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寄出去,苏寒也算放下了件心事,每天就是琢磨些吃吃喝喝,田里都不怎么去了,最多去旁边的花生田里除除草。
旁边坡地上之前种的野枸杞这几个月开始疯长,慢慢把整个地块给围了起来,呈U字型,开口是苏寒家的右侧的篱笆,苏寒前段时间让陆荀给这边篱笆开了个门,过去很方便。
整个坡地好像成了苏寒的后花园一般,密密麻麻的野枸杞长的很繁盛,开着紫红色的小花,有蜜蜂嗡嗡的忙着采蜜。
略高点的斜坡处被苏寒种上了茶树,下面稍微平坦的的地方种着花生,这几天下了雨,绿莹莹的一大片长势喜人。
这天苏寒正在家做小孩的衣服,杨大嫂过来串门,看她坐在客厅里,脚下一猫一狗睡的正香还微微打着小呼噜,忙过去把她拉起:“你现在怀孕可不能再挨着这些猫猫狗狗的,对身子不好。”
苏寒讶异了下问道:“还有这些讲究?”
“那可不,你这怀着身子可马虎不得,这些猫狗不要让它们近身,二郎腿也别翘了,以后孩子生下来头尖。”
苏寒听了赶紧放下腿,老老实实坐着,问杨大嫂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杨大嫂这会正闲,本来也是过来看看她这需不需要帮忙,两人就坐在客厅里,杨大嫂细细的叮嘱她,苏寒拿张纸记了下来。
“对了,你这茶可别喝了,喝了对孩子不好。”杨大嫂指着茶几上的茶叶罐叮嘱道。
苏寒认真记下,收起来准备让陆荀拿营里去喝。
“多吃点瓜果蔬菜,以后孩子长的俊,”杨大嫂笑了笑,“不过凭你和小陆这长相,以后孩子也指定差不了。”
“不要吃太多米饭和面,不然以后孩子长太大不好生,她们都说孩子长的越大越好,其实不对,咱这山沟沟里哪有那条件去医院,保不齐就在家里生了,孩子太大头不好出来,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杨大嫂拉着她的手推心置腹的说,她也是真心在为苏寒考虑。
苏寒深以为然,杨大嫂这这一点上很有远见,后来的医生都讲究6斤重的孩子发育最健康。
聊了会儿,杨大嫂看苏寒困的连连打哈欠,也不再多说,让她去楼上睡觉。
走前看见院子里的秋千,又对苏寒说:“这秋千也别一直坐,特别是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时候摇着摇着泛起困来,一不留神摔下去可不得了。”
苏寒哭笑不得,连这个都不能坐了,怀个孕可真难受。
“你可当心点,忍一忍九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杨大嫂怕她不当回事,年轻人没经历过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她也是打年轻那会儿过来的,怕苏寒走弯路才说这些。
苏寒给她看了看记的笔记,杨大嫂扫了眼没发现遗漏的,倒是说了句:“你这字写的真不错”。
送走杨大嫂,苏寒去楼上睡了会,下午想去山里走走,这些天嘴巴有点叼,就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家里的番茄被她当零食吃光了,山里那片野葡萄应该已经熟了,苏寒打算去摘点回来榨汁喝。
本来想带着小吉和壮壮,想起杨大嫂的提醒,苏寒只能把它俩关院子里自己玩,好在这些天已经教会它们拉便便要去猫厕所,苏寒再也不用担心回来看到一院子的狗屎。
一路上苏寒走的很小心,前几天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湿潮,苏寒穿着橡胶底的布鞋,长筒袜护住脚踝和小腿,走起路来又舒服又便利。
葡萄藤长的比之前更茂盛了,宽大的叶片下坠着一串串紫莹莹的葡萄,苏寒摘了一颗尝了尝,差点酸的她怀疑人生。
饶是她这段时间嗜酸如命,这个酸度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怪不得这片野葡萄能逃过那群馋嘴孩子的魔掌。
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苏寒也不管酸不酸,拿剪刀剪下来好多背回了家。
家门口围了一圈的小孩,看到苏寒回来开心的不得了。
“苏阿姨,我们来找小吉和壮壮玩。”
苏寒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叮嘱他们别喂小吉吃太多鱼。
这些小孩子天天去河里捉了鱼虾过来喂小吉,小吉现在都快胖成球了,十个橘猫九个胖,古话诚不欺我。
任他们满院子的乱窜,苏寒把葡萄洗干净,拿了石钟子捣碎,又用干净的白布滤掉渣和皮,苏寒拿碗盛了捣出来的葡萄汁,往里加了两勺白糖,喝起来酸甜酸甜的,特别对她的胃口。
早有好奇的孩子围了过来,苏寒见他们馋的不行,就一人发了一串葡萄让他们自己回家去捣,好了之后来她这里领白糖。
一个个揪着葡萄跑的飞快,唯恐来晚了苏寒的白糖被别人分完了。
最后苏寒摘的十几串葡萄,自己只喝了小半碗,其他的全被孩子们分着捣碎喝了,一个个抱着碗,笑眯眯的一点点舔着喝完了。
这些小孩子这段时间又是给她捡柴火,又是帮着喂小吉和壮壮,苏寒有好吃的当然也不会吝啬。
下午陆荀回来,苏寒喜滋滋的拿着自己给孩子做的小衣服给他看。
“这个是刚生下来的小孩子穿的,针线一定要缝在外面,小孩皮肤嫩,缝在里面穿着不舒服。”苏寒拿着一件小连体服比划着给陆荀看。
小小的一件,还没陆荀的两只手大,扣子的地方用了带子替代,看来像个和尚服,陆荀拿在手里掂了掂,问道:“会不会太薄了?”
“不薄,孩子明年三月份才出来,这个穿在里面,外面还有小毯子包着呢。”
苏寒又拿出一件蓝色的毯子,上次去呈县找那个女售货员买的布,她在里面续了层薄薄的棉花,摸起来很舒服。
苏寒一件件的展示给他看,因为不知道男女,这些衣物多是中性风格,又忍不住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二选一,不准耍赖。”苏寒食指抵住他的唇,不让他回避。
陆荀捉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怀里,说道:“第一个的话还是女孩吧。”
果然,苏寒赏给他一个白眼。
“你想要男孩?”陆荀问她。
“我才不要臭小子呢,当然想要个贴心小棉袄啊。”苏寒把衣服叠好收起来,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洗干净。
晚饭苏寒做了杂酱面,面条是她手擀的,里面敲了两个鸡蛋,劲道十足。
码子是香菇肉酱、黄瓜丝、胡萝卜丝和绿豆芽,又有各种蒜泥、醋、辣酱,各色各样的菜码一摆出来,整个桌子都被占满了,满满一盆面条被两人吃的干干净净。
现在苏寒虽然还没显怀,胃口却是奇好,丝毫没有别人孕吐的反应,简直是吃嘛嘛香。
不过她虽然吃的多,身材却没怎么改变,陆荀依旧单手就能拎起他。
两人在家里讨论生男孩女孩,殊不知有人比他们还紧张。
孙巧凤幸灾乐祸的跑过来跟李素芬报信:“我跟你说,小苏这一胎八成是个女孩,我们那有个说法,喜欢吃酸甜的肚子里是女孩,喜欢吃酸辣的八成是男孩,准的不得了。”
“上午几个小孩子每人捧着碗酸掉牙的葡萄汁在那喝,我问他们哪来的,都说是苏寒给的,里面放上白糖好喝的不得了,我就猜这肯定又是她自己琢磨了吃的,叫她得意,还不是得生个赔钱货。”
已经生了两个赔钱货的李素芬,脸顿时黑如锅底,假惺惺的为苏寒辩解道:“还不一定呢,我们那边都说酸儿辣女,保不齐是男孩呢,再说了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啥赔钱货不赔钱货的。”
孙巧凤嘴上就不带把门的:“瞧你这假惺惺的样儿,谁不知道你想儿子都快想疯了。”
李素芬气的想把她赶出去,同样刺了她几句,两人不欢而散。
京市,陆母收到苏寒寄来的信,喜不自胜的拉着陆父要喝两杯。
“行了行了,就你那三脚猫的酒量,差不多得了。”陆父也开心,他家小陆终于要当爹了,这些年被这些老伙计一个个比下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当初让他和陆母一致促成这桩婚事,不知被多少人看了笑话,都说苏长河倒下了,自己还傻乎乎的跟着往下跳,为此还赔上了一个前程远大的儿子。
陆父对此说法嗤之以鼻,这些目光短浅的人,苏长河当初带兵打鬼子时那些个骚操作,这些人恐怕都忘记了。
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老苏那个鼠目寸光的大儿子被人怂恿两句就跟父母断绝了关系,真真是蠢不可及。
陆母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解酒茶,止不住开心的笑起来:“我是真开心啊,当初为了打鬼子东奔西走的,也没好好照看过他,等终于闲下来孩子也长大了,这孩子虽然话不多,心里却门清,刚开始我就担心俩人处不好,现在孩子都有了,可算是去了我一块心病。”
陆父也感慨前些年对儿子的关注太少,现在儿子长大了,也飞远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陆母既开心要做奶奶了,又担心小两口什么都不懂会不会出意外。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这俩孩子什么不懂,身边也没有长辈,我不放心。”
陆父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媳妇火速跟单位请好假,包袱款款的过去看儿子儿媳了。
眼里的羡慕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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