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门的两侧左右各站着四个男人。
仇医生看了眼他们,开口说道:“守好这间病房,派个人进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语闭,他伸手捏了捏兜里的那个针管。
其实在看见这个液体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它的用途。
只是在医学上,就算你有所猜测,也不能直接下论断,毕竟这是与任命挂钩的东西,由不得任何闪失。
至于那个女护士会被人带去那里,仇医生就不知道了。
那是苏晓晓的人,他猜想,在她回来之前,应该会被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而她们,自有一套体系去想办法从她口中将想知道的问题问出来。
苏晓晓很尊重他,也很尊重他的身份。
治病救人的事情,病患伤势比较严重时,才会主动麻烦他,其余时候,则给他很高的自由程度,且苏晓晓从未像对待自己人那般命令他。
需要他帮忙时,一般也是询问的语气。
至于严刑拷问方面,她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参与,甚至会下意识的对自己隐瞒。
尊重与不尊重都体现在细节中。
但他其实宁愿苏晓晓对自己不要这么尊重。
轻叹了口气,他快步离开了这里。
……
一下午,祁劲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祁瀚逸那边暴露底牌,对祁劲晟似乎有很大的影响。
苏晓晓回到他的庄园后,见他忙于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去打扰,而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大片草坪,微微仰头,吹着风。
不必再装疯卖傻,她倒是坐回了自己。
可能是穿着职业装的影响,今天苏晓晓给人的感觉就是拥有很强的气场,她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一腿轻轻屈膝,认真的观赏着远处的风景。
组织内的事情,大部分都由暗夜给拦下来了,苏晓晓平时很不喜欢处理这些事务,只有十分重要,需要作出取舍或是重大决定时,苏晓晓才会插手。
但暗夜对此却从未有过抱怨。
她站在院子中,似乎是累了,回头看了眼,索性将后背靠在墙上,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吹在耳畔的风。
算算日子,苏晓晓从外婆家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曾往外婆那送过不少东西,但却只见过一面。
她很想外婆。
以前在乡下时,无论何时都有外婆护着自己,但是来到了外面,却需要处处都小心谨慎,十分疲惫。
上次暗夜代替她回家看过外婆,说她现在身体还硬朗着,老太太人也很开朗。
苏晓晓捎回去的东西,她没做什么评价。
只是托人给她捎句话,让那丫头不要总活在过去,眼睛张在前面,是要朝前看的。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外婆都在家里等着你。
想到这句话,她的眼睛微微发酸。
苏晓晓被思念裹挟着,微微有些走神,她没注意到,祁劲晟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走了出来,他站在门边,就这么看着苏晓晓的侧脸。
这丫头在自己面前,不是装疯就是卖傻,总是喜欢试探自己的底线。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苏晓晓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单纯的让人向往。
然而当她以那个组织的领头人的身份出现时,则是冰冷的、是一朵妖艳盛开的玫瑰,引人采摘,但要知道,玫瑰都是带刺的,想要将她采摘,你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
但眼前这个她呢?
她安静、她沉默。
她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安静地、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母狼,将自己所有的伤口都隐藏在勇敢的外表下。
苏晓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呢?
竟然能够将一整个自己掰成三份,每一份都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都是互不干扰的。
以至于就是她这么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无论是用眼睛看、还是用心去感受,都无法将她认出来。
祁劲晟惊讶的发现。
面对这个真实的苏晓晓,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没有感到被侵犯,反而被她的一人千面所吸引。
利用痴傻的伪装隐藏在自己身边,却又用别的身份出现在不同的场合,去完成不同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从每个方面来讲,都比他狠。
但也……让人心疼。
可能是视线太过灼热,苏晓晓渐渐回神,她疑惑的回头,就发现祁劲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了出来,他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视线就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什么眼神?
是打量、是分析,还是……还是心疼?
苏晓晓还没弄清楚他眼神中的情绪,他就轻轻别过了头。
“出差来得及,没带你的衣服。”
祁劲晟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苏晓晓看着他。
她面对别人时,总是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情绪。
因此,刚刚祁劲晟看到的那个与众不同的苏晓晓消失了,她将自己真实情绪隐藏在这个完美的外壳下,转眼,就又变成了那个妖艳的野玫瑰。
“那祁大少不会介意把你的衣服匀给我一件吧?”
苏晓晓眨了眨眼睛,嘴角挂着一种挑衅的笑。
这个女人很会撩……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着,苏晓晓半靠在床上,手里抓着祁劲晟的手机把玩着。
她视线时而望向浴室的方向,心里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很快,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祁劲晟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苏晓晓,他吓了一跳。
今天明明给这个女人安排了房间。
以前他以为苏晓晓真的傻,她就是个孩子,与她睡在一起倒没什么,可现在他发现这个女人只是在自己面前装傻。
成年男女,什么都懂,还同床共枕……
思绪不自觉的就闪过了很多场景。
比如庄园内与她在果园里的接吻、比如在祁家老宅内,她喝醉了酒……
思绪一出,就越发的不可收拾。
祁劲晟甩甩头,将这些想法都甩出脑海。
可这时,苏晓晓却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她越过祁劲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进入了浴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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