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暖,文雨瞳声音放轻,“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倒一点水给何晔薇。”
“去吧。”闫清宁说。
文雨瞳没敢看他,抬步往医院大堂里去找护士。
闫清宁背靠在墙上,此时才发觉后背出了汗,他轻吐了口气,侧头看向女孩的背影,心底滑过一抹异样。
他刚才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头了,他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大家都是朋友,他又一向把她当妹妹,以为她受伤自然会紧张,何况沈念要来了,他答应她照顾好文雨瞳,如果文雨瞳真有什么事,他也没办法和她交代。
这么想着,闫清宁心里稍稍平静些。
文雨瞳端了两杯水来,递给门外的闫清宁一杯,“你要是不嫌弃,先喝点水。”
闫清宁接过来,勾唇一笑,“不和我保持距离了?”
文雨瞳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很快,何家的人赶过来,见何晔薇一身的伤,震惊不已。
文雨瞳歉疚说,“何叔叔何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好,让晔薇受伤了。”
闫清宁在这里,文雨瞳又是文家的掌上明珠,虽然两家关系查不了太多,何父也不敢得罪文雨瞳,讪讪说,“不怪你,你千万别自责。”
医生过来说了一下伤情,何夫人先开口问说,“晔薇额头上的伤不会留疤吧?”
文雨瞳看着何夫人,几乎她一张口,她就猜到了她为什么这样问,她是怕何晔薇额头留疤之后破相以后就不好嫁人了。
闫清宁来的时候还会问她吓到没有。
而何夫人……
何晔薇的母亲,没关心自己的女儿疼不疼、有没有吓到,最关心的是会不会留疤。
她听说过,何家宠爱何晨,不怎么关心何晔薇,甚至四处巴结人,想用何晔薇的事给何家钻营谋利,今天亲眼看到才深有感触。
她此刻甚至有些同情何晔薇。
何晔薇刚看到自己父母的时候委屈哭了一会儿,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文雨瞳心里发堵,转身出了门。
闫清宁跟在她身后出来。
在医馆走廊坐下,闫清宁将刚才那杯水递给文雨瞳,似乎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漫不经心的语气,“别为人家操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何晔薇虽然比不上你,但也要比大多数女人幸运,不用你为她难过。”
文雨瞳一恼,没好气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哼说,“谁为她操心了?”
说完才发现水杯里是半杯水,也就是刚才闫清宁已经喝了半杯,他喝过的杯子她又拿来喝了……
耳根一热,她假装无事,“我是有点内疚,如果当时我不让何晔薇下车,她也不会摔下去,伤的这么重。”
闫清宁睨她一眼,冷笑,“所以你觉得自己应该被她利用,像个傻子一样被她哄的团团转,最好还替她出头,去找邓淑云的麻烦。”
文雨瞳一怔,猛然抬头看他。
男人依靠着医院的走廊,一双眼睛睨着她,似笑非笑,细看下,眸底带着几分凛冽冷意。
他总是能把她看穿。
“你怎么知道何晔薇想什么?”文雨瞳问。
“我不是傻子。”男人说。
文雨瞳反应过来,气的脸白,“你走,现在就走,别在这气我。”
闫清宁深吸了口气,坐在她身边,精致的眉眼带着肆意,“是我不好,不气你了,昨天遇到邓淑云是碰巧,今天何晔薇无故去找你,我猜到她就想拿昨天的事说事。”
说完这话,两人都觉得有些别扭,又不知道哪里别扭。
文雨瞳也不再瞒着,“她是想挑拨,我没给她好脸色,才让她下车。”
“所以,她是活该。”闫清宁说。
“但她毕竟在我家车上受伤的,还伤的那么重。”文雨瞳不喜欢何晔薇,可她因为自己受那么重的伤她又不忍。
毕竟她也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只是善于钻营了一点。
闫清宁却想出事的是文家的车,万一伤的是文雨瞳……
他一定要查出来那辆车。
医生给何晔薇正骨,虽然上了麻药,但何晔薇仍然疼的大喊大叫,最后晕了过去。
何家人将何晔薇带回家,走之前一再嘱咐让文雨瞳不要往心里去。
何家人越是客气,文雨瞳越是不好意思,说过几天去看望何晔薇。
送走了何晔薇,天已经不早了,文雨瞳没心情再去粟家,也要回家去。
“我送你回去。”闫清宁说。
“不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文雨瞳说。
“我该去干什么?”闫清宁凝着她,语气里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文雨瞳一时语塞。
“走吧。”闫清宁拽她一下,“免得路上又被车撞。”
“这种事还能总是有吗?”文雨瞳轻哼一声。
“谁知道呢。”
两人上了车,向着文家而去。
折腾了大半天,文雨瞳有些累了,靠着车窗神色恹恹。
“何家人不敢怪你,就算何晔薇额头落了疤嫁不出去,也不会强迫你娶她。”闫清宁笑说。
文雨瞳斜他一眼,“那你替我娶她?”
“那你怎么办?”闫清宁凤眸一眨。
文雨瞳立刻坐直了身体,“你胡说什么?”
闫清宁脸上绽放出一个笑来,“开玩笑的,我谁都不娶,你放心了吧。”
文雨瞳皱眉,觉得他话不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闫清宁懒散的靠着车,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说,“这几天先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呆着,觉得无聊我带月月去找你玩儿。”
文雨瞳眼珠一转,皱眉说,“你是说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
闫清宁垂眸,漂亮的眼尾带着几分冷冽,“说不准,我会查清楚,但在这之前,还是小心点为好。”
文雨瞳我已经在想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
就算平日里会和京市的一些人斗气,但她们不可能要她的命。
“别怕,有我呢。”闫清宁说。
文雨瞳胸\/口的跳动快了节奏,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文母和文雨瞳大人亲自登门去何家看望何晔薇,何家人诚惶诚恐,连连道谢,仿佛是他们伤了文雨瞳。
文雨瞳没敢把闫清宁说的话告诉她母亲,只说是意外,就这样文母也吓的不轻,和闫清宁一样,让文雨瞳最近少出门。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然而没两天,广市里便有流言散出来。
说文雨瞳命犯太岁,是煞星转世,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被牵连。
前有粟子月落水,后有何晔薇在她车上差点撞死,都是被文雨瞳克的。
这种流言文家的人自然不会听到,粟裕听说了,气的脸青,“这是什么人在背后造谣生事?”
闫清宁沉着脸,“推月月落水的人找到了吗?”
粟裕摇头,“还在查,那天太乱了,又没有人看到,但是我的人还是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天以后,船上有个服务员突然辞工回老家了,说是家里母亲病重,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我已经查到那个服务员的老家,派人过去了。
他说完,问说,“撞文雨瞳的车呢?”
“也没有直接的线索。”闫清宁倒酒,递给粟裕一杯,“车是最普通的车,没有标记,虽然街上人多,但司机的样子都没注意,对方的车撞坏了,要么丢弃,要么去修,我正派人查找广市修理厂破损的车。”
他俊脸上带着几分冷意,“本来这两件事我没想到一起去,现在出了这样的流言,反而让我怀疑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文雨瞳?”粟裕挑眉。
“不无可能。”
“会是谁呢?”
闫清宁脑子里却想起一个人——邓淑云。
那个女人行事阴狠,曾经对沈念下过毒手,难保不会这样对付文雨瞳。
流言越传越烈,背后似乎有人推动,走在路上都有人在议论此事。
平民百姓接触不到上流社会的生活,但不妨碍他们想要探究,现在有这种事传出来,众人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议论着,想要将文雨瞳拉到泥土里,最好还能踩上两脚。
一开始只说文雨瞳是煞星克人,谁和她在一起谁倒霉,渐渐的生出更多的版本,说有人半夜里看见文雨瞳坐在一辆牛车上,车上还有两个男人,拉拉扯扯。
平时也是和一些长得帅的男人在一起,私生活非常混乱。
更有人端着一副什么都懂的姿态,嘲笑说,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男娼女盗,没有好东西,看着一副正常的样子,实际上什么龌龊事都有。
文家的人倒是不和这些人接触,但是家里的佣人要出办事,听到流言蜚语,传回家里,终是传到了文母和文父耳中。
文雨瞳不过两天没出门,没想到竟有人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一口气憋在心口,气的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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