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明白了,这人三更半夜不睡觉,是在变着法子给自己示弱了。拉只引枕垫在腰间,她一只手支着额头,兴致勃勃看了起来。
开卷三个大字:自省书
吾自土蕃归长安日,先待妻以不诚,再待舅姑已不敬。今日悔过,乃自省吾身,愧于行,夜不能眠……
毕竟夫妻,明知他本性子里仍是匪戾,如此求软也不过做戏,宝如忍不住还是噗嗤一笑。
随着她一笑,季明德抬头,头上满满一钵的水眼看便要砸翻下去,洒他一身。
宝如下意识欠腰一个捞,没捞到笔洗,却叫季明德顺手一拉,就给拉到了地上。
他跪在搓衣板上,她躺在他怀里,将一笔洗的水仍稳稳放到头上,季明德柔声问道:“还恼是不恼?”
宝如眼中唯有那满满一洗摇摇欲晃的水,她怕自已一挣扎那一洗的水要砸下来,一动不敢动,眸儿微瞥:“你这话说的可笑,我何曾恼过你?”
春睡半夜,两颊酡红,她此刻才真醒过来,两只圆蒙蒙的眼儿,紧盯着他头上的笔洗,随那笔洗而微颤,紧张的像只绵猫一般。
“你是为了卓玛而哭的,对不对?你觉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