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又一次踏进沈临州的房间，而此时，沈临州正端坐再书案前，处理那些放在外头能引起朝堂震动的卷宗。
“又听到什么消息了？”沈临州头也不抬地问道。
原来在先前卫陵离开后不久，便又收到了沈临州的吩咐，让他继续去姜家看戏，这一两趟地跑，弄得卫陵都有些误以为他家王爷当真是看中了那位姜大小姐。
但是看王爷的模样，应当是自己多想了。
“启禀王爷……”卫陵打了片刻腹稿，把姜婉若三人互相攀扯的事说了，末了道，“姜大小姐确实是位聪明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庶女与养女反目，可她从前并非如此。”
从前那位姜大小姐，是京城里公认的好脾气和没脑子。可其实，她从前不过是心软，又好骗。
而这些，都是自家王爷让调查的。
“的确有点意思。”沈临州放下手中卷宗，“姜启之偏心是人尽皆知的事，她却能将这一点化为己用，看来她果真不简单。”
这么一来，就更让他好奇和期待了。
“可王爷的玉佩就这么送了出去，为保稳妥，可要请姜大小姐一见？”
沈临州摇头，“近来她应当会忙于解决那几人的事，过些日子，她自会来相见。”
作为老谋深算的猎人，沈临州知晓万事不能急于一时，他要等，等姜云姒落入他的陷阱。
“替本王给她送份大礼……”
沈临州低语几句，卫陵立刻会意，再次匆匆出了门。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饶命啊！都是四小姐她们、她们让奴婢这么做的……”
“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网开一面……”
“大小姐！”
日暮已西垂，些微的血腥味弥漫在院子里。
此时春意料峭，本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色，然而刚冒出的枝叶嫩芽被鲜血染得通红。半分生机，就此被蒙上死气。
入目是满院子的苍凉和丫鬟们哆嗦求饶的模样。
姜云姒手中捧着一盏茶，氤氲的热气软化了她的眉眼，却暖不了她眼底的冷漠。
“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未曾收过姜婉若几人的好处，今日兰儿受她们的贿赂毒晕我，可若不是你们装聋作哑，她们也没能耐将我带出去。”
视线掠过众人，姜云姒呷了一口热茶，吐出几声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死得不冤。我也会让你们收到的那些东西给你们陪葬，如此，你们也能安心地去了。”
“不！大小姐明查，老奴对大小姐忠心耿耿，从来没有收过她们一分一毫的好处……”
一个中年嬷嬷扑倒在姜云姒脚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早些时候听闻二小姐和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被处置时，她们还偷着笑话了好久。
可当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却是如此可怕！
嬷嬷想抓住姜云姒的裙摆，最终却被侍卫踹了一脚，滚落到一旁。
“你？”
姜云姒笑着瞧她，“你拿的是姜婉若给的月钱，每月五两银子，为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让我想想，就这么让你死了的话，的确浪费。”
一听这话，嬷嬷连忙叩头道：“是，是，老奴从前做了错事，现在、现在老奴改过自新了，只求能一生一世侍奉大小姐……”
“既然你这么想为姜婉若做事，那就断了你的手脚，拔了你的舌头，打碎每一寸骨头，送到姜婉若的院子里去。”
“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不！不！”
这一夜的相府，注定无人安眠。