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这短短几天就像是一场措手不及、又无力反抗的噩梦,一周前还在这里嬉笑吵闹的韩嘉年毫无预警的被迫离国,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
爱乐宠物店的招牌灰暗下来,一旁收拾自己物品的小米看着温南书脸色很差,她本就是跟韩嘉年一个学校的学生,担心的问温南书身体还好吗?
温南书只觉得浑浑噩噩,当他抱着收拾他的杂物的纸箱回到家的时候,刚出电梯,就在家门前看见了何寄带着三四个人等候在门口。
“太太,这里的房子明日就要被房东收回了,裴总给您找了新的住处,在立洲君庭,我们帮太太搬过去吧。”
立洲君庭,裴氏地产集团旗下顶级豪宅品牌立洲去年备受瞩目的收官王座,单栋别墅占地将近一千四百平,单幢成交价更是拍出了令人望而却步的三点四个亿。
原来裴煜电话里我去接你是这个意思。
温南书掏出钥匙,“让开。”
何寄轻轻的叹气,裴煜这些天的疯狂举动他知道,但是领人薪资就要替人办事。他挥手,在门口等候的人纷纷让开门口靠在一边。温南书插|进钥匙,咔哒旋转,他打开门进去,将何寄一众人关在门外。
何寄无法,只好在门外说:“太太,君庭所有生活用品都已经按照裴总的吩咐给您布置好了,地址我发在您手机上,太太到了君庭会有人迎接的。”
温南书听见门外何寄离开的脚步声,这个温馨的三室两厅已经空了大半,鞋架上韩嘉年经常摆的乱七八糟,但十分爱惜的限量版球鞋也全不见了。
茶几上是韩辰的助理留下的纸条:温先生,二少的东西我们已经全部收整好搬走了,剩下的东西我们没有动。如果您需要帮忙打包搬运,可以打我的电话。对了,二少说他的两只猫拜托给您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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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格和没毕业还对发生的一切疑惑又毫不知情,它们趴在韩嘉年和温南书一起装的棉麻色毛线爬架上,黑泱泱的眸子看着温南书,没毕业朝温南书撒娇地伸着灰棕色的爪子。
温南书抚摸了没毕业的脊背。
几个月前,他迎着风雪从裴宅被赶出来时拎着那个行李箱此刻又从角落里拖了出来,曾落在上面雪还那么冷,没暖回来,却再一次要被迫离开。
收拾衣物的手指逐渐缩起,他的心痛极了,他明明才刚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才刚刚看见了那么一点光,现在却被裴煜连根拔起剥夺干净,给过他光的人,陪着他一起失去。
温南书难忍的捂住右肋,肝脏处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越来越强,温南书撑不住坐在地上,手隔着衣服按压在刀口上,紧紧地攥成一团想要压抑下袭来的痛苦,可钻心的绞痛抵挡不住,让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魏思言一路连闯了红灯,把疼的浑身被汗水湿透的温南书从家里带出来又火速敢去医院,魏思言头一次利用特权,插队带人做了一系列ct和血液检查。
魏思言就是温南书的主治医生,他最了解温南书的身体状况,但是他当看见手上的检查单白细胞那一栏飘红高出的惊人数值时,简直要吓出他一身冷汗。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掀开了温南书的上衣。
“刀口化脓的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怎么会愈合的这么差!!”
魏思言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身体,他本以为自从上次崩开他重新缝合好的刀口会缓慢愈合,但没想到竟然会变得比从前还要严重的多。
接受二次缝合的地方发炎严重,红肿发烫,流出化脓的黄水,凝结在狰狞的缝合针脚上。
“...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样会要人命的啊!!”
可魏思言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令他震惊的事实,平常温南书都穿着冬季的厚厚外套,遮掩住了体型并不明显,又和他们说说笑笑显得都正常。
然而当他现在把衣服捞起来才发现,苍白如纸薄的皮肤下如今一条条勉强支撑的肋骨清晰可辨,青色血管,胯骨凸出的骨头渗人,原来温南书竟然极速消瘦成了这个样子!
魏思言按住温南书的手都有些抖了:“...南书,你他妈的到底怎么了,你的免疫系统是不是出了问题...?!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温南书习惯了,被魏思言摁住躺在治疗室的床上,他伸手遮挡住了眼睛,有些难措地拉下了衣衫:“别看了..,很丑。”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变得很丑陋了,洗澡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再看:“...可能是最近太忙了,白天在宠物店,晚上还要学习。刀口的事是因为上次在宠物店发炎,我吃了消炎药,可是它一直没好。不太疼,真的。”
魏思言想说不疼放屁!但他转而猛地抬起头,盯着温南书:“你是不是没钱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没钱吃药了?!!”
“...我有,你别想太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没事。”
“那你把药盒拿出来给我看看?!现在拿!”
魏思言不听他的,直接去翻温南书的外套,外套被他粗鲁的动作翻得底朝天,只找到一个红白色的药盒。
“你下了那么大一场手术现在伤口又溃烂成这样你就吃这个消炎药?我给你开的那些药呢?!那些进口药呢?!”
见温南书不说话,魏思言心里的想法几乎一下被坐实,魏思言简直心痛到了极点:
“我操.了...!!我说你哪儿来的余钱去还裴煜!!温南书,你够了!!你自己的身体重要还是裴煜那个狗东西重要?!你花他家的钱是应该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你还什么还!!”
温南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很哑:“我要还,”
不知想起了什么,赶在魏思言再次开口前,他复又睁开了,盯着天花板,一字一句道:“还清裴家的钱才能走,还清裴煜的钱现在比我的命还重要,你懂吗?!”
“...我如果还不清楚,一辈子都会被裴煜拿绳子像只狗一样的拴在裴家的栅栏上!”
魏思言被温南书眼底泛起的红色一时怔忡,:
温南书缓缓道:“...韩嘉年走了。裴煜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我和韩嘉年,他以为我是因为韩嘉年才跟他离婚,他把韩嘉年逼得出国了。就在今天上午,宠物医院也没了,连带韩家的公司也受到裴氏的打压,逼得韩辰不得不过来找我。”
“裴煜他还讲理吗?!你跟韩嘉年怎么了?!韩嘉年不过就是喜欢你给你放了一场烟花,裴煜他在外面的情人上床过夜的数不胜数!他凭什么不放手,他就见不得你好过吗?!”
温南书无力:“...是我把重新开始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只要我下定决心离开裴煜就可以,可事实上...,”
温南书睁开的眼眸空乏无神,抬手摸了自己的脖颈:
“可事实上,我这里有一个项圈,裴煜上了锁,变成他的。他们都说是我费尽心思讨好老爷子才进了裴家,勾引裴煜才当上裴家少夫人。...可这么多年,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戴着这个项圈,所有的选择权就都不在我手上了,...包括离开那个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