒也能接受,被气也是真的。
蛮惇的视线越过九长老,眺望着漆黑的夜空。
这次,寂静城之行会让他走向何方?蛮惇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
一夜,悄然流逝。
清冷的晨风吹醒了沉寂一晚的寂静城。
“啊——”
惨厉的叫声突然响起,将沉睡中的叶暖一行人唤醒。
“谁?”
众人惊醒,唰唰抽出各自的武器防备了起来。与夜晚空荡荡的房间不同,迎来第一缕晨曦的寂静城,散发的不是蓬勃生机,而是浓郁的死气。
“骷,骷髅……”蝎灵结巴指着身后角落,脸吓得惨白,没有半丝血色。
听到蝎灵颤抖的声音,众人忘却刚才的惨叫声,顺着蝎灵手指的方向看去,豁然看到角落处的两具骷髅。紧跟着,众人又在房间其他地方看到了骷髅。
见状。
“戈雅,河……你们三人去城楼其他房间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螣尧快速道。这边,让蝎灵上前检查屋子里七具骷髅的死因,一边退到窗户的位置,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寂静城。果不其然,入眼可见的地方都摆放着骷髅,这些骷髅形状各异,几乎遍布寂静城各处角落。昨夜,凭借羸弱的月色螣尧眺望过寂静城,他很肯定昨晚上这些地方并没有骷髅的踪迹,果然这寂静城隐藏着大秘密。
少顷。
蝎灵这边检查还没结束,雅格三人返回房间,面色沉重,“主人,这城楼上每间屋子都有骷髅,死状各不相同,很诡异。昨晚,我们认真检查过每间屋子,绝对没有这些骷髅……”
“蛮婖,你知道些什么吗?”叶暖将目光落到蛮婖身上,轻问道。
蛮婖蹙眉,抬起小手摸着鼻头思量,迟疑道:“我猜……也许和鬼魅有关,鬼魅拥有虚实两种形态。这些白天显露出来的骷髅,说不定是鬼魅的实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之词。毕竟鬼魅存在仅限于寂静城,哪怕是我都没有接触过这样特殊的存在。”她看过的书有些多,真正接触的却比较少。
寂静城这诡异的情况,蛮婖同样捉摸不透。
“红叶谨行,蛮婖的话你怎么看?”螣尧低声道。
红叶谨行摇曳着藤条,悠悠道:“这鬼地方很邪门,你让叶暖问问莲是怎么回事?我对这些事不是很敏感,我搞不清这些骷髅是怎么出现的……”这些骷髅出现的很突兀,等他回过神之际房间里已经摆放了七具骷髅,看不出任何力量的波动。这情况,就好像一开始这七具骷髅就摆放在这里,只不过他们没发现罢了!
“他不知情。”螣尧嗫嚅着嘴唇,低声跟叶暖唠叨。
叶暖点头,转而询问起红叶莲,“莲,关于这些骷髅你知道多少?”
“神灵使徒,寂静城浸染着神灵的力量,整座城都被献祭成为祭品。你们眼中看到的这些骷髅,曾经应该是寂静城的居民,他们自愿成为祭品。我说……为何这些鬼魅会甘愿戍守在寂静城,原来是献祭。叶暖,我想寂静城可能真的有乌涂卡蒙城的线索。”红叶莲严肃道。
九原国的乌涂卡蒙城是螣蛇族的祭祀之城,螣蛇族通过乌涂卡蒙城与天域沟通,掌控着不凡的力量。当年,螣婕等人能将九原国九大城池封禁起来。想来,这寂静城的异状多半出自螣蛇族的手笔。能将一座城献祭,而所有居民都甘愿成为祭品,不得不说这螣蛇族真的很有一套。
此刻,红叶莲心底泛起淡淡地悔意。
当年下界,他不该安分守在红叶城,若是能与螣蛇族多些接触,他与红叶谨行又何必承受数万年的牢狱之苦?人啊!目光果然不能太狭隘。
“你说……这些骷髅曾经是生活在寂静城的居民?”叶暖觉得嗓子有些干,寂静城规模虽小,这也得看是跟哪些城池比较。与九原国其他霍霍有名的城池比较,这座偏僻且声名不显的城池自然小的可怜。可是,如果与瓦尔纳一些城池比较,寂静城绝对不算小。
这样一座城,至少生活数百万的居民。
数百万居民甘愿成为祭品,这让叶暖无法想象当初寂静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危机?
这些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甘愿赴死?
“暖儿?”螣尧低唤一声,他见叶暖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担心,忍不住牵住叶暖的柔荑,将她惊醒。
叶暖轻摇头,凑近螣尧,低声道:“莲说这些骷髅是寂静城曾经的居民,他们甘愿赴死成为祭品。我想蛮婖的猜测可能是真的,这些骷髅也许就是寂静城中游荡的鬼魅……”
“……”螣尧沉默着,心却揪紧。寂静城,曾经是九原国旗下的城池。这也意味着这些没能入土的骷髅,同样也是螣蛇族庇佑的族人。万年漂泊无法入土为安,他们究竟在守护着什么?
“你问他,该如何抚慰鬼魅,让他们安息?”螣尧掀动着嘴唇,低声道。叶暖未尽的话,螣尧懂其中的意思。此刻,螣尧难得没有考虑乌涂卡蒙城,只想着该如何让寂静城中漂泊万年的英灵入土为安。
红叶莲轻摇头,惋惜道:“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鬼魅介于虚实之间,除非找到祭坛……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得上是永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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