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七吨重的料子,来自龙肯大厂区,应该是多磨场口的料子,这不是一个大场口,所以没什么典型的特征。
这块料子,作为开胃菜,先来玩玩,七吨重,不算太重,高一米五,长两米左右,像是个巨型恐龙蛋,我本来想让李瑜他们来玩一玩的,但是黄槐的冷漠,让我望而却步,我知道,他可能是最恨我的一个人。
我回到陈列区之后,继续看料子,这块七吨重的料子,我当然要仔细看清楚,不能因为说了要买,就不能什么都不看,如果这块料子,真的是一块垃圾料,我还是不会花那个冤枉钱的,没有人是傻蛋,钱多的买石头。
朱贵站在我身边,说:“光是看皮壳,里面的肉质,应该不差。”
我点了点头,这块料子的皮壳是不差的,没什么杂,裂,纹,算是很赶紧的,有的地方还有一点松花,蟒带是没有的,如果有蟒带,料子就值钱了。
那个天津人走过来,伸手摸着石头的皮壳,突然说:“皮壳上的砂粒犹如人的头发,全部树了起来,用手怃摸犹如铁砂一般,里面的肉质,肯定种老。”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口天津卫的腔调,着实显眼,朱贵笑了一下,说:“天津的王伟老板,很仰慕邵老板的。”
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说:“邵老板的事迹,整个赌石圈都知道,久仰久仰,今天,咱们可能要同台竞争一番了,这块料子,我也想玩啊。”
我笑了笑,我说:“可以,公盘就是大家有钱说话的地方,我邵飞又不是世界银行,欢迎大家一起来砍老缅。”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笑了,我看着料子,料子属于灰皮带黑,也算是黑乌沙,表皮没有蜡壳,也无卯水,砂粒细腻均匀,有黑癣,但是不多,一片黑癣覆盖不到一尺,皮层很薄,打灯雾层黑色灰色,典型的老场石,我断定原石产于老坑场的第二层。
我说:“料子的种可以定了,但是有色的地方,肯定不会太多,这块黑癣,是一个机会,但是要是被吃了,料子就完了,龙肯出来的料子有很多料子,都是色少成片的,很有欺骗性,这几个松花,下面可能有色,而且是高色。”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都纷纷点头,其他人都说,这块料子有色,那个上海的老板,说:“这个色,肯定都集中在这个松花附近,你看灯下,这个色,估计是苹果绿以上,至少是二级绿,估计完美的手镯可出三十条,每条成本在一百万,则一个面的价值至少在三百万元以上,唯一留下的问题是可以赌几片呢?5片五百万元,10片一千万元,但是我是没有看到那么多,我最多就看到了两个面是可以多的,可以肯定的只有只有六百万元而已。”
听到他的话,我就摇了摇头,他只看到有色能赌的地方,所以,说这块料子只有六百万欧,其他的地方他都看不到,我问他:“你就出六百万?”
上海人点了点头,我笑了笑,我说:“料子的明处,只能看到六百万,但如果出价不含赌性那又怎么能得到石头呢?你六百万是肯定拿不到的。”
他听了,就笑了一下,说:“陪邵老板玩玩,那肯定也不会只出六百万的。”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苦笑着说:“我这是给自己挖坑跳,自己钱多是吧?”
听了我的话,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这个时候,我看到之前站在李瑜他们身边的那两个广东人来了,朱贵说:“那个胖子,是揭阳的大户,叫陈辰,很有钱的,以前是跟在陈发后面混的,陈姓在广东是大姓,走了一个陈发,来了一个陈辰,哼,有意思。”
“是啊,听说,他现在是四联最大的股东呢,把以前的四大家族踩的死死的。”
“这次来,估计是要跟邵老板过过招了。。。”
我听着他们的议论,就看着那位陈辰走过来,他也看着料子,用粤语说着什么,我们都没在意,我捏着手指上的戒指,斜眼看着那个人,他也瞥了我一眼,看着我说:“邵先生,你好啊。”
我笑了笑,我说:“原来会说人话。。。”
我的话一说完,其他人都爆笑起来,这个陈辰看着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说:“我还以为要请一个翻译呢,感情不用啊,对了,陈先生,对这块料子也敢兴趣啊?”
陈辰瞪了我一眼,说:“那是自然的拉,这块料子挺好啊。”
我笑着问:“那陈老板准备出多少钱啊?”
“这是个秘密啊,公盘如战场,投标如炮弹,我怎么会把炮弹多少告诉你呢。”陈辰不高兴的说着。
我听着就点头了,我说:“行,那咱们标地见。”
我说完转身就走,身后跟着一伙人,主要就是朱贵跟那个天津人他们,那个上海人身后跟着一群人,我们都去投标地,我们一到,整个投标场地就热闹起来了。
“哟,快看,大户都来了,赌石大王要出手了。。。”
“上海的,天津的,北京的大爷也都来了,这次热闹了。”
“看,福建人还有广东人,哈哈,这次热闹了,真的有戏看了。。。”
那些散户拿着相机,不停的拍照,这个时候,看石头没有比看人有意思,这些人加起来身家起码都是小千亿,我们斗起来,哼,那真的是烧钱大战。
我去拿标书,那块七吨的料子编号5531,我拿了三份标书,因为这块料子要买的人很多,这个上海人可是精明的很,他故意说只看到了六百万的价格,就是给我打迷糊呢,所以不能信他,但是我估计,他也就在千万左右,六百万可能是个实诚价,但是最后的成交价,肯定是六百万的两倍,所以,第二份价格,他肯定是一千两百万欧元,所以,我把第一份标书,写了七百万欧元,第二份标书写了一千三百万欧元。
我看着那两个人,一个是广东揭阳的,一个是福建的,这两个地方,都是翡翠超级大户,福建以种水为代表,被称为福建种水派,所以这个人应该是福建人的代表,我看着他也拿着标书,看来这个代表也十分喜欢,那个上海人,也是知名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加上我跟揭阳人,哼,这次真的赌的有点竞争力了。
讲到福建人,翡翠行内的人也许还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人在从事翡翠玉石这个行业,只知道光莆田一个地方大约有10万人在做翡翠生意,而且福建工做工很有特色,尤其是做人物比广东人还要好得多,他们最喜欢种水好的料子,行里有句话说,如果你有干净厚庄的种好的大料,比如手镯芯,那你记住最好让福建人看看,他们做的东西价值比做其他的要高的多啊。
以前揭阳人是缅甸公盘大会上的霸主,占据5分天下,特别是好东西,他们敢于出价,不怕出价!
所以,这次的对手,是相当的有实力,我捏着手指上的戒指,第三份标书,我写了两千万欧元的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写完了之后,我又觉得有点不妥,揭阳人出了名的敢出价,万一出的价格跟我一样,那怎么办?于是,我就在后面改了一下,多写了一毛钱。
我把标书投进去,就静观其变,揭阳人,跟那个福建代表在谈话,因为他们都说的是粤语,所以,我们通常把这两个地方的人称之为海派,他们也经常在一起合作,福建的料子,有百分之五十都是广东去的,所以,具体可以说他们是一家人。
我看着那个上海人把标书投进去之后,他也就回来了,看着我,说:“邵先生,之前我们可是被广东人跟瑞丽人压的很惨啊,这次我们要横扫公盘,给他们颜色看看。”
我笑了一下,这个上海小男人还挺记仇的,我说:“你贵姓啊?”
“噢,免贵姓包,行里人都叫我包二哥。”
我听到他的话,就点点头,我说:“根源不在广东,而是在瑞丽吴彬,他是罪魁祸首,这次,我们就狠狠的打吴彬。”
“咦,奇怪了,我也听说邵先生是瑞丽出来的,为什么。。。”
我听到他的话,我就说:“噢,有句话叫做,花有百样红,人与狗不同,总有好人跟坏人吧。”
听到我的话,他就笑了起来,朱贵也笑了一下,突然,他指着公屏,说:“刷了刷了。”
我看着公屏,就笑,第一轮投票,我投票七百万,第二,第一是那股福建人,他投了八百万欧,包二哥最低,六百万垫底。
“福建人果然看好种水好的料子,这块料子摸着扎手,种水一定很老。”那个天津人说着。
我点了点头,看着第一轮竞标很快就被刷了,第二轮竞标价格出现了,我的一千两百万还是第二位,第一位还是那个福建人的,一千五百万,上海人投了一千二百万。
被我猜的死死的,那个揭阳人偷了一千一百万,垫底。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福建代表,他出的价格很高,这块料子,很有可能不是我拿下的,我摇了摇头,啧了一下,看来今年的标王要爆炸呀。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善,我笑了一下。
广东跟福建联手,惹不起,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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