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那边整理猎物的下人们已经清点出了狩猎最多的那一位。
“禀三殿下,此次狩猎最多,拔得头筹的人是您!”下人欢天喜地地前来禀报。
沈临州不咸不淡地说道:“头筹难得,三殿下这回算是出尽了风头,与其在此与个病秧子晒太阳,不如去与青年才俊们同乐。”
他把宁锦辰方才的话又还了回去。
回头看了一眼,宁锦辰发现那边果然有不少人正等着他。
正好沈临州这边他已经试探得差不多了,只需要一个时机让他再亲自确认,就能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于是他索性点头,“那就不打扰王爷了。”
可在转身之时,他脚步一顿,意味深长道:“王爷有所不知,当初皇兄被找回来后,父皇为了安抚皇兄,也为了保护皇兄,特意拨了一座空殿让皇兄居住。直到数年之后,才让娴贵妃扶养皇兄。”
“当我再见到皇兄时……”
“皇兄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短短数年而已,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似乎也不在乎沈临州是否会回答,说完这些话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临州忽而一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金大人你说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冷笑吓得凑过来偷听的金大人一个冷颤,他下意识道:“王爷说的是,说的是……”
随即才反应过来沈临州这是在咒宁锦辰会被催折,而自己却点头附和,简直大逆不道!
金大人懊悔得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过再一想,他又觉得摄政王此人实在可恨,便忿忿离开,将这好晒太阳的风水宝地留给了沈临州。
“宁锦辰身为三皇子,一直碌碌无为被皇帝忽视,也算是一层伪装与保护。今日随他前去狩猎的人里不乏有精通骑射之术的人,可拔得头筹的偏偏是宁锦辰。”
只要是有点心思的人便不难想到,宁锦辰从前的无能都是装出来的。
皇帝老儿心思颇深,兴许早就知道了。毕竟宁锦辰的的确确是他的亲儿子,所以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现在还借着宁锦辰打压宁怀昌。
可要是被宁怀昌知道一直被他看轻的废物,居然比他更厉害,更得人心……
那就有意思了。
沈临州低声笑着,无人知晓在温暖的阳光之下,他的身子冷得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事实证明,沈临州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就在宁锦辰和众多年轻人谈笑风生时,寿安公公已经把消息告知了皇帝。
“三殿下此番实属有些过头了。”寿安公公如此评价道。
皇帝脚下踩着放了炭的暖炉,古井无波道:“年轻人,当然是年轻气盛的。他被宁怀昌压得太久了,如今得了显示自身能力的机会,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
话里没有丝毫对宁锦辰的不满。
皇帝对那位太子只有利用,对三皇子这位亲子却是暗自纵容。
寿安公公清楚,这是应了那句“血浓于水”。
但对于皇帝来说,若是不安分,那么在浓重的血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他能把废物宁怀昌捧上太子之位,也能让宁锦辰获得无上的权势,可那两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若有一日棋子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