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无忧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朝床边走过去,把手上的药递给对方。
“吃药。”
傅君珩张嘴。
无忧:“……”
这是懒得连药都不想接了?!
无忧不动,傅君珩就一直把持张嘴的状态。
最后无忧败阵下来,他犯不着跟一个醉鬼计较,就把醒酒药塞到傅君珩嘴巴里。
然后无忧没有后续动作,傅君珩定定看着他,指了指无忧手上的水杯。
“傅少已经醉得连药都塞不到嘴里,我看这水还是不要喝了,省得一会儿湿了床……”
无忧慢条斯理地说着,傅君珩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平日就最讨厌吃药,这醒酒药在嘴里的味道也不好受,他只好自己动手,拿起酒杯,赶紧咕噜喝了一大口。
傅君珩平时总是一副高冷沉稳的姿态,极少看他像现在这样。
无忧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傅少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呀!”
“阿忧这样对我,我哪敢真醉?我把你当最重要的人,你却……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傅君珩控诉。
“那傅少刚才喝的水又是谁给你倒的?”
两人拌嘴现场就跟小学鸡吵架似的。
无忧把水杯放回去,准备离开,傅君珩却又叫住了他。
“阿忧,陪我聊聊。”
无忧走过去,帮他把空调开了,“傅少,你醉了,该好好休息。”
傅君珩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睡不着。”
“可知不能与醉鬼论长短?等你醒来,一切都忘了。”
“那岂不正好,阿忧可以对我说些秘密。”
无忧:“小僧自认坦荡,没有秘密。”
“酒后吐真言,那阿忧可以套我的话。”傅君珩靠在床头,一手拉着无忧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无忧:“我对傅少的秘密没兴趣。”
“阿忧还真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世外高人,只是我心有一个疑惑不解。”
“傅少请说。”
“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一起死?”傅君珩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回答。
就因为无忧最后的改戏,傅君珩今晚不知多喝了多少杯。
“我想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傅少不也听见了我对康导的解释。”无忧淡然回道,“而且我是基于故事背景,从君承睿这个角色的经历做出的选择,是君承睿最后选择和紫英一起埋葬作为故事的终点。”
“君承睿和紫英的感情真好,人的一生能有一个心意相通生死相随的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阿忧为君承睿做出那样的选择,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感动。要是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知己,死也值得了。”
傅君珩唇角微微上扬,室内的橙色灯光软化了他脸上的棱角,眼尾眉梢像有化不开的柔情。
无忧忍不住笑了笑,“傅少人帅心善,气质卓然,从来不缺这样的朋友。”
“我在你口这么好,那你愿意当我这样的朋友吗?”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无忧反问他。
傅君珩:“阿忧在我心是独一无二的朋友,我也想做你心最特别的那个,不只是众生的一员。”
他说着,慢慢坐直了身体,另一只手放在了无忧的心口。此时正值夏日,无忧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布料传递着各自的体温。
一边是鼓动的心跳,一边是灼热的掌心。
“原来阿忧也是有心跳的。”傅君珩像是发现了什么,笑得特别妖孽。
无忧抓住他乱摸的手,“傅少,我是活人,不是木头人,当然有心跳。”
“但是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傅君珩微微挑眉,一双凤眼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流转着潋滟的光。
无忧:“……”
“这是正常心跳。”无忧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心口处拿开,然后又试图将另一只被握住的手抽回。
傅君珩:“阿忧想做什么?”
“傅少不用一直抓着我的手,小僧是个讲武德的人,不会趁你醉就对你动手脚。”无忧笑侃道。
“我倒是不怕阿忧对我动手脚,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儿。今晚过后,你又要开始忙碌,我听段聪勇说狄教练对你管得特别严,连和你见一面,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你松开手,也可以看见我,我人都在这里了,傅少难不成还怕我消失?”无忧笑问。
傅君珩这才松开手,继续打量着对方。
昏昧的橘光灯映照着眼前人精致的五官,像一幅拉满氛围感的画。
傅君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去摸他有点泛红的耳尖,“阿忧,你的耳朵发烧了。”
无忧终于没忍住,把他推倒在床上,抖开被子给他盖上,“傅少莫要再行此……挑逗之举,小僧修行不精,万一铸下大错,你酒醒后就哭都来不及了。”
傅君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看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傅君珩更想逗逗他:“阿忧想犯什么错?”
无忧把他按在被窝里,笑容逐渐妖娆变态:“傅少觉得呢?”
为了压制住被子下的傅君珩,不让对方作乱,无忧整个人基本都是伏在傅君珩身上,间隔着一层夏日的凉被。
可惜这层薄薄的凉被隔阻不了两人间的暧昧,室内的气氛仿佛都变得躁动起来。
无忧那双干净清透的眸子终于有了波澜,像被春风吹拂过的湖面,潋滟生波。
傅君珩任由他压着自己,直到看到他眼底的潋滟,心仿佛有哪根弦断了。
傅君珩头往上一抬,对着无忧漂亮的唇瓣直接吻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酒香,有一丝丝醉人的甜。
原来酒是这个味道。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把凑上来的人又按回到床上,“傅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既然这样,那阿忧就把我当空气吧!”说完,他一个翻身,隔着被子将无忧扑倒在了床上。
无忧被他扑了个猝不及防,紧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微醺酒香。
陌生的味觉和触感在一点点吞噬无忧的理智,他试图封闭五感,但唇瓣上的香软触感就像最厉害的蛊毒,一旦沾上,就再难清除。
果然是自己荒废太久,所以连这么一点诱惑都抵挡不住吗?
无忧有一丝迷惘。
傅君珩看着那双冷清的黑眸一点点失去清明,鼓噪的心,仿佛都要跳出胸腔。
眼前的人虽然冷清,嘴巴也一点不饶人,但这两瓣唇却意外的柔软香甜,和他主人的冷清气质一点都不符。
傅君珩克制着心底的暗涌,小心温柔地描摹着无忧的唇,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这一份青涩的温柔就像羽毛,挠得两人的心都有种欲壑难填的痒。
无忧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直直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藏着太多的看不懂的情绪,浓烈而绵长。
无忧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
傅君珩的眼神更暗了一些,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
无忧将这些细节看在眼,不禁轻笑:“傅少学不来蓝少,又何必装轻浮?”
“你说什么?”傅君珩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无忧却笑得更好看了,他头一偏,贴着傅君珩的耳垂,“我说,我不过舔了下唇,傅少就不行了,就傅少这点道行,最好不要再惹火了。”
分明是冷清的声音,可落入傅君珩耳朵里,却像字字都带着钩子,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无忧唇角微微上扬,然后腿一蹬,巧用招式翻身又把傅君珩压回床上,“傅少,醉了就该好好休息!”
说完,无忧直接起身潇洒离开,只留给傅君珩一个如松如竹的背影。
傅君珩躺在床上,意识到自己被那只小狐狸耍了一道,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傅君珩,你完了。
无忧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盘腿在床上打坐,念了半天的清心诀。
电影杀青之后,无忧又要回帝都训练,他现在不想再见傅君珩。他现在也很凌乱,有很多思绪理不清,不然昨晚不会和傅君珩拉扯那么久。
他需要一段时间和空间反省。
结果第二天一出门,就见傅君珩在他门口站着,修长的身子懒懒靠着墙,十分招人眼。
“傅少怎么在这里?”
“等你出来,你今天迟了一个小时,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傅君珩若无其事地问,完全没有意识到昨晚的尴尬。
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忧:……
他分不清傅君珩是不是故意的,或许傅君珩早就忘了昨晚的事。
果然不该和醉贵较真,无忧觉得自己又当了一回自扰的庸人。
但既然傅君珩已经记不起,那他也不方便再提,免得徒生尴尬。
原本无忧想偷偷离开,现在又被傅君珩逮了个正着,只好跟着傅君珩一起去机场。
傅君珩送他到帝都后并没离开,还亲自开车送他去国家队训练场。
两人路上话很少,到了训练场的门口,无忧要下车,傅君珩却叫住了他,“阿忧是不是忘了什么?”
“?”无忧不解。
傅君珩指了指自己的唇瓣,“告别吻。”
无忧:……
一夜之间,这人的脸皮长厚了不少。
傅君珩挑了下眉梢,“阿忧撩了我就想始乱终弃吗?”
无忧:…………
见无忧没有动静,傅君珩便凑过去,贴近无忧直直看着无忧的眼道:“阿忧嫌我我经验不足,也可以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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