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很好,落在身上的时候很舒服,并没有感觉太多的凉意,只是场景显得很⋯⋯
季晓坤觉得自己对唐静芸的观感果然太浅薄,他曾经以为的那个印象,其实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她提出的看法和观点,比他不知道要老练多少,而她说话的时候,身上带着一种高山远止的感觉。
有一种人她们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想要仰望。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徙,”唐静芸淡淡的说,她的眼眸看着远处,让人有种在俯视一个时代的错觉,“所以我对手下的人一直很放纵,可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些事情过了一个度,就会朝着极为恶劣的方向发展。”
季晓坤低下头,“是的,您说得对。”
唐静芸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把我今天的话带给延陵,他的性子我知道,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再见到我他肯定要更加自责了。”
“我会的。”季晓坤沉声道。
两人走在学校里,季晓坤曾经也是沪大里比较出名的人物,离开校园还没多久,不乏有还记得他的学生,在停下来打招呼的同时,差异的看着与他同行的唐静芸。
见此,唐静芸摇头好笑,“看来我们原投又要多一员悍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好好干!”
“季秘书!季秘书!何总叫你进去呢!怎么在这里发呆?”
一道声音打破了季晓坤的出神,他匆忙的起身,对着自己的同事歉意的笑笑,“抱歉,我马上就进去。”
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抽出桌面上的文件,快速走了进去。
同事不由诧异的摇摇头,他觉得公司最近里感觉怪怪的,先不说一向好脾气的何总居然在会议上劈头盖脸的骂人,还摔桌子,就是这个何总身边的红人,也显得心事重重,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
在美国纽约深夜的街头。
一辆车身漆黑普通的美国制造福特轿车,悄然的开在路上,周围树影森森,将头顶上清冷的月光绞的细碎。
车子里一片安静,周围亦是一片安静,显得很死寂。
司机是个典型的美国白人,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看着有种麻木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提了提精神,而且这里临近悬崖,被人称之为死亡谷,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出了事情,车毁人亡也从来都不是罕见的事情。
过了死亡谷后,直行一段是一个十字路口。
司机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的。
突然,一道白光从另一个路口打过来,白光看着有些刺眼,司机下意识的就是眯了眯眼睛。
对面行来的也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他不在意的看了一眼,也是福特的,这样的牌子的车子在美国的各处都有,会碰到一模一样的也是正常,对面开车的看轮廓应该也是个魁梧的男人。
司机目光扫了一眼对方,两辆车子突然灯光全都熄灭了,在这条本就没有丝毫的灯光道路上,顿时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月光,很是模糊。
白人司机依旧是麻木的神情,只是那双懒洋洋的眼睛突然精光一闪,手指在车上的一个按键上按了一下,然后两辆车子交错而过,分别驶向了各自的道路。
只是,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两辆外观一模一样的车子的牌照突然交换!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个全过程的话,一定会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定睛看去,车子的牌照还是好好的挂着。
两辆车子在交错而过的时候,车灯又亮了起来,一辆驶向了左方另一辆驶向了右侧,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换做任何人去查,都会发现第一辆车子是驶向城市的,另一辆则是车主赶着去另一个城市参加朋友第二天的婚礼。
一切做的都天衣无缝!一切都仿佛浑然天成!
白人司机松了一口气,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感觉到右手罕见的出了汗水,心底默默的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被一个中国佬弄的这样精神紧绷?他干这一行也已经那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出错过。
“头儿,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的行踪完全不会被发现。”白人司机对着身后坐在车上的男人沉声道。
男人半掩藏在黑暗里,看不清他那张脸,月光只露出了他的半身,身上的西装笔挺,口袋里塞着一条名贵的手绢,看上去格外的精致,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人。
“很好!”他开口,声线低沉。
他目光看向窗外飞速疾驰的场景,夜色下显得黑茫茫一片,像是一只择人而嗜的潜伏着的野兽,这样的比喻让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皱眉将这样的念头摇走。
“约翰,现在那个男人身边是什么情况?有找到他入境的途径吗?为什么我们那么多的人盯着,还是被他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不仅如此,还轻而易举的潜伏到了他的身边,要不是出于谨慎,他差一点就要死在对方的手上了!
想到这里,他目光更加森冷,有忌惮,也有几分后怕。
不经意间露出他那张脸,脸上是西方人特有的,深邃的轮廓,鹰钩鼻,只是黑暗里看不清那双眼珠子的颜色。
“头儿,我们已经全力去查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既然来了我们的地盘,肯定叫他去见上帝!”白人司机沉声道,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他在他头儿的身边比较晚,只是听过头儿有个宿敌,却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
男人没有功夫去纠正自己手下的人愚蠢的念头,在他看来,那个男人是撒旦,是魔鬼,是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他就应该早早的将他处理掉,不然也不会成为心腹大患!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一件沉重的事情。
只是下一秒,车子猛然抖动起来,“吱嘎”声响起,是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发出的强烈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恐怖。
他咬牙叫骂“Shit”!然后就听见子弹穿透玻璃穿过人体的声音,开车的司机脑门正中一点红色,白色的脑浆正从弹孔里流出来。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功夫关心下属的死活,他狠狠的拧开车门,从车子里一跃而出,在地上快速的翻滚几圈,以减缓跳车带来的伤害。
“轰隆——”
车子撞击到路边的护栏,然后穿透了护栏,飞跃而下。
只是他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跳车及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治·劳伦斯!真是久违了,我的朋友!”
不用看来人,劳伦斯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顿时咬了咬牙,皱紧了眉头,低声叫道,“姜、晔!”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格外的明显,劳伦斯大概能够想到那个男人走过来的样子,眯眼看着对方渐渐显露的身形,他忍不住暗暗咬牙:
“果然!你还是看破了!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错过!”
“你手底下的那群废物也妄图来欺骗我?我要是能够让你这么轻易的逃脱,我姜晔以后也不用在国际上混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好听,只是如果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杀气昂然就更好了!
劳伦斯握紧了手心的拳头,“好!不愧是少年时候就在国际上闯出绝杀名声的姜晔!辗转七个城市、十几个村庄,四千多公里,你都能够死死地吊在我的身后,怎么也甩不掉!你倒是不负你绝杀的名声啊!”
劳伦斯用眼神死死的看着姜晔,那表情简直恨不得弄死姜晔。
只不过如果姜晔会在乎这样的眼神,那他也就不是姜晔,他不过就是淡淡的笑了笑,那张在东方人极为耀眼的男性脸庞,显得杀气腾腾,“不,还得说,你乔治·劳伦斯的躲避本事也算是厉害的!能够躲过这么久,你也该是引以为傲的!”
劳伦斯还待再说什么,只是姜晔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废话了,他举起枪就是两枪崩在劳伦斯的腿上,劳伦斯直倒在了地上!又是一枪打在了他的胸腹!
姜晔看着对方,然后走上前,一把揪住劳伦斯的脑袋,阴沉沉地道,“劳伦斯,枉费了你那么苦心的针对我,我真的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或许还不会成长的那么快。”:
“姜晔,你就是、就是个魔鬼,你的存在会干扰我的伟大工作!”劳伦斯喘着气,他绝命奔逃,其实身上的弹药早就用完了!
“劳伦斯,干我们这一行的,手上沾染的血腥从来都不少。你也知道的,我们死后是注定上不了天堂的!既然这样,以后记得在地狱里好好赎罪,用我们东方人的说话,那就是罪大恶极的人,死后是要遭受极刑的,抽筋、扒皮、刀山、火海……”
“砰——!”
子弹射入劳伦斯的脑袋,寂静中似乎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姜晔却是不在意的将手上的尸体往地上一扔,然后在他的身上擦拭了一下手上溅上了血渍,眉头皱起。
曾经一度呼风唤雨,在美国中情局里身居高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畏他如蛇蝎的乔治·劳伦斯,现在就像是破布一样倒在地上,不复曾经的辉煌和荣耀。
姜晔冷冷的看了一眼,干他们这一行的军人,早就有了马革裹尸死于非命的念头,现在也不过是让他提前了而已。
他神情冷淡,只是传呼机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头儿快走!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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