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别逼他了,我秦如玉又不是没人要了。”秦如玉冷冷道。
“哈哈,说的是,你小子真是瞎了狗眼了,我秦皇的女儿要嫁也是嫁给天下第一之人,你还差得远呢。”秦皇大笑,显然为秦如玉的话感到很开心。
“呃…多谢两位前辈出手相救。”陈诗史也不想过多纠结,连忙转移话题。
“少在那里套近乎,要不是你闯过了第九关,你以为我会管你的死活?”秦皇冷哼一声。
“虽说如此,但要不是两位前辈有意相救的话,我恐怕难以活到圣池之中。”陈诗史姿态放的很低。
“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赶快滚吧。”这时两位老者不耐烦道。
“我们先离开再说吧。”秦皇大手一挥,陈诗史只觉得身边景物斗转星移,画面来回切换。
忽然画面停止下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华丽宫殿之内。
“这是什么功法?”陈诗史不禁骇然。
“这可是天阶高级功法,天地大挪移,修炼到最高境界,仅一念之间,就可以挪移到十万里以外的地方。”陈示美嘿嘿直笑,他就是喜欢看陈诗史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虽然他第一次的时候也比陈诗史的表情好不上多少。
“天阶高级功法,前辈牛逼。”陈诗史倒吸一口冷气。
“自然牛逼,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二弟你们先出去,我跟这小子有话要说。”秦皇下逐客令。
“好。”秦王点点头,转身离开。
陈示美求之不得,紧随其后,秦皇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就站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汗流浃背,身体虚弱。
秦如玉却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站在这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儿,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再说了,他这样对你,你又何必这样维护他呢。”秦皇语气酸溜溜的。
“我没有维护他。”秦如玉连连摇头,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那还不出去。”秦皇再次冷哼。
“好吧。”秦如玉看了陈诗史一眼欲言又止,随即决然转身离去。
陈诗史内心酸楚,不过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因为秦皇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顿时精神紧绷起来。
“传承者,好久不见了。”
“你…你怎么知道?”陈诗史猛然一惊,后退了一步。
“紧张什么,我想对你不利,难道你还能反抗不成?”秦皇似笑非笑。
“说的是,倒是小子唐突了。”陈诗史转念一想也是如此,随即也放下心来。
“你跟斩天选了同样的一条路,而且你的路比他还要更难走,你有随时赴死的决心了么?”秦皇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得凌厉起来,震得陈诗史脑瓜子嗡嗡直响。
陈诗史心中骇然,连忙运转六神诀,这才勉强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他斩钉截铁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你还没准备好。”秦皇摇了摇头,眼睛里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为什么?”陈诗史疑惑,难道他的决心还不够吗?
“等你什么时候明悟本心之时,就是斩天之日。”秦皇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前辈,我不是很懂。”陈诗史更加疑惑了。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你的身后站着秦族。”
“你们要帮我斩天?”陈诗史骇然,他就算再傻也明白了秦皇口中的意思。
“我们天弃一族,不斩天,那要斩什么?”秦皇反问。
“你也是天弃一人?”陈诗史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不,是我们整个秦族都是天弃之人。”秦皇的话让陈诗史差点昏厥,他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一时间捋不过来。
“怎么会?天弃之人有那么多么?”陈诗史不可置信。
“多不胜数,只是他们没有隐藏得很深而已。”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世界很大的,藏着无尽的秘密,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况且我们秦族是天弃之族又不是什么秘密。”
“那岂不是说,我们今后的命运将会是连在一起?”陈诗史呢喃,但他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欣喜。
“不,你的命运只会比我们更凄惨。”秦皇淡淡开口,眼神里有些怜悯。
“有多凄惨?”陈诗史倒是不怕,他经历过这件事之后,已经对生死看淡了一些。
“至亲之人不可聚,所爱之人不可的,直至至亲至爱,全部死绝。”秦皇一字一句道。
轰隆!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要将陈诗史劈成两半。
陈诗史身体瞬间僵硬,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这股恐惧源自于灵魂深处,让他无法驱散。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张面孔,有母亲,有父亲,有亲朋,有好友,还有一个他最不想面对的身影,甚至所识之人皆一一浮现。
然后那些面孔七孔流出鲜血,皮肉开始脱落,化成了森森白骨。
“不。”陈诗史仰天咆哮一声,双目赤红如血,好像是使用了大保剑的第二形态。
噗,就在这时,他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眼睛里赤红之色瞬间消退,恢复到了原来的清明。
陈诗史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秦皇,只见对方背负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是你搞的鬼?”陈诗史声音森然,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的父母开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我只是让你提前看到将来你斩天失败后的场景。”秦皇轻笑道。
“斩天失败,我的亲人朋友都要死绝吗?”陈诗史声音颤抖,他死不要紧,可是要连累到其他人,他无法接受。
“所以我说你的命运比当年的斩天还要凄惨,斩天即使失败了我不过是他自己身死道消而已。但你不同,你的命运已经跟其他人紧紧的相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陈诗史摇摇头,状若疯癫。
“没有为什么的,就因为你是最后的斩天之人。”
“最后的斩天人?什么意思?”陈诗史一愣。
“人之所以斩天,那是因为天道还有缺陷,天道还没补足,所以我们能钻了它的漏洞。可现在它马上就要补足最后三条天道,变得完美无缺,那时候想要斩天,简直是白日做梦。”
“天道不是只有三千三条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三条?”陈诗史疑惑。
“根据史书记载,天道原本就有三千三百零三道,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抽走了三道,所以才导致它无法圆满,失去自成一界的机会。不过根据这段时间的天地异像来推测,那三道天道很快就会归来。”
“还有这种事?”陈诗史惊奇不已,秦皇所说的秘密简直天马行空,闻所未闻。
“天道不出十年就会补足,到时候想斩天飞升上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是我们所有天弃之人的最后希望,你要是失败了,我们永无飞升之日。”秦皇语重心长。
“我有点想不明白,不是说只有传承者放弃了选择天道才会成为天弃之人吗?”陈诗史不解。
“我们虽说是天弃之人,其实只是被天道诅咒的人而已,跟你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殊途同归,都不能被天道所融,不能飞升上界。”秦皇叹了口气。
“你们秦族怎么会被天道诅咒?”陈诗史刨根究底。
“说来话长,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抓紧提升修为,争取十年之内达到结丹境巅峰,甚至更高,否则一切都将如梦幻泡影。”秦皇嘱咐。
“我知道。”陈诗史点点头,心急如焚,他现在已经被架在了火架上,不上也不行了。
“我不能跟你走得太近,以防被天道感应到,所以今后一切都要靠你了。”
“我正有此意,要是太依靠外力,我将来如何能靠自己斩天。”陈诗史自信一笑。
“哈哈,你能如此想就好了。”秦皇笑道。
“那就请前辈送我出去吧,我的下一站是中央学院。”陈诗史咧嘴而笑,他要开始装逼了。
“你不说我也要送你进去的,中央学院里有许多关于上界的秘密,在那里你学到的远比跟着我学习的多的多。”
秦皇说完,周边环境变幻,眨眼之间,陈诗史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破旧的石门面前,而秦皇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诗史仔细看了一眼石门,只见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三个大字。
内院。
此时月明星稀,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四周荒郊野岭,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建筑,陈诗史有些不可置信:“这不会就是中央学院的内院了吧。”
“来自何人,竟敢擅闯中央学院。”这时一道怒斥声响起。
紧接着,石门前出现一道能量光门,两名年轻男子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们一高一矮,手中提着竹棍,对陈诗史怒目而视,他们身上气息澎湃,竟都是结丹境中期的高手。
“原来是有空间结界遮掩,难怪找不到地方。”陈诗史恍然大悟。
“嘿,在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说,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高个子青年大声说道,口水狂喷,差点喷了陈诗史一脸。
陈诗史也不生气,抱拳说道:“两位师兄,我是今日通过选拔的学员,特来报到。”
“大胆,竟敢冒充本院学员,其罪可诛。”矮个子青年忽然暴起,举起手中木棍就向陈诗史腰部扫了过来。
高个子青年动作也不慢,早就绕到了陈诗史的身后,形成夹击之势。
这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将陈诗史的退路全部封死,让人进退两难。
要是换做一般结丹境中期的高手,只有被挨打的份了。
可是他们碰到的是陈诗史。
只听啪啪两声响起,两名年轻男子便倒飞了出去,同时还伴随着两颗破碎的牙齿。
“怎么可能?”两人之中充满不可置信,陈诗史的出手速度已经远超他们的眼睛。
“两位师兄,我真的是选拔的学员,咱们可是同门啊。”陈诗史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向两名年轻男子走去。
两人大惊失色,连忙大喊:“你别过来。”
“怎么,两位师兄是不信我咯?”陈诗史脸色瞬间一沉,变脸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不是的,这位师弟,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你说你是通过选拔的学员,可你得拿出凭证来啊。”高个子青年连忙说道。
“这…这你们就为难我了,我闯过第九关之后就陷入昏迷之中,还没来得及拿凭证呢。”陈诗史陷入纠结。
可是两名年轻男子听到第九关这两个字,身躯猛然一颤,眼睛立马瞪得滚圆。
“你说什么,难道你就是今天破了从古至今选拔赛纪录的陈诗…兄?”
“两位师兄比我年长,叫我一声陈师弟即可。”陈诗史微微一笑。
“天,真的是陈师兄,快去通知各位长老。”矮个子仔细一看,果然看清了陈诗史的真面目,不由得惊呼出口。
不用他说,高个子已经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光门之中。
“陈师兄里面请,你的事迹连院长都惊动了,听说他已经前往皇宫找皇帝要人了,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回来了。”矮个子低声下气说道。
“连院长都惊动了?”陈诗史一惊。
中央学院的院长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整个下界可以说是跟皇帝平起平坐的存在,竟然为了他一个小人物前去跟皇帝要人。
“难道闯过第九关有什么暗喻在里面不成。”陈诗史不是傻子,别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为他出头。
“陈师兄,我们先进去吧,这里环境不好,可别脏了你的鞋子。”矮个子青年提醒一声,然后就弯下腰想要去帮陈诗史擦鞋。
陈诗史吓了一跳,道:“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说完就匆匆跨入光门之中。
矮个子青年愣了一下,露出莫名之色,似诧异,似不解,又似感动。
他的感受陈诗史不理解,我不屑于理解。
此时的他正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着,只见前方一片一望无际的山脉起起伏伏,像巨龙般蜿蜒曲折。
这里竟然是艳阳高照的白天,不过天空中的那一轮红日竟然是圆锥型的。
而红日的下方,森林密布,山川河流应有尽有,飞禽走兽的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恐怖的咆哮声传来,震撼心灵。
连陈诗史这等修为都感觉到阵阵心悸。
“这是什么鬼?”陈诗史忍不住惊叹,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地方。
“陈师兄,这里原来是一个世界的一角,不知什么原因漂移到了我们下界附近,被学院的开山院长所发现,他以锁天大阵将其稳固下来做为学院的内院。”矮个子青年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过也没看到内院在哪里啊?”陈诗史好奇。
“这块大陆长宽足足有近百万里之遥,内院就设立在中央的地带。”
“百万里,那岂不是比天能大陆还要大?”陈诗史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
这时,一道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哈哈,陈小子在哪里,老夫今天要跟他拜把子。”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金色大阵。
这个法阵陈诗史见过,可不就是超级传送阵么。
忽然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紧接着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出现在了陈诗史面前。
是一位身高十尺,腰围也是十尺的须髯大汉。
他一眼就看到了陈诗史。
陈诗史迎上他的目光,不由得眼睛生疼。
不过他却没有移开,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好,不愧是打破了自开院以来,最快通关纪录之人。”大汉赞赏一句。
然后陈诗史便觉得眼前一花,大汉就已经离自己近在咫尺。
陈诗史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可是已经被大汉勾住了肩膀。
他不禁骇然,凭他的反应速度,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小子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大汉嗡声道。
口中臭气熏天,差点把陈诗史熏晕过去。
“参见传功长老。”矮个子青年见到大汉,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微微颤抖。
“你小子也怕我?”大汉更加不开心了。
“弟子不敢,传功长老饶命。”矮个子青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屎尿齐流。
“晦气,真是晦气。”大汉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然后大手一挥,空中的金色法阵再次出现。
“前辈,你要干什么?”陈诗史问道。
“哈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接你回内院了。”大汉大笑之声,提着陈诗史跨入法阵之中。
随着法阵咻的一声,他跟陈诗史就消失在了这里。
他们走后不久,矮个子青年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闪过庆幸之色。
这时高个子青年鬼鬼祟祟的从远处密林之中走了出来,拍拍胸脯,脸上惊魂未定。
“操,你小子跑得可真快。”矮个子骂道。
“我敢跑不快吗,要是不小心被这个疯子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个子青年反驳。
“你行,真够义气。”矮个子青年无话反驳,最后只能憋出这几个字来。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这个疯子来接陈诗史,一般不都是马长老负责这一块吗?”高个子青年好奇问道。
“我哪里知道,反正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谁接的都跟我们无关。”矮个子脱掉衣服,擦了擦了一下身下的污秽之物,重新拿出一件新的衣袍穿上。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有一个金色法阵亮起,里面有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踏步出来。
他脸色带着激动之色,问两人道:“陈诗史人呢,我特意来接他的。”
两名年轻男子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问你们话呢,快说,陈诗史去哪里了?”中年男子看见两名男子的脸色,顿觉不妙。
“马…马长老,刚刚吴长老已经把陈师兄接走了。”高个子青年结结巴巴道。
“哪个吴长老?”马长老身躯一震,一个连他也恐惧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就…就是传功长老。”矮个子青年已经跪倒在地,他知道他们已经闯下大祸了。
果然,马长老闻言,勃然变色:“不好。”
说完他激发传送阵,消失在其中,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此时陈诗史在大汉绝对的实力压迫之下,半推半就的就跟其来到了一座山洞之中。
当陈诗史看到山洞里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个青铜柱子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因为青铜柱上正绑着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他们身穿得衣服虽然不一样,但胸口出皆纹着三个字。
内院。
“这竟然全是内院的人。”陈诗史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发现有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有无数蛆虫在眼睛嘴巴里进进出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内脏皆已经被掏空。
有的还有一口气在,不过也已经奄奄一息,只凭意志强撑一口气。嘴里哼哼唧唧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之色。
他们看到陈诗史到来,竟露出一抹嘲讽以及幸灾乐祸的笑容。
“前辈,要是没有什么事,晚辈就先行告辞了。”陈诗史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然后想要挣脱大汉的手掌。
可是他发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也不能让其松动分毫。
“怎么可能?”陈诗史骇然。
他的伤势在圣池中彻底恢复后,力量就已经直接突破了四千多万,加上蛮牛劲的加持,达到七八千万已经不成问题。
可现在却连对方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动,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之中不乏结丹境巅峰的高手,比你的不知强了多少,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做我的小白鼠?”大汉微微一笑,嘲讽之色不言于表。
“你是学院的传功长老,怎么可以做这种事?”陈诗史又惊又怒。
“谁说我是内院长老了?”大汉来了一句。
”你不是,那刚刚…”陈诗史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大汉往自己脸上一抹,露出一张让陈诗史印象深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