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姝沉默不语,很显然她并不相信凤卿如的话。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把你的手给我。”
凤卿如虽不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照她的意思做了。
与此同时,尹姝也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覆在凤倾如的手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果然,她眼中的敌意褪去了许多。元骆川的~哦不,是南司辰的母亲,在她身上,自己感受到了陵川凤家人的独特气息。她确实是凤家人。
尹姝怔住了,这样看来,凤倾如并没有说谎,难道她真的是凤千允的后人?
可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可以同我说说你们的经历吗?”虽说是难以置信,但此时她却不得不去试着接受凤倾如的话。无论如何,是非真假总要有个判断的过程,至于最终是否相信,还是在于自己。
凤倾如倒也没隐瞒,她将自己同南晟来到华夏的事情大致说与了尹姝。
“一棵树?长什么样子?”
“唔,叶子像是梧桐,但又不是梧桐树”,凤倾如回忆着:“我们来的时候,白色的小花隐有凋谢的势头,倒是听魏澈提起过,这花花期很长”。
天台边缘,尹姝扶着栏杆向远处眺望,指尖轻叩,发出‘哒哒’的声响。
她眸中的神情晦暗不明,凤倾如所描述的,分明就是隐树……
原本存于山谷之中的隐树,现却长在了山崖之上!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恍惚之间竟过去了那么多年……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眶逐渐红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凤倾如朝南晟看了一眼,而后两人便转身欲要离开。
“我们就在那边,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们”,南晟道。
“好,谢谢”,声音依旧冷淡。
“哦,对了”,尹姝回头:“我和你们所说的那个魏~无忧,我们长得很像吗?”
“不是像,这副身体的主人本就是她”,南晟这话说的很直白。
虽然很残忍,可这毕竟就是事实。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尹姝是很无辜,但无忧,她岂不是更无辜,也不知那孩子现在究竟到了哪里。
同一俱身体,如何能住的下两个灵魂?现在尹姝来了,难道无忧她已经……南晟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好,我知道了”,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她的语气:“谢谢。”
南晟叹了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这世上真的有尹姝其人?”楼梯间里,南晟还是忍不住问了凤倾如一嘴。
“是真的”,凤倾如淡淡道:“你只知中洲有四大世家,却不知曾经还有个家族站在他们之后。”
“尹家?尹姝的尹?”
“噢,就是这个尹氏”,凤倾如道:“关于尹氏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只是在先祖留下的一些传记中提到过。”
“说这尹氏天生天养,远离世俗超然物外,呃~好像还拥有神秘力量,反正也不知是真是假”,凤倾如笑着解释道。
“不过我说,你的脑洞也是够大的”,南晟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算是尹姝,同名同姓之人也是何其多,穿越本身就够离谱的了,你怎么连魂穿都想得出来”
“这叫第六感”,凤倾如颇为傲娇。
“好吧”,凤卿如承认了:“我也只是恰好想到了才这样说的。不过,你怎么看这事儿?你觉得她真的是尹姝吗?”
“这个可不好说”,南晟皱了皱眉,客观评价道:“其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无忧这孩子的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她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杜撰出来的,就跟你一样,脑洞很大”。
“去你的”,凤卿如捶了南晟一拳。
南晟笑着揽过她的肩膀,继续道:“又或者是,你所谓的第六感确实是真的,她是尹姝,只不过,这着实是天方夜谭。”
“嗯,其实我也这样觉得”,看着不远处的那道孤寂背影,凤卿如认真道:“还是先带她看看医生为妙。”
“没错,不过照她不情愿的态度来看,这事儿不能直接办。得委婉一点儿~”
“我说你们在哪儿呢”,两人正商量的时候,沈一农匆匆从楼下跑了过来。
“怎么了?”南晟不解。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了,你儿子的病情你都不在意的么!”沈一农就很无语:“对星星那丫头是这样,对南司辰也是这样,你们这做父母的心可真够大呀!”
“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南晟不以为然。
沈一农生气了:“南晟啊南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不负责的父亲!”
南晟指了指不远处的背影,而后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在看着你外甥女儿么!”
话虽这样说,但其实南晟承认沈一农的话没有说错,自己确实没有尽好做父亲的义务。阿辰刚脱离危险,尚未苏醒,作为父母,自己和阿如自是要陪着他的。
只是,因着沈田田和魏澈的缘故,自己和阿如才有机会得以存活,现在她的女儿陷入了危机,自己又怎能对其视而不见呢!不仅如此,将她置于阿辰和星星之前更是极为必要的!
“你上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南晟问道。
“是你儿子”,沈一农没好气道。
“阿辰怎么了?!”夫妻俩顿时淡定不下来了。
“他没事,已经全面检查过了,各项指标都正常”,沈一农继续道:“本觉得这是件好事儿,但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说?”
“他恢复的实在是太快了,还有无忧那丫头也是。恢复的速度简是常人的四五十倍不止!恢复的快,肯定消耗的也多,所以我担心~”
“你担心那孩子恢复的代价是透支生命?”南晟的心沉了一下。
“我只是说有可能”,沈一农道:“毕竟现在的检查结果显示他还是正常的。”
南晟和凤卿如的心很凉,比悬崖式的降温还要凉。
可是,就算结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医生都无能为力的事情,自己又要如何做到!
让一个人认命很难,但有时候让人认命却又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