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七天了,始终找不到解蛊的办法……”姜青沅泪如雨下,这么多天,无论是她,还是风长老,还有其他几位信得过的蛊师都找不到一点头绪。再这么下去,她真的害怕最后始终想不出来办法,只能看着翎歌公主随着时光的流逝一点一点衰老,最后逝去。
她把风兆栎叫过来询问换血之法行不行得通,实则就是抱着若是此法可行,便是有了最后的底气,即便是真的想不到办法,她还可以用换血的法子。
却不曾想,不止换血之法可能行不通,离魂蛊本身也出了问题。
顾北渊抱着她,下巴抵着她额头,温声安慰道:“青沅,别怕,会有办法的。”
理智告诉他,姜青沅只是因事情毫无进展,所以焦躁不安,郁结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便难以控制,眼泪只是情绪的宣泄,哭过之后也就好了。
但理智归理智,眼瞧着姜青沅眼眶通红,脸上都是泪痕,顾北渊心下亦是抽疼。他强忍着喉咙里发堵的感觉,温声正色说道:“风长老等人都看过了,翎歌公主只是昏迷不醒,其他并没有任何异常,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青沅,你不能急,更不能慌。”
顾北渊目光微抬,落在从不远处案桌上的一摞一摞高高的书籍上。
圣物是南疆先祖所创,历经数代流传至今,虽然其中秘密是南疆王口口相传,但王室各项典籍书册中难免都会提到和圣物有关的东西,翻阅这些典籍,或能找到令翎歌公主醒来的办法。
即便是不能找到,也能对圣物多几分了解,知己知彼,或能对翎歌公主有所助益。
这些天姜青沅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翻阅典籍上,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只是,翻阅至今,却始终一无所获,再加上方才听了风兆栎的分析,双重打击之下,姜青沅心下便不由得生出了恐惧。
“青沅,我陪你一起找,一定能找到。”顾北渊温声说道,没有先问翻看南疆典籍是否合适。
她待他,亦如他对她。
姜青沅抬头望着他,眼眶红红的。
顾北渊轻轻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青沅,别怕,我陪着你。”
哭过了,宣泄过了,又有顾北渊的温声宽慰,此刻不安的情绪已趋于平静。冷静下来了,姜青沅这才惊觉此刻他们的言行举止有多暧昧。
她靠在他怀里,他为她拭泪,她的额头和他的下颌几乎都快靠拢到一起了!
红晕不由自主地浮上双颊,贝齿下意识地轻咬着唇瓣,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他们过往的种种画面……
姜青沅突然发现,初见时,她好像就对他多有亲近,或许是因为与顾子晨的血脉牵引,又或者其实是因为顾北渊这个人。
后来,她以为他是姐姐的男人,心里便不自觉地平白生出膈应来。
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是失落。他怎么就是姐姐的男人呢!
这份失落一直埋藏在心里,不曾对任何人提过,甚至连自己也刻意忽略。但如今不一样了,晨晨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是姐姐的男人,这件事只是个误会。
既然是误会,失落便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失落消失了,那剩下的是什么呢?姜青沅不觉泛起羞意,她好像有些庆幸,还有些欢喜……
姜青沅抿了抿唇,又想到了还昏迷不醒的母亲,还有已逝的姐姐,羞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倏地,顾北渊只觉怀中一空,再看时,只见姜青沅已然站直了身体。
“顾北渊……”姜青沅舌尖打了个转儿,本想说谢谢,但她忽然又不想说了,他们之间或许不该再说谢谢了。
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她朝他颔首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做什么,自然是翻阅这些典籍。
他说过要陪着她的……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在书房中翻阅典籍,整理出所有关于圣物的记载。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真叫他们找到一条或许有用的线索——圣物永远不会消亡,若是已经用过,便会和用了它的人融为一体,化有形为无形。
“也就是说,离魂蛊已经融进我体内了,所以风长老他们探到我体内有强大的蛊虫,实际上并非是离魂蛊实体,而是我本人。”姜青沅道。
顾北渊虽觉太过奇妙,简直是闻所未闻,就连想象也是难以想象的到,不过他看了看手中的典籍,这是南疆上上代王上,也就是姜青沅的曾外祖父的个人笔记,当不会是误传。
“我就是离魂蛊,离魂蛊也就是我。”
听到姜青沅的喃喃低语,顾北渊心知她这是又动了换血的念头,赶忙说道:“换血对你和对你母亲都太过凶险,青沅,别信姜玄的,这个法子行不通。”
姜青沅不觉垂下了眼眸,的确,她方才的确生出了这个念头。
“我没想真的要这么做,我只是在想,这个法子若是行得通,最起码就有底气了,有了底气,或许有助于想出其他办法。”
有换血这个法子做兜底,心里的焦虑和恐惧就会减轻许多。没了这些负面的情绪干扰,或许能更快地想出法子。
顾北渊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轻声道:“青沅,翎歌公主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姜青沅咬了咬唇角,终是没再提这话,着人把风长老和风兆栎叫过来,将此事与他们说了。
“离魂蛊已经和您融为一体了?!”风兆栎震惊了,连忙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自小研习蛊术,从来不知竟然还有这种情况。
风长老亦是吃惊不小,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郡主从前死过一次?是谁做的?”
“先不说这个。”姜青沅摆了摆手,相比于昏迷不醒的翎歌公主,其他的都是小事,“离魂蛊出了这等变故,该如何才能救醒母亲,还需长老费心。”
风长老道:“今日一早,楚长老来找老臣,提了个法子,老臣以为,或许可用。”
此言一出,姜青沅顿时一怔,当即脱口而出:“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