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脚被毒蛇咬后,酸软无力,连舌头都有点僵。
前面说了几句“不能这样”以后,后面说话都变声了,而且即使说了,江枫也不听,干脆不说了。
江枫见到那优美的弧形和雪白,心中微微一荡。
他赶紧定了定神,对着伤口埋下头去……
只吸了两口,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是鲜红的了。
江枫问幽草:“你感觉怎么样?”
幽草含羞地摇摇头。
江枫又吸了三口。此时,伤口流出的血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现在呢?”
幽草还是摇头,全身还是没有力气。
江枫这下可没招了,看来,只好带幽草去找山庄里的大夫了。
忽然他心中一动:也许可以这样……
他吐了点口水在手指上,然后抹上伤口……
边抹他边解释:“我听一武林高人说,有些人的口水可以解毒。”
转眼见幽草只是在那斜着头,闭着眼睛。要不是看到她满脸通红,还以为她睡着了。
口水容易干,江枫接连涂了三次,正想再涂,忽见一只小手抓过衣棠,将伤口遮住了。
“你可以动了?”
“我……我没事了。”
幽草说着,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由于用力过猛,站立不稳,往江枫这边摔了过来。
他连忙一伸手,幽草“啊”地一声轻呼,摔倒在他的怀里,刚遮住的地方又走光了……
幽草像受惊的小鹿似的,从江枫的怀里挣脱出来,提着鞋子,跑到大石前,背对着江枫,将衣服整理好,穿上绣花鞋,然后深深地看了江枫一眼,低着头跑了。
“还能跑,说明一点事都没有了。”
幽草走了后,江枫看了看地上的死蛇,又看了看头上的竹荫,心想:有可能毒蛇是在竹枝上,从上袭击幽草的,要不然,不可能咬到那个地方……
不知怎么的,一连两天,幽草都没来找他。
江枫对幽草是挺有好感的,小姑娘忽然不来了,他心里蛮失落的。
这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江枫在那间即是农具房,又是他卧房的石屋里,看《唐诗选本》。
这书是他前几天求幽草找王语嫣借的,用来打发晚上时间。
书看了半个时辰,忽然有敲门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
江枫以为听错了,因为他的小石屋比较偏,又一个人住,晚上根本没人来。
他凝神听了听——没错,是有人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
没人回应,但敲门声依旧。
他充满疑惑地打开了门。
出现在昏黄油灯光里的,不是幽草是谁?
“怎么是你?”江枫大感意外。
“江……大哥,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你说什么?!”
江枫被幽草突然之间没头没脑的话给整懵了。
幽草见江枫这个态度,脸上的神情马上由期待转为伤心,她悲戚地说道:“江大哥,你……果真不要我了。”
江枫听出一点眉目,疑惑道:“我有说过,我…我要娶你吗?”
“你没说过……但前天我们做了那么羞人的事,我只能……嫁给你了。”
“等等!”江枫对这送上来的亲事,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前天我们那样做,是为了救命,事急从权,不能以常理论之,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幽草一听,本来就泫然欲泣的大眼睛里,眼泪像珍珠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幽草,前天的事,只要你我不说,没人能知道……再说了,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不想害你。”
“不就是一辈子种花吗?你是小花匠,我是小丫环,不是……刚好吗?”
被幽草这么一说,江枫竟然无言以对。
确实,他现在就是个小花匠。在常人看来,他这种身份,有小丫环肯嫁给他,不是应该烧高香了吗?
“幽草……这事要从长计议,我刚来,又是戴罪立功,花还没种好,就向夫人张口提亲,是不是不太好?”
没办法,他只能采取缓兵之计了。
幽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道:“我听你的,反正我非你不嫁。”
“这才乖嘛!”江枫说完,见幽草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刚擦完,只见出幽草一侧头,猛然扑到他怀里。
江枫温香软玉抱满个满怀,不由心神一荡……
此时,幽草刚好仰起脸,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带着点泪痕,亮晶晶地凝视着他。
江枫心头一热,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幽草的头动了动,似乎想躲,最终却没躲……
当幽草推开他,低头夺门而出的时候,江枫脑子清醒了些。
走到门口,望着幽草在月夜下小跑着的身影,江枫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唉!怎堪一个乱字了得!
……
第二天上午,幽草又来找他了。
两人聊聊天,江枫偶尔会说几句过火的话,但两人一直都没有亲密的举动。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
这天下午,江枫闲着无聊,干脆在山庄闲逛起来。
快逛至一座假山下时,忽听到风中隐约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作为过来人,江枫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这名场面,不看白不看。
他循着声音,走到那座假山前。
蹑手蹑脚地摸近前去,躲在一丛茶花后面。
他看见就在前面不远、一处假山凹进去地方,正在上演一出大戏。
他认出在大戏的男主角是给他安排过住处的王管家,女主角是大概是一女婢。
之所以说是“大概”,是因为人家现在穿着的是一出生就有的衣服。
猜测是女婢,是因为他们身下压着的一件青衣外套,像极了他刚来时见到的青衣女婢穿着。
江枫刚站定身子,却见王管家爬了起来,地上的女子还懒洋洋地躺在那。
“真扫兴!”
江枫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却听到有人将它说了出来。
而且是一个女声,那么肯定是前面那位青衣女婢了。
江枫正在猜测她说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王管家说话了:
“你就知足吧,这庄里谁敢背着夫人干这事,就只有我。再说了,解个半渴也比渴死强。”
“你这把人吊得不上不下的,更难受。”
说完,那青衣婢女慢慢地坐起来,一晃一晃的。
“要不,下次我出庄的时候,找大夫再要点药丸?”
谷暤/span“随你。上次你给我的药丸,一点效用都没有,白白花了银子。”
“这次一定找一个好的大夫。”
“好吧。”王管家扔给她一个钱袋,“我先走,你等等再走。”
说完,吃饱喝足的王管家,径直去了。
那青衣女婢看了看四周,把已穿了一小半的,又给除下了。
只见她从香囊中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玩物。
她先放在嘴里吹了吹……
最后竟贴身玩了起来……
江枫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没想到,在这山庄里,竟然能看到如此的奇景。
片刻功夫,那青衣婢女的声音渐渐变大……
等她收了玩具,抓过衣裳的时候,江枫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便转身向后行去。
哪知他转身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一段枯枝上。
只听“咔哧”一声脆响,声音在这幽静的后庄格外刺耳。
“谁在那?!”那青衣婢女听到动静,立即喝道。
江枫一见事情不妙,赶紧撒腿就跑。
跑了一段路,他靠在一棵树后面喘了口气,以为这下安全了。
哪知回身一望,却见一青衣女子在身后不远处,正向他这边追来。
他吓了一大跳。
从那女子奔行的速度,明显身负武功。
他来不及歇息,抬脚就跑。
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花绕树,他又不识路,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跑了一会儿,见前面出现了一排建筑,江枫毫不犹豫地向那跑了过去。
快到近前的时候,江枫一看,顿时傻眼了。
见房舍前,一根根竹竿上,挂着的都是女子衣裳。
很显然,他跑到幽草所说的,女婢的住处来了。
情况紧急,他看了看自己上身上的衣着,一咬牙,从竹竿上取了一件最长的女衣,在一棵大树后换了,把头巾取下,连同自己的衣服塞进树洞。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房舍。
还没到房舍了,就被人叫住了:“新来的,过了一下。”
江枫闻言,只好转身。
只见前面有两名佩剑的青衣女婢,每人手上端着木盆,里面有一堆衣服和一根木棒。
“两位姐姐,有事吗?”江枫捏着嗓子问道。
左边一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长得不赖,就是骨架大了些,头发也没梳清楚。”
右边一位有些不耐烦:“把我们的衣服拿到溪边洗了。”
“啊?”江枫有些意想不到。
刚逃避一女婢的追杀,马上又要给女婢当苦力,看来今天跟女婢犯冲。
“啊什么!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
江枫赶紧上前,从她们手中接过衣裳,往侧面的小溪走去。
刚走了几步,见追他的青衣婢女已然赶到。他赶紧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往溪边走去。
耳中听到追他的青衣女婢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往这边而来。”
“没有……”
后面他们说什么,他就听不到了。
走到溪边,见已经有五六个人在那洗衣服。
一年纪较大的看见江枫,说道:“新来的,是不是又给人洗衣服了?”
江枫点了点头,能不出声他尽量不出声。
“没事,大家都这样过来的。等下一批人来,你们也可以叫她们洗。”
“吴姐最好了,从不叫人帮她洗衣服。”
出声说话的,是位于吴姐身旁,一位瓜子脸、稚气未脱的少女。
“在这里,除了练武艺,时间多的是,何必麻烦人。”吴姐笑着说道。
“吴姐,我很好奇,夫人不禁止我们嫁人,那你为什么还呆在这?”
“小丫头片子,竟敢打探起吴姐来了。”吴姐用手中木棒轻轻一击水面,让水花溅了一点到瓜子脸少女身上。
她像是在回忆:“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来这里之前,其实已经嫁人了。只是我那死鬼——现在确实是死鬼了,是个好赌之人,竟然把我赌输给了别人。刚好这事被夫人撞见了,她杀了我那死鬼丈夫,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经此一事,我对嫁人已经心灰意冷,只想在这里了此残生。”
听了吴姐的话,大家有一阵子,都不怎么说话。
江枫可没有她们那样感同身受,在忙着洗衣服。
他先把衣服浸湿了,然后学她们的样子,把衣服放在石头上,用木棒反复敲打。
还真别说,这样子洗衣服,累是累了点,还真能去污。
只一小片刻,大家又热烈地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得知,那瓜子脸少女叫杜玉娘,也是刚来的。
洗完后,江枫来到房舍前。
见追他的那名青衣婢女已经不在,只剩指使他的两名青衣婢女坐在房舍廊下嗑瓜子。
“两们姐姐,我洗好了。”
“洗好了,放那边挂起来……能不能少问一点,有眼力见一点。”
一名青衣婢女往前面的竹竿指了指。
江枫无法,只能心里暗骂一声,走过去将她们的衣服晾了。
转头见玉娘刚洗完,便停下来,等她晾完了再一起走。
不然,他连住的地方在哪儿都不清楚。
跟着玉娘来到一间房舍,见她们所住的地方是一间大通铺。
“你今天刚来,柜子里有干净的被子,你随便找个地方睡都行。”
玉娘说完,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打包好,忽然问道:“你的换洗衣服呢?”
“负责衣服的管事说,我个子太高了,只有一套合适的,叫我过几天再去领,这几天先克服一下。”
这是江枫早就想好的托词。
玉娘点了点头,走过来牵住江枫的手,摇了摇:“现在刚好是浴池开放时间,你陪我洗澡去吧。”
“啊?”江枫一怔,“我没换洗衣服,还是算了吧。”
“我看你这身很干净,洗完再穿也无妨。”
说着,提了衣服,拉着江枫往外就走。
江枫有些无奈,不由自主地跟着走。
这时已近黄昏,江枫跟着玉娘,来到最靠里面的一间大房子里。
房子里面是两个大浴池,水气蒸腾,显然加了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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