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瑞婆(1 / 1)

她说:“你是怕我借着找大夫的名义逃跑。”

高焕没有回答她。

林姷手腕一用力,割开了他的皮肤,鲜血如同泉涌,她抽出了短箭,然后扔在了一旁,用大量的金疮药和干净的白布条将他的伤口裹住。

高焕说:“拿匕首把肉割开”

林姷取出刀子放在过上烧了烧,烧过后抵在他背后的皮肤上,她没有立刻的割开,她默了默,然后说:“高焕你是怕我逃吧。”

她的动作也非常迅速,虽然她的心跳的很快,虽然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但她可以保持冷静,动作看起来也非常娴熟。

处理伤口后,林姷松了一口气,门外店里的伙计敲了敲门,送来了煎好的药。

高焕虚弱的扬起一抹冷笑,道:“这算哪里的重伤,给我拔箭。”

林姷没有办法,只能剪开他的衣服给他拔箭,伤口处血肉模糊,看着只觉心惊胆战。

林姷手上都是汗,她试了又试说:“不行,这箭上带倒钩,拔出来创伤更大。”

高焕杀了那人后,明显体力不支,他的身上还插着一只短箭,几乎贯穿了他的肩膀,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嘴唇苍白,血和汗掺在了一起洇湿了衣裳。

林姷见状立刻跑上前去搀扶他。

高焕捡起掉在地上的劲弩,顺势摸了几只剩余的短箭。

弓箭手的武功向来都不高,更不擅于近身搏杀,待弓箭手的箭囊空空时,高焕便近身将那弓箭手杀掉了。

林姷点了点头,她看到高焕面沉如水,眼眸却如狼般敏锐,就像是一头正在潜伏准备反扑的猛兽。

就在这时,高焕道:“就现在”

弓箭手的脚步声由轻到重,他们在逼近高焕和林姷。

林姷躲在树后,她看着这一切发生,惊得汗流浃背。

他们一路向北走,来到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非常简陋,但好歹比露宿荒野要强。

林姷皱眉道:“不行,你的伤太重了。”

在客栈住下后,林姷要出去给高焕找大夫。

高焕叫住了她,他的脸色很差,额头上都是汗水,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还有一些冰冷,他说:“管店家要一盆热水,包裹里有金疮药,给我拔箭。”

林姷滚到了那棵高树后,几只短箭破风射来,高焕抽出短刀接住了。并且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将几步开外的那个正在逼近他们的弓箭手杀掉,然后又潜伏在了半人高的野草中。

他的动作迅速又利落,几只短箭射来被他或是躲避掉了或是拿短刀打下了。

林姷端着药正准备喂给高焕,忽然听到了说话声,是几个男人,这个客栈实在太过简陋,隔音的效果非常差。

……

“崔叔敬,你先别在屋子里一遍遍走了,我看着眼晕。”

“陵儿在襄阳城里出了事,我怎么坐得住。”

“已经入夜了,叔敬你就不能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吗?你现在就是到了襄阳城下,你也进不去,更看不到崔陵。”

……

崔叔敬是崔陵的三叔,叔敬是他的字。

林姷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端着药碗的手也有些颤抖,而高焕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不一会儿那交谈声消失了。

林姷回过神,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端着药碗没有给高焕喝,此刻药都已经有些凉了。

她立刻递到高焕嘴边,而高焕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蓦的,他从手里她手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可以逃,现在的高焕身受重伤根本控制不了她,她完全可以逃去找崔叔敬,她甚至可以杀了高焕。

她忍不住去想。

而高焕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林姷才开口,她说:“你还没有吃东西,我去叫伙计给你煮点汤饼。”

高焕眼眸忽然阴沉了几分,但他却说:“去吧”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林姷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汤,她递给高焕:“先将这喝了暖暖身体。”

高焕没有喝。

林姷叹道:“我不会去找崔叔敬的,崔叔敬若是知道我和你一个男人同一屋檐下住了数月,甚至还曾同榻而眠过,我就算是侥幸回了崔家,崔家人也不会接纳我。”

她看着茶杯中的冷茶,苦笑了一下,道:“就连崔陵恐怕也不能接受我。”

高焕看着她,忽然说:“你过来”

林姷怔了怔。

高焕说:“我困了”

林姷便从案几旁起身,她走到床榻旁给他盖被,他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他说:“上来”

林姷便脱了靴子上榻,她躺在他身边,他的一只手臂搂过她的腰,他实在是有些累,很快,他便闭眼睛睡着了。

……

平阳

周宾一直都没有得到高焕的消息,几个月下来,他已经变得有些烦躁,此刻他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而另一边黑胡儿正陪着崔钰正坐在案几旁玩着羊旮旯。

羊旮旯掉在地上和案几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周宾烦躁的转头冲崔钰吼道:“别玩了!”

崔钰被吼得眼眶泛红。

这时一个步兵跑过来禀告:“高将军回来了。”

周宾眼里立刻有了光芒:“他现在人呢?”

“在刘琮将军那里”

“好,好”周宾连说了好几声好,然后他搓了搓手,说:“黑胡儿,我们走。”

周宾走到刘琮那里时,高焕恰好出来,周宾看到高焕安然无恙非常开心,他拍了拍高焕的肩膀高兴地说:“我听说襄阳的事,你小子可真是聪明。”

高焕只笑了笑,他一路从襄阳赶回来,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身体仍然很虚弱。

周宾说:“你怎么了?这脸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

高焕说:“没事。”他转身要走,忽又停下了脚步问周宾:“崔钰还在你哪里?”

周宾点头称是。

高焕说:“一会儿把他带到我那里。”

……

今早高焕匆匆的将林姷送到住处后就离开去找刘琮了。

林姷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高焕在平阳的住处,他住的地方是个简单干净的黑瓦顶四方小院子,东南西北各有一间房,中间院子里圈养了一些鸡鸭,还种了一些蔬菜瓜果。

她进去的时候一个老妇正在喂鸡,高焕说那是黑胡儿的母亲。

那是个慈祥的老妇,她热情的给林姷煮了一碗汤面。

老妇煮汤面的时候,林姷忍不住向四周看去,她觉得这个地方真是充满生机,甚至还有一些温暖,她怎么也没想到高焕会住在这种地方。

老妇一边用铁勺搅和着锅里的汤面,一边说:“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高焕带女子回来。”老妇看起来很高兴,不知道的还会以为高焕是她的儿子。

林姷说:“老夫人误会了。”

老妇人说:“我可没有误会,我照顾他们几个七年了,高焕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他是个严于律己的孩子,脑子里除了打仗就是打仗,从来都不和女人有牵扯。”

林姷只能苦笑。

老妇人煮好了面盛给了林姷,林姷本来不饿,但盛情难却,便坐在案几上吃了几口。

老妇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林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微笑找话说:“老夫人认识高焕很多年了?”

老妇人叹道:“快八年了,郑新的命,我的命,周宾的命都是他救下的,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在上谷烂成白骨了。”

“郑新?”

老妇人笑说:“就是黑胡儿,我的儿子,他们都愿意叫他黑胡儿。”

林姷点了点头。

老妇人给林姷添了一点热汤,继续说:“高焕是个好孩子,他和军营里其他的那些匈奴兵的不一样。”

老妇人多半是误会成高焕喜欢她了,所以不断的向她讲着高焕人有多好,有多善良,有多聪明和勇敢,简直像一个盼着儿子娶妻的急切的老母亲。

林姷觉得有些无奈,但她又不忍心打断老妇人。

就在这时,高焕回来,林姷看到高焕身后的崔钰时眼睛一亮,立刻从案几旁起身,她跑到崔钰面前蹲下身体,一会儿摸摸崔钰的头,一会儿拉拉崔钰的手,柔声问他:“有没有想阿姷姐姐”

高焕则走向老妇人面前,搀扶老妇人起身,微笑道:“瑞婆辛苦了。”

老妇人笑道:“不辛苦”又向高焕递了一个眼色说:“是个好姑娘”然后笑眯眯的离开了。

高焕转头默默地看着哄着崔钰的林姷,他的眼眸有一些温柔,就这样看了有一会儿,他才说:“你就住这间房,崔钰和黑胡儿住在一起。”

林姷欲言又止。

高焕说:“不用担心了,黑胡儿和崔钰玩的很好。”

林姷眉心这才舒展,她起身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这一路颠簸,恐怕都没有愈合。”

高焕说:“没事”

林姷说:“我给你换药”

高焕没有拒绝。

林姷正给他调膏药,高焕忽然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林姷怔了一下,然后脸上慢慢升起了一层红晕。

回来的途中她来了葵水,一不留神血洇湿了衣裙,他以为她是受了伤,要给她上药。

她支支吾吾的打发了过去。

眼下他又提起了这件事,她觉得他是故意羞辱她,他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能不知道女人会来葵水这种事。

她背着他一边调药,一边有些恼怒地说:“不是伤,是葵水。”

“葵水”高焕皱着眉头重复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不是不知道女人会来葵水,只是他跟一帮男人生活惯了,忘记了这事,加上这一路惊险,他以为她是真受了伤。

气氛有一些尴尬。

“阿姷姐姐,什么是葵水”崔钰脆脆的发问。

林姷说:“你不用知道。”

崔钰怯怯的转头问高焕:“哥哥,什么是葵水。”

不等高焕开口,林姷忽然回头呵斥崔钰道:“我说了你不必知道!”

这下子崔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两章写的时候因为太累了状态不怎么好,剧情想要跌宕,但是没跌宕起来,有股一鼓作气想要冲上却半到掉下来的感觉。现在返回过来不知道怎么改,感觉非常抱歉,我道歉一下,后面尽快调整。

最后非常感谢一直留言鼓励我的盆友,感谢,感谢……(重复一万遍)

高焕说:“一会儿我会先杀了左边的那个弓箭手,你趁机躲在那颗老树后。”那里是个盲点,后面的弓箭手无法射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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