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妃……”
宁芳容抽噎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他们?就算我们动不了摄政王,难道还不能教训姜云姒吗?要不是他,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哪怕她摄政王的关系……可他们毕竟还没有成婚,她如今就如此嚣张了,若等她成了摄政王妃,儿臣再想报仇便没有机会了。”
她可是金枝玉叶,是堂堂公主,既然收拾不了摄政王,她便把仇恨都算在姜云姒头上!
心头的恶气吐不出来,她就怎么都觉得不如意。
她担心娴贵妃会畏惧沈临州,连带着会放过姜云姒,但其实却是她多虑了。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娴贵妃拿着帕子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袖口上的金线芍药差点晃花了宁芳容的眼。
“糊涂。”娴贵妃轻嗤,“本宫早就告诉过你,仇恨不必挂在嘴上,你要去做,让仇人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沈临州确实厉害,但他病弱,命不久矣,若非如此,你父皇又怎会让他做异姓王?”
原是想借此敲打宁芳容,让她学聪明点,奈何宁芳容自小就嚣张跋扈,如今再想教导,已是为时晚矣。
故而宁芳容还不太明白,嘴唇嗫嚅着,“难道儿臣遭受的屈辱……都要这么受着吗?”
脸上的触感消失,宁芳容眼睁睁看着娴贵妃起身,说道:“本宫明日会召姜大小姐入宫,你给本宫好好看着,对待不听话的人,究竟该怎么做。”
宁芳容愣愣地看着她,心头猛然有些期待。
夜里雨越落越大,漆黑的天空阴沉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渊。春日里的雨水大多绵软,朦胧,而今这雨却像是拼了命要洗刷地上的脏污一般。
大雨倾盆,在天地间连成雨幕。
嘈杂声中,忽有轻浅的脚步声踩着水花而过。
姜云姒立在窗边,望着沉沉雨夜。
许久之后,房门忽得被人推开,一阵寒风卷着些许豆大的雨点刮入,差点将桌上的烛火吹灭。
“启禀大小姐,杀手已全部伏诛。”卫甲道。
随着房门大开,雨声忽得便大,甚至隐约飘进了浅淡的血腥味,只是在雨水的冲刷之下,那血腥味转瞬即逝。
“礼尚往来,将他们送回给姜启之。”姜云姒道。
哪怕不必特意去查那些人的来历,姜云姒也猜的到,必定是那位终于按捺不住的姜丞相,想杀了她永绝后患。
不过他到底低估了卫甲等人的能耐,就算她派了卫乙等三人去盯着姚娘子,留下来的五人,还是把那些杀手杀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无计可施的姜婉若冒雨赶到了别苑,淑儿帮她叩响大门,不多时,嬷嬷匆匆而来,将浑身湿透的两人迎了进去。
原本早已熄灯的别苑里重新亮了起来,嬷嬷为姜婉若拿来毯子和热茶,忧心道:“外头的雨那么大,哪怕是打了伞也弄得一身湿,小姐何苦要自己来走一遭?”
姜婉若捧着手中的茶,任由淑儿帮她擦拭头发,她眼中藏着寒芒,“我要见娘,我要让姜云姒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