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法气势汹汹地来到大门前,老远就瞧见两道身影正悠然自得地背着手东瞄西瞅。
“怎么是他俩?!”孙子法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刹住了身形。
此时,计成已瞧见孙子法,笑眯眯地朝他点了点头。
孙子法一咬牙,立马张开双手,满脸堆笑地快步上前。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计城主啊,真是稀客,稀客啊!呵呵……”孙子法笑着道。
计成只是冷笑,并未答话,身旁的计大仁却早已沉不住气,正待开口,却被计成一把按住手腕。
“计城主,我这前脚刚从贵府辞别,后脚您就跟过来了,呵呵,连计少爷也来了,怎么,也不怕冷落了家里的美娇娘?!”孙子法笑着道。
“MD,你说什么,信不……”计大仁跳起脚破口大骂,本来心中就十分不爽了,那老家伙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找骂不是?
“放肆!”计成低声喝道:“怎么跟孙伯伯说话的?”
计大仁咬着牙道:“呸,他为老不尊,还想有好话听?”
“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回去,此事你自己看着办!”计成冷声道。
计大仁一听这话,顿时蔫了,老爹不出头,他自己如何搞得定?
孙子法见计大仁如此无礼,脸色当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毕竟经验老道,仍然强撑着笑脸道:“计少爷何故一见面就发这么大的火,老夫好像也没得罪计少爷啊?该不会是与少夫人闹别扭了吧?呵呵,这也没什么,小两口吵吵闹闹再正常不过,隔天就好啦,呵呵!”
计大仁直气得脸色发白,双手握着拳头不住颤抖!
“咳!”计成清了清嗓子,道:“孙宗主,打算就让我们父子俩站在门外一直说下去么?”
孙子法一拍额头,打了个哈哈:“哎呀,实在对不住了,我真是老糊涂了,快,快,计城主,计少爷,两位里边请!”
“哼!”计成冷哼一声,双手一背,抬脚迈进大门。
孙子法将计成父子领到大厅,三人分主次而坐。
“来人,快去将我珍藏的雪山锦羽拿来,今天有贵客到访,我要好生招待!”孙子法朝身旁的一名年青弟子吩咐道。
那弟子应了一声,快步向朝厅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孙子法叫住:“慢着,把少爷和几位长位都叫来!”
那弟子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大厅。
孙享此时正在自己的卧房门前来回转悠,一脸的沮丧。
“少爷,少爷……”那弟子边叫边朝他这边一路小跑过来。
孙享定下身来,斜了他一眼,沉声道:“慌里慌张的,你家死人了么?!”
那弟子哪敢顶嘴,来到近前行了一礼,喘着粗气道:“回,回少爷,宗主让,让您去一趟大……大厅。”
“滚,滚,滚,没看老子正烦着么?不去!”孙享不耐烦地挥着手道。
那弟子低着头却不肯离去,孙享见他不走,越发生气,怒道:“你MD聋了?听不见老子说话吗?再不滚,老子一脚踹死你!”
那弟子忙道:“回,回少爷,宗主说有,有贵客到,请,请您务必前去。”
“什么狗屁贵客,不见!”孙享直接转过了身。
“少爷!”那弟子壮着胆子瞄了孙享背影一眼,道:“我看那两个人好像来者不善,眼下只有宗主一人在场……”
“来者不善?!”孙享霍地转过身,瞪着眼道:“谁特么敢在离火宫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吧?知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弟子边思索边道:“额,来的是一老一少,老的很威严,少的是个瞎子……”
“瞎子?”孙享打了个激灵,忙道:“是不是来自灵水郡?”
那弟子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宗主叫那老的为计城主……”
“我老爹还说了什么?”孙享立即打断道。
“他还让我通知宗里的长老也都过去!”弟子犹豫地道:“可是,咱们三位长老都在闭死关,宗主他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怎么叫呢,少爷,您看……”
“留在这里,不能进,也不能出!”孙享扔下这句话,人早已窜出老远。
“哎,少爷,可是我还要给宗主去取雪山锦羽呢,少爷……”弟子扯着嗓子大叫,却哪里还有孙享的影子?
孙享朝着大厅方向一路狂奔,顺手取出一枚传讯符,想也不想便撕得粉碎!
大厅里,孙子法与计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二人各怀鬼胎,却谁都不肯先说出来,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就在此时,孙享快步走进大厅。
“爹,您唤孩儿……呀,计伯伯怎么来了?!还有大仁兄也到了,真是没想到啊!”孙享一脸震惊地道。
计成笑着点了点头,道:“孙贤侄,老夫与犬子贸然到访,多有得罪,呵呵!”
孙享忙道:“计伯伯太客气了,您能来我们这那是看得起我们,嘻嘻,来,这是老爹私藏的极品雪山锦羽,平日里都舍不得喝,今天幸得您来,我可有口福了,呵呵!”
孙享一边说着,一边沏茶。
计成笑眯眯地看着孙享,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不一会,大厅里隐隐飘来一缕幽香。
计成赞道:“嗯,雪山锦羽果真名不虚传,清香四溢,如丝如缕,令人神清气爽,好茶,好茶,呵呵!”
孙子法笑了笑,道:“没想到计城主对茶道也有研究?”
“呵呵,我哪懂什么茶道,随口胡谄而已,倒让孙宗主见笑了!”计成连连摆手。
“爹,咱们来这里可不是品茶的!”计大仁在一旁低声道。
此时,孙享将沏好的茶端到计成父子面前,先给计成呈上,计成道了声谢,接过茶杯嗅了嗅,浅尝了一口。
孙享又给计大仁呈上一杯,道:“大仁兄,请喝茶。”
计大仁眼不能视物,心情也差到极点,哪里有心思喝茶,而且他认定是孙享掳走了美莎,听到他的声音,心中愈发恼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喝!”
谁知他这一挥手不打紧,刚好碰到孙享的手腕,滚烫的茶水溅了孙享一手。
“啊哟!”孙享一声尖叫,手一扬,茶杯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孙享还在恍惚中,忽觉手腕被人抓住,一下子动弹不得。
“计,计伯伯,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孙享一脸惊慌地道。
计成抓着孙享的手腕,一脸冷笑地道:“孙贤侄,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么?”
“我,我清楚什么?我……哎,爹……”孙享无奈,只得向孙子法求助。
“计城主,你抓着我儿的手,是几个意思?”孙子法脸色阴沉地道。
“呵,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还要老夫帮你们说出来么?”计成冷笑道。
孙子法一拍桌案,腾地站起身,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先放了我儿!”
“我要是不放呢?”计成随口道。
“计城主,我敬你来者是客,处处对你礼让三分,但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你!”孙子法沉声道:“你也是一郡之主,为难一个后辈算什么?”
“好,老夫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计成说罢,将孙享的手臂往上提了提。
孙子法眯着眼看了看,道:“这是我儿的右手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计成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扯过孙享的衣袖,指着一处红色污渍道:“我说的是这里!”
孙子法愈法不解,道:“不就是一块污渍么?哎呀,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好!”计成松开孙享的手腕,孙享如蒙大赦,捂着自己的手腕逃到了自己父亲身后,一脸的惶恐。
“既然你们自己做的事不肯承认,那老夫就说与你们听吧!”计成冷冷地道:“昨晚子夜时分,你们父子俩为何溜进我儿媳美莎的小院?”
“啊?!”孙子法父子几乎同时惊呼一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孙子法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计成仰头哈哈一笑,道:“孙宗主,你也是一代宗师了,怎么还干这种龌龊的事?难道就不怕传出去,毁了你一世英名么?”
孙子法眼皮抖了抖,正待回话,孙享接过话茬道:“我们只是碰巧路过,见一小院门未关,出于好奇才进去,我们也不知道美莎姑娘就在院内,况且,我们什么都没干,何来龌龊一说?”
“哼,是谁步步紧逼一个弱女子,是谁又要带她离开计府?”计成冷声道:“又是谁说我家大仁是个残废,某人要比他强一万倍?!”
孙享浑身一震,额头已沁出细汗。
孙子法见话已至此,也不再装下去,呵呵一笑,道:“不错,他确实说要带美莎离开你们计府,也确实说过大仁是个残废,他比大仁强万倍!”
计成冷哼一声,道:“终于还是承认了!”
“爹,还等什么,让他们交出美莎!”计大仁早已迫不及待。
“听见我儿说的话了么?把美莎交出来,咱们还是朋友!”计成皮笑肉不笑地道。
孙子法闻言居然笑了起来:“呵呵,听这话,感情你儿媳妇给人掳走啦?”
计大仁怒道:“废话少说,快点把我娘子交出来!”
孙子法冷笑道:“哟,听计少爷的口气,好像是我们父子俩抢了你的小娘子咯?”
“MD,老乌龟,不是你们还能有谁?!”计大仁大声道。
“你特么嘴巴放干净些!”孙享也毫不示弱,一下子硬气了起来。
“MD……”计大仁正要回骂,却被计成一把按住,道:“孙宗主,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劝你还是把她交出来吧,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孙子法冷笑道:“老计,你这是在威胁我?”
“哼,算是吧!”计成挑了挑眉头。
孙子法道:“不要说我没做这事,就算做了,冲你今天的态度,老夫也是万万不会交的,我劝你从哪来回哪去,真要把我惹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孙宗主这是要死扛到底么?”计成笑了。
孙子法脖子一梗,道:“什么叫死扛到底?就凭昨晚我们见过她一面,跟她说了几句话,你就断定人是我们掳走的么?”
“当然不是!”计成摇头道。
“那你凭什么这么说?”孙子法愈发不悦。
“凭你儿子袖口那道污渍!”计成指了指孙享。
孙享一愣,抬起袖子仔细看了看,不解地道:“这污渍跟此事有关么?”
“当然!”计成道:“美莎闰房的桌沿上也有相同颜色的污渍,我刚才闻了闻,味道一模一样,那是胭脂的味道,只有女人才会用到胭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用得这个?而且还是同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