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霏急得冒汗,“世子,您落水和贱妾无关,对吗?您不需要开口,只要点个头就行。”不方便说话,点头总可以吧。
然而,一旁的侍从飞快地接过话去,“端王,我们世子本来好好地走在路上,她突然窜出来拦着去路,我们世子脸皮薄,就跟她寒暄几句,然后就落水了。如今世子浑身都湿透了,难受得紧,她却赶忙推脱说与她无关。”
侍从随即发出一声冷笑,“这就是端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此言一出,萧元煜和顾心霏齐齐变了脸色。
萧元煜看了眼顾心霏,脸色很是难看,他不是让她回房去吗?
他这怨怼的眼神,顾心霏一眼就看明白了,他在怪她,怪她不听他话,怪她招惹是非,怪她惹恼了雍凉王世子的侍从。
这一刻,顾心霏肚子里装满了委屈。
她为什么不回房?还不是因为萧元煜无能,拉拢不了雍凉王世子。方才在灵堂上,萧元煜被安王压制地哑口无言,但凡他能有一丝占上风的迹象,她又怎会冒险独自找上雍凉王世子。
再说她拦下雍凉王世子,也不过是和他攀谈几句,摸清楚他的心思。她可以对天发誓,她绝没有动什么手脚,不过是言语间试探了几句罢了,真没对雍凉王世子起害他之心。
更何况,但凡用脑子想一想,就该知道她根本没有害雍凉王世子的理由。她的目的是拉拢他,怎么会害他?还是落水这么低级的手段,她又不是傻。
明明就不是她做的,雍凉王世子的侍从却将矛头对准她,她为自己辩解几句,怎么就成了推脱?
顾心霏唇角紧咬,满腹的委屈,却无法宣之于口。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起了反感,不管怎么解释,也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只会令反感越来越深。
这份委屈,她只能自己吞下。
顾心霏权衡过后,齐膝跪下,“世子落水,是贱妾的疏忽。”
方才还好端端地站着,忽然脚下一歪,他人就掉进湖里了,她怎么会知道他会突然站不稳,还掉件水里。即便是她反应够快,及时拉住了他,可她一个弱女子,也拉不住啊。雍凉王世子年轻是轻,可即便是他才十三岁,身量就已经在她之上了。她可没这么本事拉住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男子。
“世子浑身都湿透了,必须马上换衣服,还请王爷先救世子,然后再处置贱妾。”委屈她吞下了,但她可不想一直把委屈含在嘴里。等雍凉王世子醒了,她想办法从他嘴里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件事也就能过去了。
顾心霏这话倒是让萧元煜有了台阶下,他本也是不想处置顾心霏,如今索性顺水推舟,“你自己回房去,没有本王的允许,就不许出来。”
禁足,这惩罚对顾心霏来说并不算什么。她不能走出去,但萧元煜可以进来找她呀。等雍凉王世子醒了,说清楚事情的原由经过,证明她的确与此事无关,那禁足自然而然也就解除了。
“是,贱妾告退。”顾心霏对自己有信心,方才她就已经基本摸清了雍凉王世子的喜好,只要雍凉王世子醒来,这桩麻烦事也就了了。
待顾心霏走后,侍从冷哼了一声,冷哼声中毫不掩饰轻蔑和鄙夷。
萧元煜转头与他温声道:“虽然有外衫裹着,但里面还是湿的,不能这么下去,本王先带世子去换件衣裳。”
侍从虽然面上依然不悦,不过嘴上倒是没再说什么,跟着一起去了萧元煜的主院。
他们不知,萧元琮一直隐在暗处看着。
“雍凉王世子身边这个侍从胆子倒是挺大啊!”萧元琮唇角微翘,胆子大才好呢,怼得萧元煜几乎招架不了。
“这侍从什么来历?”萧元琮问卢公公。
卢公公想了想,答道:“只知道他姓梁,雍凉王世子进京时,他一直跟在身边,而且雍凉王世子似乎对他很是敬重,都称他为梁叔。”
至于来历,卢公公也不知。
萧元琮眉梢微微上挑,“能得雍凉王世子如此看重,多半是雍凉王指派的人。”
卢公公却是皱了眉头,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人不会武功。”雍凉王是武将,指派到世子身边的,怎么说也该是个会武功的人吧?不然怎么保护世子。
萧元琮却不以为然,“这个姓梁的,也许是脑子好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萧元琮摆手笑道:“只要能给萧元煜带来麻烦就好,看他这架势,够萧元煜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