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贺青池被他电话里那一声亲昵的称呼给叫得耳朵红,视线放低,看着放在茶几上的玫瑰,花瓣重重叠叠,每一片都娇嫩欲滴,她伸手去轻轻触碰,指尖被衬得也透着粉色光泽。

她很喜欢的,语气却带着控制的情绪:“谢谢你的玫瑰。”

温树臣惯来低淡含蓄的语调里有笑意:“我原先是想派秘书送给你,怕你不自在。”

他没忘记贺青池不想让剧组知道两人的关系,行为上很是体贴周全,又趁机解释了让花店的人送过来,并不是在敷衍她。

而是……很认真地在追求。

贺青池听入耳,心情更添许些复杂。

她白皙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一片粉色花瓣,双唇轻动,话到口中想约他见一面,又不知道该怎么明说,倒是轻声问:“你晚饭吃了吗?”

“还未。”温树臣在电话里跟她汇报着工作:“下午去竞标完,刚从公司回酒店。”

贺青池听他没吃饭,顺势往下说:“我今晚没有夜戏拍……”

“我让秘书去接你。”

温树臣温和地接过她想说的话,没有让女孩子主动约的道理。

贺青池反而松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好。”

挂了电话,半天她拿着手机都觉得在发烫。

也不知是微湿的手心,还是呼吸起伏的胸口处。

贺青池在沙发静了一会,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洗把脸。

她抬起脑袋,看着白皙的脸蛋映在镜子里,最近在剧组拍戏都要起早的缘故,漂亮的眼睛下,生出了一层淡淡青色。

这让贺青池蹙起了眉,去找化妆包,简单化了个妆。

也没有刻意精心打扮,比平时穿的注意了些而已,挑了一件藕荷色v领的长裙。

她皮肤白,身材窈窕,跟颜色很配。

半个小时后,贺青池拎着温树臣留在她房间的西装,刻意避开剧组的人离开酒店,一辆低调的私家车已经停驶在路边。

贺青池走出来看见那位许久不见的宋秘书,正满是笑容在外等自己。

“贺小姐,请上车。”宋朝主动礼貌替她打开后座的门。

贺青池坐上去。

除了一位中年司机外,温树臣派了宋朝来接,路上的气氛也不算尴尬。

宋朝能说会道,趁着这个机会,主动跟她道歉也解释了上次酒店擅自做主买错药的事:“贺小姐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温总,那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脑子一热给买的。”

贺青池后来冷静下来,也猜到不是温树臣吩咐秘书买的了。

她脾气已经发过,这会对宋朝倒是和颜悦色,而是不解地说:“你经常帮温树臣准备这个吗?”

宋朝瞪大眼,猛地摇头说:“没有,温总绝对没有用过我准备的东西。”

他现在恨不得对天发毒誓,是真怕说错一个字惹贺青池不高兴,回头又得被温总放假。

贺青池看着宋朝两手缝住自己的嘴巴,浅浅笑出一声。

“你私底下悄悄跟我说也没事的,我不会去跟温树臣告密。”

“真没有!”

宋朝那张嘴东扯西扯了一大堆:“我顶多就是在你和温总第一次约会在二楼单独吃私房菜时,给温总送过一次房卡和超薄款一只装。”

贺青池错愕地看着他,心想那晚她怎么不知道?

宋朝顿了会,语气上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结果温总九点之前就把你送回家了!”

贺青池侧脸,默默地看向车窗外的夜景,歇了聊天的心思。

温树臣这次换了一家高档豪华的酒店下榻入住,离横店的地址距离不算很远。

贺青池跟着宋朝乘坐vip电梯上酒店顶楼套房,这里走廊上都有保镖重重看护,连接待的酒店工作人员都是经理级别的,套房分两层,就像是一个私人的空中豪宅。

走进去后,贺青池看见客厅外的全景阳台上,站着不少西装革履的精英范男士。

温树臣也在其中,穿着高订制的灰色西装衬得低调有品位,侧影极为挺拔修长,离着人群的缘故,她也没有出声闹出动静来。

还是宋朝走了过去,俯耳在温树臣旁边低声两句。

下一刻。

男人深沉的目光准确无误的凝望过来。

贺青池站在客厅灯下,指尖稍许紧张的揪着装西装的袋子。

她看见温树臣放下高酒杯,和周围的几位精英男士说了几句话,应该是先不奉陪了。这也间接导致全景阳台上一群大男人齐齐将视线看向她,似乎在调侃着什么。

温树臣从容应对,先将贺青池带上二楼。

“你是不是还在招待朋友?”

贺青池要早知道来酒店找他是这幅热闹画面,就不来打扰了。

温树臣心情很好的缘故,眉目间带着温和的笑:“他们没你重要。”

贺青池不自然错开视线,越发觉得他真会哄女人开心。

上了二楼,她把西装还给温树臣:“我给你带来了。”

温树臣凝着眸子看了两秒,似乎少了一个可以去探班她工作的借口。

“你想在这里吃饭,还是外面?”他接过西装,尊重她的意思。

贺青池选择外面,毕竟楼下还有一群存在感很足的男人在,她和温树臣关系还没到位,单独待在二楼怪不自在的。

十几分钟后。

温树臣让秘书和司机远远地跟着,带她去酒店附近街道的私房菜吃饭。

又是私房菜。

贺青池发现他几乎是把江城所有规矩多难约的私房菜都了解的很清楚,店里的饭掌柜就算不认识温树臣本人,也认识他的名字。

“坐窗边?”

温树臣绅士风度地替她拉开椅子,嗓音平和的如同窗外徐徐夜风。

贺青池走过去慢慢坐下,穿的这条藕荷色裙子很贴身,领口处微露,一条细细金色闪耀的项链紧贴着锁骨处,看起来美不胜收。

温树臣目光很礼貌,没盯着她看。

他点了几道招牌菜,饭掌柜都很快端上桌,又切好上品的茶。

贺青池今晚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问他红绳的事。

两人安静地用晚餐,她胃口还好。

而坐在对面的俊美男人多半时间都是喝茶,静静看着她低头吃,神情很专注。

等快吃完了,贺青池放下筷子,屏住呼吸看着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温树臣修长的手亲自倒了杯茶给她,嗓音不紧不慢地,带着温润的笑意:“别急,先润润喉。”

贺青池刚酝酿好的情绪,被他给轻而易举打断。

她只好先低头喝茶,等要说时,温树臣又温和低笑着提议:“窗外街景不错,去楼下散散步?”

他今晚好像心情很好,一直都有笑。

这让贺青池没脾气了,把话死死卡了回去。

温树臣先起身,深沉眸子里荡漾着淡淡笑痕,让人看了容易对他心生好感。

明明在商界是一位重量级的危险人物,让竞争对手忌惮的不行,可是却生了一副清然隽隽的模样,对待女人极为绅士风度。

贺青池慢了半步,是等他先下楼。

谁知,温树臣修长冷白的手很自然就牵起了她的手,温度清晰贴着肌肤传来,让贺青池整个人都僵住了,忘记挣扎开,眼眸直愣愣看着他的脸庞轮廓。

温树臣没有松开,掌心干燥温暖,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起,迈步走下楼。

贺青池一步又一步的跟着,感觉到指尖被男人握着很热,一路蔓延到了她胸口处,强势的扰乱她的心神。

出了私房菜的餐厅,走到外面街道上。

一阵夜风吹来,贺青池黑色绸缎般的秀发被吹散,挡住了红晕的脸颊。

就这样跟着温树臣散步走了一段路,突然他回首望过来,与她相隔着呼吸可闻的距离,神色专注地看着她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贺青池淡色的唇瓣抿起,微微挣扎了一下手:“你先松开。”

温树臣今晚脸皮比什么时候都厚,对她温和地笑:“不说就继续散步?”

贺青池不能看见他笑,很容易就被蛊惑住了,差点儿就点头了。

她低垂下脑袋,目光看见两人牵着的手上,那颗殷红佛珠就垂在两人之间,冥冥之中像是一丝姻缘线将两人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温树臣有耐心,低下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半响后,贺青池抬起头重新看他,眼睛漆黑干干净净的:“你送给我的这颗佛珠手绳,是不是很重要?”

昏黄路灯下,温树臣扬了扬嘴角,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戴了有些年。”

贺青池听到已经知道的事实,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下。

倘若如舒桐以所言不假,这颗被加持过的佛珠,就等于是温树臣的护身符了。

她平时看他住个酒店都有保镖重重守着,出门也带司机秘书,可以见得不是他为人谨慎有安全意识,而是在年少时就被绑架过,有了经验了!

贺青池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小时候被绑架,是不是让人虐待的很惨?”

温树臣沉静两秒,嘴角浮出一丝笑:“这是哪里听来的?”

“你没有被绑架过吗?”贺青池睁着乌黑的眼眸。

“有几次,十六岁后就没有绑匪再敢为了钱动我。”温树臣语气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他年少的人生。

有几次?

感情舒桐以还跟她说少了!

贺青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蛋表情皱巴巴的。

温树臣深邃的眸底浮现出了笑意,看着她视线不移开分寸,路灯的光晕打在贺青池身上,肌肤凝白如雪,被一缕夜风吹乱了发丝贴在了她的脸蛋上。

他抬起两指,举止亲密又自然地,将她脸颊发丝捋开。

贺青池感觉身侧白皙的手一下子失去温暖,而脸蛋被男人手指触碰的地方,又是一烫。

“我很好,红绳给你就是你的,别胡思乱想。”温树臣薄唇微启,嗓音偏低沉。

她的眼睫颤了颤,两人又继续往前面街景走去。

温树臣修长的手重新把她牵住,指腹偶尔会触碰到她的手心,带了几分无声的温柔。

贺青池莫名的,没有在挣扎了。

她今晚决定依旧戴着这颗佛珠开始,就不会再怀疑温树臣对自己的感情态度。

连多年不离身的佛珠都送给她,这跟变相给传家宝的意思是一样的。

贺青池暗地清浅呼吸,压下心乱的情绪,跟他走到了街道一旁的公园处。

温树臣怕她走累,很体贴道:“歇息会?”

公园旁边有铁艺的长椅,坐在这可以静静看着四处灯光夜景,贺青池点点头,她先坐下,转头,看向也坐在身旁的俊美男人。

温树臣的存在感很足,即便只是跟他坐在一张长椅上,贺青池觉得自己心跳声都会不正常。

“你还有什么想问?”他没让贺青池长时间这样沉默下去。

贺青池眨眨漆黑的眼,对温树臣了解不深,也无从下口。

“什么都能问吗?”

温树臣很大方:“都可以。”

贺青池白皙的手还被他握着,指尖微微蜷紧:“你裤袋里……”

她想起宋朝那张嘴说的话,有点怀疑温树臣身上是不是真的带了房卡或者是什么超薄款一只装的。

她抿了抿唇,又故作平静的问:“没有藏什么吧?”

温树臣暂时松开她的手,从裤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件:“你指这个?”

贺青池视线,又下移看向他西装裤。

视线正好睹见男人修长冷白的手伸到裤袋里,因为占位置的缘故,使得他西装裤皮带下,昂贵布料线条的轮廓略显得几分紧绷清晰。

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贺青池就尴尬地移开视线。

温树臣裤袋就一张身份证和大白兔奶糖,没有别的东西了。

贺青池视线转回来,这次不敢在乱看他的西装裤,盯着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

“你怎么会有大白兔奶糖?”

温树臣不紧不慢地拆开包装,递到她嘴巴:“一个小朋友给我的。”

先前她打电话来时,一个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家小孩正在他客厅里数大白兔奶糖玩,温树臣看到哄骗了颗糖过来,打算今晚给贺青池的。

正好她自己也问了他裤袋里有什么,温树臣把这颗奶糖喂给她吃。

贺青池唇齿间小心不碰到他手指,奶香味慢慢蔓延开。

她低垂下眼睫,视线注意到温树臣的身份证。

“要看吗?”

温树臣递给她,低沉的嗓音里有笑意:“可以检查一下我是不是坏人。”

贺青池怔然一瞬,身份证上男人年轻的脸庞相貌印在了眼底。

他那时拍照时看上去比现在更年轻,五官轮廓温和俊美,干干净净的。

完全挑剔不出一丝缺憾的五官,这让贺青池忍不住羡慕道:“我以后要是能生一个像你这样好看的儿子该多好。”

温树臣闻言怔了少许,眼底笑意更浓了。

贺青池嘴里含着糖,看向他在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温树臣抬手去碰了碰她脸蛋滑嫩的触感。

今晚已经过于超出正常举动了,又是牵她的手,又是碰脸蛋的。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嗓音混合着夜晚的风,清润醇和地飘入她耳中。

贺青池抬头凝视他的眼神中有情绪,就算没有挑明什么,隐隐约约中还是能察觉到彼此间的关系,开始发生了无法抵挡的变化,开始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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