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送到。降温了,大家注意保重身体啊,俺这儿,一夜之间降温11度,5555,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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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月巧妙的躲避着每一队前来搜捕她的官差,在建康府里的大街小巷里穿行,漆黑的深夜,掩藏了她的身影。
只是她却不知道,每一队前来搜捕她的官兵,都早已被安排好了路线,看似有惊无险的躲开一队队人马,泠月还在感叹自己的好运,却早已走上了韩风为她设计好的路线。
建康府的暗桩已经被人拔起,潜伏的枢密院南府人手,泠月一时间并不敢和他们联络,萧冥海被捕之后,天知道那些暗桩有没有被抓,有没有变节。到了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借着黑夜,泠月总算避开了一次次搜索,但是出城始终是个大问题。
站在建康府的东门之内的小巷子里,看着驻守在东门的官兵,泠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儿少说也有七八十号人在把守,看服色,不但有城卫的官兵,更有细作司的人手在那里盘查。如今天色就快要亮了,建康府到底是大城,不可能在非战时白天也不开城。可是自己要怎么才能混出去呢?
正在踌躇无助之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泠月回头一看,一小队驴车,正缓缓的东门这里进发。六辆驴车上,每一辆都放着四个半人高的大木桶,听车轮压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再看木桶沉稳的模样,里边想必装的是酒……泠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站住!”守卫东门的官兵高声喝道:“驴车赶的是什么?”
驴车队的头领,看起来像是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走到官兵身边,说道:“这儿是我们酒庄出的酒,要送到镇江府的。百里路而已,走的快的话,早上出城,晚上就可以到镇江府了。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官兵迟疑了一下,身边几名细作司的官差也凑了过来,吵吵闹闹要打开酒桶检查。
那商贾求饶半天,说是酒桶都已经封好,若是现在拆了封,到了镇江府只怕不好交差。再说了,若是要检查的话,只要摇晃一下木桶,听听里边的声音便好。
那些官兵哪里肯干,定是要打开酒桶检查,一时间,驴车队的人和官兵吵闹成一团……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入驴车下,驴车被酒桶压着,自然是车把高高翘起,借着前方酒桶的遮挡,那条黑影悄无声息的撬开一个酒桶的盖子,随即灵蛇一般爬进酒桶,将盖子重新扣好……
那些商人和官兵好说歹说,又塞了些钱,这才让官兵答应下来,随便抽查两桶酒便算是完事。
那些官兵大冷天的在城门口守了一夜,打开了酒桶,闻到酒香,哪里还能按耐得住?
抓着木瓢,借口检查,一人一瓢,差点就把一桶酒就喝了个底朝天,心疼的那个商贾连连跺脚,又不敢多口,只得忍气吞声的等着那些官兵喝完酒,这才封好盖子!
差不多也到了开城门的时候,城卫们打开了城门,驴车队缓缓出去……
泠月大半个身体都泡在酒水之中,这么冷的天气,寒冷入骨,虽然张口喝了几口烈酒御寒,可到底是全身都在酒中,冷得瑟瑟发抖。
本来她曾想过,要出了城之后,走上一段距离,便破桶而出,杀了这一队商贾,夺路而逃。但是在酒水里泡的浑身发麻,手脚僵硬,要是现在破桶而出,别说杀人了,只怕对方拿个木瓢都能把自己砸晕。
无奈之下,泠月只能呆在木桶里,静静的等待机会。
百余里地,驴车走起来并不算快,至少也要下午才能到镇江府,泠月又饿又冷,只能靠喝酒御寒,但是又不能喝得太多,空着肚子,要是喝多了,只怕会在酒桶里醉过去,到时候淹死在酒桶里都有可能。
于是,这位枢密院南府的女细作,便纠结的在喝酒和寒冷中默默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头昏眼花的泠月,终于等到了车队快抵达镇江府的消息。车外那些商贾开始兴奋的盘算起,这一次送酒能够赚多少钱,又过了半晌,驴车队在一处街道停下。听着外边吵闹的声音,商贾们吩咐伙计卸下几桶酒,交收了钱,继续赶着驴车前进……
“赶紧把老娘给卸下来吧……”泠月脸色红红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酒醉了,轻轻的打了个酒嗝,暗骂道:“再不卸下来,老娘就真的要冻死了……”
可是那队商贾在镇江府要送好几个地方的酒,渐渐的,泠月已经怀疑自己要被冻死了,这才听到车外有人说道:“终于到了双树庄了,卸了最后这六桶酒,咱们这一趟生意,就算是走完了。”
“可算到头了……”泠月醉眼惺忪的叹了口气,忍着想要昏过去的念头,听着那些商贾罗里啰嗦的跟酒店伙计说话,终于等到这最后六桶酒也被卸下来的时候。
伙计们把一桶桶酒给搬到后院里,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两天一夜只吃了一碗米饭、却喝了少说两斤酒的泠月,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苦苦在酒桶里坚持下去。听着后院里渐渐没有了动静,泠月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尤其是没有阳光的日子里,光线越来越暗的后院里,忽然间,一个酒桶的盖子被人轻轻推开,跟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瑟瑟发抖的从酒桶里爬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胴.体上,露出曼妙的身材和那柄藏在怀里的钢刀。
终于逃出生天的泠月,几乎是从酒桶里摔到地上,还好,后院里并没有人,前边的酒店里,吵吵闹闹,这时候应该是吃饭的时间,生意好的酒店,大家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人来后院?
泠月咬着牙,用钢刀撑着地,一步步捱到围墙边,手脚并用,从那一人多高的围墙,艰难无比的爬了出去。往常,这样的围墙,她手一搭,脚一蹬,也就翻过去了。可是今天爬起来,就像是翻越万里长城似的,无比辛苦!
从围墙上,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泠月努力睁大了眼睛,如今,连一支土狗都打不过的泠月,绝对不敢进入村庄里,一旦被村民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就危险的很了。那些村民看到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只要一报官,自己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以待毙。
还好,酒店之后,是一片有些荒凉的田地,泠月几乎是机械的迈动双腿,跌跌撞撞的顺着田埂,朝没人的地方走去。
只是,在田野里过夜,也是死路一条,寒冬腊月的,身上的衣服都被酒水打湿,几乎已经快要结成冰了,自己还是空着肚子,在原野里过一夜,若是不死,至少也得去掉八成的命,还谈什么回到江北?
忽然间,泠月的眼睛亮了,原来田野之后,居然是一片坟地。泠月很熟悉汉人的风俗,冬至的时候,一定会有人来上坟拜祭,那这片坟地里,至少能找到一点儿还没有变坏的吃食,若是运气再好一点儿,找到一些火种有可能。
“谢天谢地,老娘不用死在这里了。”泠月冻得牙关格格打战,却是兴奋不已的朝着阴森恐怖的坟地走去。
黑色夜晚,一阵阵寒冷刺骨的北风掠过,带起那些还没有烧尽的黄纸和纸钱,飘飘摇摇的落在泠月的身上,那头原本乌黑油亮的长发,被酒水打湿之后,竟然隐隐结下寒霜,衬着那张苍白的小脸。若是坟地里真的有鬼,只怕鬼都能被泠月给吓的再死一次……
泠月喘着气走进坟地,瞪大了眼睛,如饥似渴的看着每一个坟头,那些空荡荡的坟头,被泠月不屑一顾的掠过,终于,泠月看到一个墓碑前,放着几个盘子,里边居然有水果,还有一些熟菜,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让她喜出望外……
一个饿虎扑食,泠月气喘吁吁的扑到在坟头,喃喃的说道:“对不住了,将来有机会,老娘会好好报答你……”
说罢,抓起碟子里的熟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风卷残云的速度,叫人看了不寒而栗,这哪里还是一个美貌女子应该有的风度,简直是饿死鬼投胎……
把最后一个水果塞进口中,泠月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身上似乎也有些了力量,更教她兴奋不已的是,还真的在这个坟头前找到一个没用的火折子,随手把那些没烧完的纸钱黄纸聚拢在一起,把坟头上的小树,扯下来一把树枝,泠月颤巍巍的点着了火,把冰冷的身体,朝着弱小的火堆靠了靠……寄希望那点温暖可以让自己的身体重新振作起来!
不经意间,泠月瞥了一眼那个有些荒凉的墓碑,上边只是简单的写着“先考牛……妣黄氏合葬之墓”,下边的落款却是吓了一跳——不肖女沐谦心立。中间有几个字已经模糊不可见……显然有些年头了。
完颜沙的妻子是汉人,在金国并不是什么秘密。泠月仔细的端详着这块墓碑,有些冰冷的心,顿时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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