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迎亲,一朝嫁娶。
宋文君生在一个封建的时代,她的婚姻并不是由她自己选择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三言两语,仅见一面。
她的一生就这样被托付给了一个叫张志辉的男人。
洞房花烛夜那一天,宋文君也以为自己遇到的是良人。
那个模样英俊的男人牵起她的手,一面替她挡酒,一面也口若悬河,跟来贺亲的亲戚好友侃侃而谈。
她觉得他是个很体面的男人,也是个有本事的男人。
只是,游龙潜水,尚待良机。
张家在当地是一门大户,家里有房有地,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张志辉还是独子。
相比起来倒是宋文君比较平庸。
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儿,所以她也没有办法接受很好的教育。
但是宋文君的父亲是个读书人,因此也教的自己的女儿知书达理,性情温柔。
宋文君从小就能吃苦,也肯体谅,非常孝顺父母,也能照顾家里家外。
所以张家人那时候虽然嫌弃她们家的门第,却因他们的儿子年龄拖大了,所以最终还是应允了这门亲事。
低娶高嫁,宋文君过门之后面对张家那些亲戚日子过得有多心酸,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张志辉有过很体贴的时候,可自从他跟狐朋狗友鬼混到了一起,再加上沾了赌...
他在家人眼里就一天天的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了。
宋文君的父亲在她结婚后没几年就过世了,她的母亲也在一两年后跟着病死了。
从此,在无数个家暴的夜里陪伴着宋文君的就只剩下这一只饱含父亲惦念的一只镯子。
宋文君时常会在夜里将它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有眼泪滴落下来,然后又被她快速擦去。
卖掉镯子,她是为了儿子的学费和家里的生活费。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支撑着宋文君的信念就只剩下了儿子宋天恩。
当宋天恩把镯子轻轻放在母亲手心里,然后蹲在她的跟前仰面看着她时...
她压抑了许多年的情感终于是崩溃决堤了。
她抱住了宋天恩的脑袋,然后颤抖的哭了出来,哭声却被她压抑的很轻很轻。
宋天恩到这一刻他的眼睛也是红了。
但他还是在母亲的耳边,很认真的跟她说道:“妈,你要相信我,你在人生中错过的美好,我都会想办法一点一点的补给你。”
这是一个儿子最美丽的承诺。
宋文君拼命的点头,埋首在儿子的怀里,泣不成声。
柳天音怀里抱着小猫,看着这一幕眼里却是闪过了几分艳羡。
但很快,她笑着轻轻抚摸怀里的小猫,满眼艳羡便也全部化成了感动。
其乐融融的日子,似乎又能过上一阵。
等宋天恩空下来了,他就开始研究起了王阳一给他的两个课题。
其中之一,驯兽。
为此,他也专程去买了专业驯兽师的网上课程,然后坐在那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对付犬科,似乎最常用的训练方式就是‘食物训练法’。
拿吃的去诱惑狗狗,然后教授它简单的指令,赏罚分明。
只要让它们明白做得对就有的吃,做得不对就没得吃...
宋天恩看到这里就立马按了个暂停,然后也皱起了眉:“我拿鬼气去引诱它么??”
这个念头才一闪,他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杀了鬼,无刃刀就会吸收鬼气,根本就不用我,吸收完后,它自己也会消化掉鬼气,这也不用我...”
“这样看来,我可真是个可有可无的宿主,也难怪狡成天就想着如何抢占我的身体。”
“看来,我还不该把两件事情分开来想,还是应该合在一块想。”
“如果我掌握了魂修的方式,那些鬼气就落不到狡的嘴里,它就会成为我的养分。”
“而等我到了这一步,那狡有的吃没得吃不也就是看我的心情了么?”
这些天宋天恩的梦境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没有,他还是走在看不到尽头的台阶上,然后尝试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上爬。
之前他还觉得狡是好心在锤炼他,现在他也彻底想明白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锤炼啊,说白了就是最通俗的那句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狡身为一只妖兽,它居然还挺有脑子的。
从头到尾,它就只是在一味的训练提升宋天恩的身体素质。
可实际上,它从未正经现身教授过他魂境该如何入门这件事。
这也就难怪,在之前宋天恩所作的梦境都是那么莫名其妙的了。
没完没了的杀人面蛇。
没完没了的在黑暗中被自己的分身虐打。
然后现在又变成了没头没脑的爬台阶...
“有藏,便是有怕,它既然怕,那就说明我是有办法自己魂修的,而且那方法还离得我很近,只是我没有察觉。”
宋天恩就坐在那里开始了苦思冥想,绞尽脑汁。
“为什么他引导我跨入魂境的方法,是让我一直爬台阶呢?”
首先是这个问题。
宋天恩觉得,那梦境里的无边黑暗空间其实就是狡的‘域’。
而在它的域中,其实它是主导一切的存在。
它让他逐步逐步的承受着域的束缚力,然后往上爬,这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和灵魂都适应这种压力。
“这样想想,这其实有点像是在拉筋。”
当一个人筋骨不够柔软又想变得柔软的时候,最应该做的训练就是‘拉筋’。
强行拉伸,直至他习惯,然后他的筋一点点被拉长,变得柔韧有弹力。
“在梦境里,我的灵魂就在它的域里,那它想往里塞多少灵魂之力,我都得受着。”
“这样想来,只要我的灵魂不停的承受压力,它的容量就有可能被强行撑大!”
想到这里,宋天恩算是想到法子了,可与此同时他也苦笑了...
“所以,我首先应该尝试的方式就是...填鸭式的往自己的身体里填塞鬼气么!?”
他的脑中浮现出了一道菜式,就是那肚子被塞的鼓鼓囊囊满是料的——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