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简溪眨了眨眼睛,这可笑的爱,还真是害人不浅,姐姐如此,星辰亦是如此,混蛋男人将她们伤害至此,离开原本是最好的选择,可因为这可笑的爱,愣是留下来,折磨自己。
“你现在还小,等长大,就明白了。”
乔星辰不想继续和简溪争辩,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房卡,打开客房的门,走进屋,刚踏进房门,背后陡然一寒,跟进来的简溪眼睛瞪大,朝乔星辰身后指了指,“那个,我先走一步……”
乔星辰不用回头都知道,屋里的人,是谁。
她浑身一震,脊背僵硬得绷紧,慢慢转过身,看向身后。
闻枭白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茶几上满是零落的烟蒂,洋洋洒洒一直延伸到灰色的地毯上,显然,他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极少抽烟的他,只有在心情极度烦躁的情况下才会抽烟,而且一抽,就不是一两根,似乎是算好她回来的时间,房间已经通过风,尼古丁的气息散尽,只留下极淡的烟草味。
男人的脸掩映在灯光下,曾经那张绝美的脸像一副水墨丹青,此刻,却因为男人的颓唐而增添了几笔狂草狷介。
乔星辰目光一疼,顿了几秒,才仓促收回视线,佯装淡定得打了声招呼,“回……回来了?”
说完这三个字,她就急忙抬脚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果然,她还是无法面对他,看样子,她必须得搬出去冷静几天了。
乔星辰从小就是个性子很轴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会坚持做到底,她从来不曾把大宝二宝当成宠物,那是她的家人,所以她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把道具组的捕兽夹给换了,揪出那个凶手,还二宝一个公道。
在此之前,她还是和闻枭白分开睡好了,免得每次看到他,心里就对二宝更加愧疚。
乔星辰伸手揉了揉脸,然后转身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箱。
就在她将几件换洗衣物放进行李箱的时候,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手腕猛地一紧,一股大力拽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墙上,她和闻枭白之间本来就有身高差,男人的力气又非同常人的大,他看似没怎么使劲,轻轻将她抵在墙上,可乔星辰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你要去哪儿?”
一如既往的磁感嗓音,好听得要人命,但乔星辰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压抑的微恼,他生气了,但是他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否则,也不会在明知胃不好的状况下,抽了这么多根烟。
因为他只想让自己冷静,尽可能得不要伤害到她。
他们之间拥有与生俱来的默契,这份默契的存在,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争吵,可是来云国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干扰,一次,两次,三次,终究还是把他的耐心耗干了,他现在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些干扰。
乔星辰被闻枭白按在墙上,无法挣脱,眼圈瞬间红了,她发现自从爱上这个家伙,她已经无法做到再像从前那样,游刃有余,没办法继续没心没肺得忽悠下去。
因为,她爱他,他每说一句不经意的话,每做一件不经意的事,都有可能化成一把带血的匕首,刺痛她。
乔星辰强行压下鼻尖的酸涩,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们需要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所以从今天起,我会搬到楼下的客房去住。”
她的语气尽可能得保持冷静梳理,但清眸中集聚的雾气,却快要兜不住,滑下眼眶。
听到乔星辰说要跟他分房,闻枭白深黑的瞳孔震慑般颤抖了几分,她要离开他?为什么?
乔星辰用力掰开闻枭白的手掌,回到衣柜前,继续整理行李箱,手里拿了一件长袖,刚准备拆下衣架,一具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脊背,腰腹一紧,乔星辰被男人反手拥进了怀里。
“你哪儿也不准去。”
沉冷磁性的嗓音,带着命令式口吻,不容辩驳。
乔星辰咬唇,手里的长袖掉到了地上,她眸子里的神色坚定而清醒,“闻枭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很讲道理的!为什么来了帕特里克之后,变得这么蛮横霸道了?”
乔星辰被男人的态度弄得心都冷了,她从没想过,她和闻枭白的婚姻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危机,她曾经以为,就算遇到再多的风险,他们两个都会互相扶持,互相理解的走下去。
却没想到,当真正产生分歧的时候,费再多口舌,也无法将两个人不同的观念融合到一起。
蛮横霸道?
这还是有史以来,这丫头第一次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所以,在她眼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蛮横霸道?
她当真不理解他的心情?
闻枭白眼里的怒意终于遏制不住,他眉心狠狠一拧,将女孩的身体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质问,“你刚才去见谁了?”
是因为那个人,让她改变了主意吗?
“不用你管。”
乔星辰挣脱不开,心里很是生气,“既然你当初不管二宝死活,想必也不会对真相感兴趣,那我查了什么,却见了谁,又关你什么事?”
“乔星辰!”
闻枭白俊脸黑到了极致,下颚线条绷紧,从齿缝间挤出沉冷的话语,“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傅廷卿这个人很危险!”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自己的判断力!”
乔星辰彻底不耐烦了,她瞪着闻枭白,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还是爆发了,“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吗?这件事从头到尾,大宝二宝都是无辜的,就算没有它们,想要害我的人该下手还是会下手。我是特工!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这次是真的彻底被惹恼了,什么顾虑都抛诸脑后,丢下这句话,乔星辰拎起行李箱,迅速夺门而出。
闻枭白僵直得站在原地,胸口仿佛被一记大石头狠狠撞击了一下,沉闷的疼痛席卷而来,他闭了闭眼,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雄狮,再度睁开之时,那些岑冷的怒意和杀气像漩涡一眼,慢慢收敛,消失,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只剩下无尽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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