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年人,此时浑身哆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说道:“小的就发现有一处的泥土颜色不太对,小的不敢敷衍了事,就挖开看了看,没想到……”
“没想到里面的药渣没有了啊!”
男人悔恨地大哭起来,“王爷对小的有恩,给了小的一口饭吃,小的自打接到这差事就知道不能马虎。这份差事小的谁也没告诉,小的不能置王爷于危难之中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姜云姒看了卫陵一眼,后者对她微微点头,表示这人说的都是真话。
“你再好好想一想,”姜云姒说,“近来你身边可有什么人行为异常,对你的差事好奇的?”
男人抹了眼泪没吭声,闷头回忆着。
姜云姒也不催促,她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沈临州出事,别说外面那些探子不知道,就连府上的下人也都被蒙在鼓里,知道他昏迷不醒的人,不多。
姜云姒自己算一个,对沈临州忠心耿耿的卫陵等暗卫也算上,再有,就是眼前这个负责埋药渣的人了。
若真如他所说,沈临州对他有恩,而他又不曾对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差事,那么……偷药渣的人会知道沈临州如今的情况吗?
“副统领,有线索了!”卫乙突然来报说道。
“我,我想起来一个人!”与此同时,男人也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说。
卫陵机灵地走向卫乙。
姜云姒对男人点头道:“你说。事关王爷,你最好说得详细些。”
男人囫囵点了点头,目光并未落到实处,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
“小的之前是给王府侍弄花草的,活儿少也轻松,平日里也有些个关系好的,其中有一个叫葛成天的……”
略过了没什么意义的人际关系介绍,男人直接说道:“近来小的因帮着埋药渣,时常躲着人,就怕被发现。小的原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想到就在两天前……那天小的跑肚,去埋药渣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在除了小的空无一人的路上,小的看到了葛成天的身影。”
“小的当时就叫住了他,他说他睡不着,出来走走消消食,葛成天那个人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小的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没多和他说话。”
但是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的葛成天是去踩点看情况的呢?
男人抹了一把脸补充道:“小的之前都是在傍晚大伙儿去吃饭的时候埋的药渣,那个时候人少。而晚上巡查的护卫多,小的……小的也不敢……乱走。”
这时卫陵也走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属下让他们去查了今日出门的下人……”
说来可笑,那个葛成天确确实实已经出了王府,但是他有着小聪明,买通了后门的门房,又给了银子让门房对他出府的事守口如瓶。
但是门房不曾见过什么大场面,一见卫乙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去查今日出门的人,他害怕之下就把葛成天给供了出来。
“这都是属下失职。”卫陵低下头语气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